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小时候，我以为他是我的师父（1/1）
说这话的时候，瑞羽的目光一直都在若有似无的往太衍的脸上飘，显然很想知道对方会怎么评价这件事。
太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瑞羽。
在瑞羽被看的有点发虚的时候，太衍终于开口了，只是说出的话和瑞羽想的有点不一样。
“你去漫展了？”
“啊？”
瑞羽懵了，漫展，这和漫展有什么关系？
太衍：“你不是说自己遇到了扮演西海龙王的人？”
瑞羽：“……”
她瞠目结舌，她难以置信。
“不是扮演，是真的！”
太衍看着情绪激动的瑞羽，微笑着给了一个评价：“看来那人演的还很不错。”
瑞羽：“……”
虽然她打不过对方，但还不至于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那就是真的西海龙王！不是什么角色扮演。
太衍：“如果小羽毛很喜欢这些神话人物，可以找个时间把那些扮演者都叫到家里和你玩。”
瑞羽：“叫到家里？”
太衍：“嗯，你不是喜欢么。”
瑞羽觉得自己很有理由怀疑，到时候来的大概率是真“人”，而不是什么扮演者。
“但他们会愿意来吗？”
瑞羽问，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的师父笑了。
于是瑞羽懂了。
此时此刻的瑞羽很想写一篇作文，标题是我的马赛克师父。
小时候，我以为他是我的师父，殊不知，他更是千千万万神明的马赛克。
至于为什么用马赛克代替称呼，那是因为瑞羽也不知道她师父到底哪位神明，但厉害是肯定的了。
所以，她如今的情况就是在下瑞羽，有点子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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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玄妙的黄符在瑞羽的笔下一一成形，不多时，瑞羽便将自己要用到的符纸尽数画好。
干瘪的苹果上依次被贴上了黄符，苹果上残存的魂魄在符箓的作用下慢慢显了形。
古怪晦涩的咒语从瑞羽口中念出，而随着瑞羽的声音，五个苹果也在迅速的变化着，当瑞羽落下了最后一个字，苹果也化为了黑色灰烬，灰烬在黄纸上蜿蜒曲折，看似杂乱无章。
但瑞羽却一眼便看出了其中所蕴含的意义：“东南一百千里，字中有阴，不见阳，却又生生相息。”
她一边念叨，一边开始在电脑屏幕上的地图上找位置。
“青川省，不见阳，那么便是名字带阴，生生相息，五行上为木，那么也就是在这个阴木市了……”
瑞羽直接在百度百科上输入了阴木市这几个字，不多时，便跳出了阴木市的介绍，嗯，可以称的上一句地域辽阔。
不过等到了阴木市，可以用这剩下的灰烬再布一下阵，把定位弄得再精准一点。
想着，瑞羽拿了手机，打算联系江阳，但还没等她拨通江阳的电话，手机上忽然弹出了一条消息。
是导演发过来的，上面内容也很简单，就是告诉大家周六早七点要在阴木市机场集合。
怎么说呢，如果这是别的节目组，瑞羽可能会觉得这是巧合，但那节目组里可不是光有江阳这么一个大杀器在。
瑞羽想了想问：我能问一下具体要去哪里么？
导演那面回复的很快：上次咱们不是遇到了点问题吗，台里说影响不好，所以这次随机选地点，等咱们开播，直接弄个大转盘，把阴木市所有地方都写上去，找人一转，是哪儿去哪儿，我看还有谁敢说咱们故意装神弄鬼！
瑞羽：……想法不错。
怎么说呢，导演的解决方案是挺好的，毕竟从表面上来看，这个转盘简直充满了随机性，但在节目组众人独特的命格加持下，其实真的不是很随机。
瑞羽一点都不怀疑到时候他们随便一转，就能转出那个村。
至于没有提醒则是因为没必要，想要杜绝节目组遇到这种事儿，除非整个节目组原地解散，但想也知道不可能。
带着江阳还得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摸过去，但经过导演这么一操作，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好像也还行？就是得多准备几张黄符了。
瑞羽漫不经心的想，然后手下动作不停，就画出了一个……火柴人。
太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瑞羽正拿着一张火柴人比比划划。
“这是什么？”
太衍问。
瑞羽转头，看着对方，忽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师父啊。”
太衍：“什么？”
是的，这一刻某个无所不能的人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瑞羽贴心而乖巧的又重复了一次：“我师父呀。”
声音很甜，但手里拿的东西就不是那回事了。
怎么说呢，这个火柴人的潦草程度堪比幼儿园的小朋友，哦不，比不上幼儿园的小朋友，至少小朋友也知道要画个眼睛鼻子嘴巴，但到了瑞羽这里，通通都没有。
一个圆下面四条线……
“所以你师父长这样？”
瑞羽：“其实还是有点不同的，但大差不差，我觉得自己已经画出了师父的全部神韵。”
道士学的可不只是抓鬼，通常来说，他们于琴棋书画上都要有所涉猎，而瑞羽么，最擅丹青，音律……所以她这个大差不差，真的有点欠揍，哦好吧，是十分欠揍。
很欠揍的瑞羽还是拿着那幅画，东比一下，西比一下，显然，她很在意自己手中画像的位置。
“这里吧，这里不错，这样就好似有师父站在我背后保护我。”
瑞羽最终将那幅火柴人贴在了自己书桌后的墙上，保不保护的另说，但和她相对而坐的太衍，却能在抬头的第一时间看到那副火柴人，真的很难说瑞羽不是故意的。
在将自己师父的画像贴好之后，瑞羽还很虔诚的拜了拜：“条件简陋，还请师父不要责怪，等徒弟赚了钱，会给您镶上金边的。”
太衍：“……”小混蛋。
做完了这一切后，瑞羽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拿了笔和纸，像是怕太衍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她还解释了一句。
“我要写前段时间老师给我留的课业。”
某个火柴人老师的气儿终于顺了一点。
“不错。”
瑞羽拿着笔，看着纸，好半天后，忽然又放下了笔，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不会被检查的作业等于没留。”
放学校里，以瑞羽这个思想觉悟，高低也是班级后面的守门员。
事实证明，太嚣张是会被教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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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的夜里，瑞羽久违的入梦了。
湖面灵气氤氲，梧桐林高大粗壮，鸟儿们在上面叽叽喳喳，见瑞羽出现，不少鸟儿都惊喜万分的迎了上来。
瑞羽将凑在自己身边的几只鸟儿挨个摸了一下头后，便熟门熟路的朝着湖面走去，湖面一凉亭，凉亭四周有云纱，依稀只能瞧见里面坐着一个人，一个瑞羽很熟悉的人。
此时的太衍已经和白日里的太衍判若两人，虽是一般无二的容貌，但其气场却完全不同。
怎么说呢，这会儿的这个更像是道的化身，淡漠，高冷，他着紫色法袍，白发用玉簪简单的束在脑后，却抵不住其气场万千。
瑞羽就……萎了。
如果说白天那会儿瑞羽还能壮着胆子在对方的面前造次，那现在的瑞羽……胆是什么，能吃吗？
别问，问就是后悔，后悔自己白天为什么那么跳，现在滑跪忏悔明显已经晚了。
从岸边到湖心亭的距离其实并不远，但瑞羽走的很磨蹭，她看着自己手边波光粼粼的湖面，开始想，如果自己这时候落水了会怎么样。
她落水了，那她很讨厌水，然后就沉了，她师父就得来救她，她和落汤鸡一样可怜兮兮的被救上来了，孩子都这样了，做家长的怎么下的去手打孩子啊！
哦，我真是个天才。
下一秒，平平无奇的小天才瑞羽脚一歪，直接朝着湖里走去，她闭了眼，然后就……砸到了地面上。
瑞羽睁眼，入目的都是绿油油的草，哪里还有半滴水，虽然因为有水草，瑞羽并不疼。
“湖呢？我好大一个湖呢？”
瑞羽不敢置信，甚至还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没了。”
一道凉凉的声音在瑞羽的头顶响起。
瑞羽抬头，刚好看到她家师父完美的下颚线，很好看，就是说的话不怎么好听，什么叫没了，都不解释一下的吗？
“还不起？”
如果是白天的对方，瑞羽大概率会接着躺一会儿，但这会儿的……瑞羽老老实实的起了身。
其实直到现在，瑞羽也很不理解，毕竟她刚才真的没有露出半点要跳湖的意思，她就是怕对方会察觉，所以在想到这个点子的那一瞬，她就决定要跳湖了，但还是没能成功。
垂头丧气的跟在对方的身后接着往湖心亭走，而在瑞羽的脚踏上木桥的时候，湖水再一次充盈。
瑞羽：“……”
注意看，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师父，真狠啊。
师徒二人来到了湖心亭。
在瑞羽想着要怎么开口打破沉默的时候，反倒是她师父先开口了。
“这是什么？”
瑞羽抬头看去，然后就看到了一幅画，一幅火柴人，火柴人旁边还写了两个字，家师，很好，抵赖说这火柴人是什么路人甲都不可能。
“火柴人。”
“那这两个字呢？”
“家师……但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我怕我要是画出您的容貌，会让很多宵小之辈前来偷画，毕竟您是那么的丰神俊朗。”
瑞羽振振有词，说到最后，甚至连自己都相信了。
没错，就是这样！
太衍被气笑了：“那为师是不是还要夸夸我的小羽毛啊？”
瑞羽眨眨眼：“您要是夸，也不是不行……”
天道无情这四个字在某只小凤凰的面前就如同笑话一样。
静不了，根本静不了。
大概是怕自己的师父真的会被气死，瑞羽又开口：“其实我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不应该贪图方便画火柴人，我应该正儿八经的把您画出来，如果有人来偷也不用担心，因为我就睡在您画旁当保安。”
太衍：“……”
开始思考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瑞羽见对方不开口，壮着胆子扯了扯对方的衣袖：“师父，您知不知道我转世重生这事儿？”
太衍看着瑞羽拉着自己衣袖的手，那点气便也没了：“不是转世重生。”
瑞羽疑惑的啊了一声：“我不是转世重生？那我明明不该在这个时空。”
太衍看着瑞羽：“你三魂碎成了无数份，现在才复原，这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人有三魂七魄，七魄会随着肉身死亡消散，三魂却是不灭，但不灭却不意味着不能被摧毁，三魂但凡受到一点伤，都是不可逆的，更遑论她的一魂一魄碎成了无数份……
作为一个道士而言，没人比瑞羽更清楚这一点，因为清楚，所以才更不敢置信。
碎成无数份的一魂一魄就仿若无数大千世界的一粒沙，毫不起眼，要怎么才能将那些沙重新聚起来……又要找多久？
瑞羽无法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却知道，那一定是个可怕的数字。
“呜呜呜，师父您对我真好，我好感动，我决定要把那幅画挂在我的床头，我要每天看着您，呜呜呜。”
太衍很冷漠：“每天看着就不必了，谈谈我上次给你的课业。”
瑞羽：“……”
如果是在平时，那瑞羽肯定要靠装乖萌混过关，但现在她要是再那样，未免有点太不是人。
“我没做……”
“为什么没做。”
因为不想做所以就没做，但这太像挑衅了。
“因为对阵法不感兴趣。”
每天算来算去有个什么劲儿啊，还不如精炼自身，一力降十会才是最猛的！
“真的不感兴趣？”
太衍问。
瑞羽眼神乱飘：“……其实也没有那么不感兴趣，还是有点兴趣的。”
怂了，但希望师父能看出我的口是心非，瑞羽如此在心中祈祷。
但对方并没有看出，甚至还拉着她又学了不知多久的阵法推演。
到最后，瑞羽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