第3章 何为术士（1/1）

李行跟着姜潮进入另一处内室，与刚才下棋的屋子不同，这间屋子的光线相对暗沉，刚进屋就能看到一张漆色紫檀镂花四方桌，上面放着一盏油灯，微微发亮。

不远处的角落里还立了鼎小焚香炉，正袅袅散发着异香。房间的地上摆放着四个蒲团，蒲团后方的墙上竟刻有一幅八卦图，道意盎然。

李行一进屋就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带着好奇的眼光不断往四周扫视。

姜潮率先坐上东向的蒲团，李行见状则是面西而坐，边坐下心中边想，老爷子看来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呀。

正当李行等待聆听教诲时，姜潮开口了：“你小子，跟漓儿是怎么回事？”说话间的审讯意味十分明显。

怎么问这茬？李行脑筋急转，小漓子善良温柔，清纯可人，说不喜欢是假的。但是现在就坦白，是不是还为时过早.....

于是坚定地说道：“村长，我跟小漓子是两情相悦的！”

姜潮听后嘴角忍不住抽了几下，按下想敲李行几脑瓜子的冲动，心想这小子真是生的好厚一脸皮。

李行见状只以为姜潮被其诚心打动，尚有点沾沾自喜。无奈之下姜潮只好岔开话题：“听漓儿说，你想了解术士的事情？”

李行也不含糊：“不错，村长。我听闻术士能者，可以移山填海、通天彻地。心有所往，所以特来赐教。”

说完还觉不够，又补充道：“我又听闻村长您德高望重，见多识广，似有术法本领，真是让小子我钦佩无比,越跟您相处，越让我觉得您高深莫测。”

也许姜潮好多年未曾听过有人如此恭维他，当即也是高兴起来，先前的“恩怨”一时竟抛掷脑后，还未怎得就自顾说了声孺子可教。

李行趁热打铁，赶忙问道：“您看，术士之事？”

姜潮也不再刁难，随即反问：“你可知何为术士？”

不等李行回答，他接着说道：“术士者，假借天地之力也。道藏于天地之中，天地之力即是道力。所有术士所谓移山填海、通天彻地的本领，都不过是以其自身为基，辅之以术决，从而沟通天地，引介道力生发而出。术士的本质不过凡人一枚，只是通了术脉，能够亲和道力化为己用而已。”

李行听了大感玄妙，忍不住追问道：“何为术诀？何又为术脉？”

姜潮见李行心切的模样，悠悠自在一笑而后继续说道：“不急，先听我讲来。术诀的根源无人详知。只说上古昔年某日，未央州极天峰峰顶的穹顶之门，现在又叫玄牝之门，忽开一小缝，缝里隐约传来若有若无的颂经声，附近先民不敢上前，只是紧忙记下这经文。又因经文中有玄牝二字，穹顶之门后就改唤为玄牝之门。”

说到这姜潮卖关子似的稍作停顿。

李行此时听到玄牝之门几个字心中又是说不出的熟悉，但就是想不起在何处接触过，只能继续听姜潮解说：“记下经文的四个先民，从中共创一套通脉之法，随后又各自领悟出属于自己的术决。这批最早的术士相约分别占据各州福地，创立了四方洞天，也就是如今所谓的四方洞天福地。而之后的术决，都是从那四套原始术决中衍生而出。不过最初那段从玄牝之门传出的经文，在几百年前就被四方洞天福地对外公布了。”

李行听后惊诧道：“那经文如此特殊珍贵，他们如何舍得放手？”

姜潮不语，像是陷入了沉思。

等到李行再问一遍时，他方才继续说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天下散修术士对四方洞天福地手中的经文自然是眼热，于是自发组建起一个术士联盟，企图抢夺经文，”

说到这里姜潮也是略带嘲讽地一笑，“但是四方洞天福地的底蕴岂是小小的术士联盟可以相比。很快术士联盟就被镇压，不过与此同时也给了四大洞天福地一个警醒。又加之除了最开始的四套原始术决，之后的千年里不管几个洞天福地怎么研究，再未能从中领悟出其他术决。在共同商议之后，决定将经文对外公布，也有希望后来人能够从中开拓术法新境界的意思。”

故事讲到这里事实上还并未结束，只是姜潮有意不再继续。

李行听了则是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至于术脉......”姜潮说到这审视了李行一番，好似在考虑有没有再跟他讲下去的必要。

李行察觉其意，立马抖擞精神嘴上拍马：“村长您真是老当益壮、老而弥坚、老骥伏枥、宝刀未老、返老还童......”

“停停停，我这老脸可经不起你这样拍。”姜潮听了急忙道。说着都差点上前用手捂住李行的嘴。李行见目的达到，便接着刚才的话题：“至于术脉......”

姜潮继续道：“术脉是术士的立身之本，没有术脉就不能使用术决引天地道力进入体内，更不能蕴养道力增加修为。无道力修为，就不过是普普通通一个凡人。”

似乎是看出了李行心中所想，他接着补充道：“经过千百年的演变，术脉已经从最初四个人身上不断蔓延传播成为一种先天地生的特殊血脉基因。人，天生各异。有的人天生就通了术脉，有的人有术脉但需要后天来通，更多的人则是没有术脉。千百个人当中才可能存在一个人拥有术脉，所以说每一个术士几乎都是千里挑一。”

“那村长，怎么样才知道一个人有没有术脉呢？”李行好奇问道。

姜潮摸摸胡子自鸣得意道：“我一感知便知。”

“那我有术脉吗？”

“你要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先听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你无需后天通脉。”

“那坏消息呢？”

“你是无脉之人。”

“......”

李行听完村长说的话宛若五雷轰顶，最后面如死灰地问道：“有什么办法能抢救一下不？”

开始姜潮仿佛还有些幸灾乐祸，好似报了输棋之仇。而后看了李行神情，接着又正色说道：“无可奈何。”

说完又叹了口气，仿佛在表达惋惜之情。

这让李行大受打击，好歹也是穿越之人，没个金手指也就算了，竟然连修炼天资都没有，真是命如纸薄啊。

姜潮此时已经起身，来到紫檀桌前拨了拨上面油灯的灯芯，慢悠悠说道：“年轻人，看开点。负脉之人有负脉之人的活法，无脉之人也有无脉之人的过活。人生短短几十年，有脉无脉没区别。无非他人高处走，你来织布又耕田。”

本来就郁闷的李行，听到村长的骚话后更是大眼一瞪，心中苦上加苦，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为了打击自己，故意这么说。

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只能平静地接受自己无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