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冷面将军夜夜求欢21（1/1）

桌上的砂锅还冒着热气，是道炖羊肉，晚凝拿筷子挑了一下，香浓的汤汁下有几片当归，再没看出什么异常。

666：“当归活血，但剂量不大，不足以形成威胁。致命的是汤里掺了过半的红花水，极易小产，宿主勿食。”

晚凝搁下筷子，“……她不是想要落胎，有红花为何不用？”

666：“据我观察，她应该是用过很多落子方式。红花活血作用极强，大概是怕对身体造成伤害，她想在你身上做实验，顺便还能除掉你的孩子，一石二鸟。”

晚凝：“这心思够歹毒的。啊，她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

666：“你所得到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碍眼了。不过她的胎象并不稳，小产是迟早的事，到时候不用任何药物，胎儿也会离开她，只不过吃点苦头罢了。”

言澈看她一直盯着砂锅，“凝儿，想吃羊肉？”

晚凝回过神来，“闻着味道还不错。”

“你若想吃，回府我让管家买些羔羊来。这汤中炖了当归，府医叮嘱过，这些你不宜食用。”

没想到他这么细心，晚凝心里一暖。

“就是闻着香，我已经吃饱了。”她说着，身子稍微后仰了一下，坐得久了，有些疲乏。

言澈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在她身后，揽着他的腰，给她当腰靠。

“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结束了。”

阿史那天牧刚刚被怼回去之后，一杯接一杯借酒消愁，身边有白祁作陪，两人时不时说两句，目光却总是不经意往晚凝这边瞟。

同时往这边看的，还有三公主。

在几道视线的围攻下，晚凝镇定自若，她把筷子拿起又放下，而后对言澈说，“你帮我盛一碗羊汤吧。”

言澈怀疑自己听错了，“当真？”

“你放心，我不喝，盛出来放这儿就行，免得被有心人看到，跟父皇告状说我们架子大，不吃御赐的食物。”

晚凝调皮地眨眨眼，言澈摇摇头，拿她没办法，端起小碗盛了汤。

家宴接近尾声，汤碗上飘的缕缕热气渐渐隐没了，它的主人还是没有动它的意思。

“凝妹妹，姐姐就要远嫁去突厥了，此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三公主终是按捺不住了，端起桌上的汤盅，对着晚凝说，

“宫中家宴我是出席一次少一次，你我自小情意深厚，姐姐知道你饮不得酒，喝不得茶，我们便以汤代酒，愿妹妹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说到后面，三公主声音哽咽，听起来句句恳切，让听者动容。

尤其坐在高位的皇帝，看着两个女儿，一个乖巧懂事，一个虽然行事乖张，但也是他宠过的孩子。

不等晚凝回话，他便笑道，“你们都是朕的好女儿，凝儿，还愣着做什么？”

言澈刷地回头，看向晚凝，刚要说些什么。

她按按他的胳膊，安抚道，“无妨。”

而后对皇上说，“三皇姐一番话，让凝儿想起从前，不由感怀，想到姐姐日后要去的地方，心中便万分不舍。只是这碗汤放的久，有些凉了，劳烦再给我端一碗别的吧。”

这种小事，皇上自然不会计较，大手一挥，准了。

殿中候着的小太监一听，手脚麻利地为她更换了汤盅。

是一碗燕窝，晚凝端起汤盅，对着三公主方向，“凝儿自小与三皇姐姐妹情深，承蒙三皇姐多年照顾，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所有的情意都在这汤里了。”

说完，气势豪迈地将燕窝一饮而尽。

入口即化，细腻丝滑，晚凝默默回味了一下这燕窝的滋味。

抬眼看到三公主扭曲着脸，僵硬抬手地喝下了手中的汤。

“好。”

看着她们姐妹情深义重，老父亲深感欣慰，皇帝一声叫好，殿中的人都纷纷笑着附和。

“二位公主堪称大景楷模，姐妹情深为天下子民做表率。”

“家和则万事兴，我等何其有幸，见证皇上父慈子孝，公主姐妹和乐的场面。”

“是是是，这是大景之福。”

彩虹屁一浪接着一浪，直到宴席结束，大家准备着将要散去，还有人意犹未尽地交头接耳。

晚凝听着，眼底划过嘲讽，真真假假，谁又分得清？

“三公主，您怎么了？……不好了，三公主见红了。”

赵嬷嬷惊慌失措地喊道。

大概是忍了许久，三公主的满头是汗，双手按着腹部，颤着身子摇摇欲坠，玫红色的宫装被印上了大片的血迹，看起来格外惹人注目。

场面一时间变得混乱不堪。

“别愣着了，传太医。”

晚凝没有凑近，对门口的太监吩咐了一声，又对一旁事不关己的阿史那天牧说道，“突厥王子别看戏了，先把三公主抱到韶华宫。”

韶华宫是三公主在宫里的住处，离这里不远。

阿史那天牧没想到晚凝会主动和他说话，有些受宠若惊，但让他抱三公主，他又迟疑了。

言澈面上不爽，提醒道，“三公主可是你的未婚妻子，若她有闪失，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阿史那天牧没有再犹豫，拨开人群，弯腰抱起三公主。

只听得三公主喘着气道，“放开我，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成今天这副鬼样子。”

阿史那天牧冷眼瞧着三公主，不顾她反抗，往韶华宫走去，晚凝言澈等人在前面带路。

“太医，怎么样？”

晚凝问前来看诊的太医。

太医摇了摇头，“恕老朽医术浅薄，三公主这胎有先天不足之症，加之情绪波动太大，有了落胎之象，只是胎儿已足六月，小产与正常生产无异，恐怕三公主要吃些苦头了。”

事出突然，所有的事都来不及安排。

韶华宫成了临时产房，晚凝也被劝了出来，“南康公主，产房有血光，委实不详，您还是出去等，免得冲撞了您腹中孩儿。”

“有劳了。”

晚凝当然不会坚持，她假装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房门。

房中，三公主撕心裂肺的声音不断传出，听得晚凝不由皱起了眉头。

“凝儿，别怕。”言澈以为她想到了生产之痛，出言安慰道，“我无法替代你的苦，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晚凝摇摇头，“我只是为一个无辜的孩子惋惜罢了，它不被期待，所以才选择离开。”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稳婆端着一个盆子出来，晚凝没有去看。

阿史那天牧就站在门口，猝不及防看到了全部。

只这一眼，他突然面色一白，泛起恶心，不顾众人目光，对着痰盂吐了起来。

“三公主还好吧？”

“回南康公主，三公主失血过多，至少需要静养半年，身体才能基本恢复。”

皇上原本要离去，此时听见这话，叹了口气，“将三公主送回公主府，好生伺候，在和亲之前，不许出来！”

“皇上，突厥是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三公主身娇体贵，恐怕不能适应那里的生活，和亲事宜，就此作罢吧。”

阿史那天牧站在皇上下首，低头请皇上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