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感谢（1/1）
已是下午两点的时候，一大一小的组合来到昭阳评价颇高的家庭餐厅，尽管现在早就已经不是用餐时间了。
一方通行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投向窗外，此时他看见一名身穿白袍的男人，压低身子在马路上走着。
男人似乎很敏锐，发现一方的视线，立刻就像被电到一样，吓得赶紧跑进跑车中。
一方通行认得他，天井亚雄，绝对能力者进化实验长期以来的推手，因为自己的战败导致，这场＜实验＞，被认为演算结果有误，现在已经遭到半永久性冻结。负责项目的研究院应该正在没日没夜地，从庞大的资料中找出问题才对。
“那家伙...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你在看什么？你在想什么？你在说什么？御坂御坂提出疑问三连。”
“别一堆废话，想一想你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什么吧。”
“咦？就是吃饭啊，御坂御坂想也不想地回答。啊，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今天御坂不管点什么都可以吗？御坂御坂心中非常期待。”
“嗯，突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当初想要联络研究人员的目的跑哪里去了。】
.......
“你应该知道我曾经对你们做了什么事情吧？”
“御坂的脑波与所有御坂连结，所以我当然知道的。御坂御坂这么说道。”
“那你为什么会若无其事？”
“我学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御坂御坂试着如此断言，即使有一名御坂死亡，‘御坂网络’本身也不会消失，不过每个御坂的生命都是有价值的。”
“有人会为了御坂的死而流泪，御坂学到了这件事，所以御坂不会再去送死了，不能再让任何御坂死掉了，御坂御坂是这么想的。”
少女如此说道。
带着人性，与凡人没什么不同的眼神凝视着一方通行。
对于一方通行所作出的行为，绝对不会原谅，最后之作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件事。
一方通行不禁让背部深深陷在椅背中。他看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
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过去虽然已隐隐有过这样的感触，但从来没有听见当事人在自己眼前发出责难之声，因为这是一方通行首度体会这样的痛楚。而且直到一切都结束他才发现，自己当成玩偶的＜妹妹们＞，也是会为他人带来这种痛楚的人类。
一方通行张开嘴巴，或许想要说什么，但却迟迟没有发出声音。
“可是，御坂还是要感谢你，要是没有你的话实验就不会立案执行，你是救星也是杀神，你是爱洛斯也是桑那托斯，你是生也是死——为没有生命的御坂注入灵魂确实是你的功劳，御坂御坂非常感谢你。”
最后之作以仿佛包容一方通行罪恶行迹的温柔声音说道。
但这反而令一方通行更加难以忍受。
“感谢？这是怎么样，我曾经快乐屠杀你们的事实根本就没有改变吧？”
“这是假的，你在说谎。御坂御坂做出判断。其实你根本不想参加＜实验＞，御坂御坂做出推测。”
【大脑的损伤比预想的更严重，我语言处理系统也出现问题了吗？无法理解......无法理解......】
这种时候作为受害者的最后之作即使对着一方通行破口大骂才对，但是最后之作却选择帮名为一方通行的加害者说话，这完全没有道理。
“等等，你该不会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论点改写了自己的记忆吧？无论美化到何种程度，也不应该是这样的结论。在你眼中，我看起来像是被强迫的样子吗？既然我一直配合＜实验＞的进行，就表示我根本没有把你们的命当一回事，就这么简单。”
一方通行的对着最终之作告诫。
“没那回事，御坂御坂尝试反驳。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你在＜实验＞过程中要跟御坂说话？御坂御坂询问。”
“想起当时的行为，回忆当时的状况吧，御坂御坂尝试恳求。你跟御坂说了好几次话，目的是什么？御坂御坂问了一个答案相对明确的问题。”
一方通行陷入片刻的沉默。与妹妹们攀谈的理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哈哈！干嘛逃那么快？屁股一直摇，是在诱惑我吗？]
[——这场＜实验＞的目的完全是为了让我变强，所以我可能没有资格说什么啦，不过这种状况下，你为何还这么冷静？难道没有一些想法？]
[——来！问你一个问题！你已经被杀死几次了？]
......
“你是希望遭到拒绝吧？你说出那些话的理由。假设，你的目的是希望让御坂们感到害怕，要让御坂说出不想战斗，不想死亡，这样类似的话。”
“啊？”
一方通行停止了呼吸。
“但每一次御坂们都完全没有理解你所发出的讯号，御坂御坂感到相当后悔。再次假设，如果那个时候，御坂说出了那样的话，你会有什么反应？御坂御坂针对一个无法挽回的选择分歧点提出看法。”
一方通行心脏也停掉了。
没错，假设发生的话，一方通行不会什么都不做。
只要自己不想再配合实验之类的话，＜实验＞就会终止。没有人能替代他，也没有人能控制他。
因为他是一方通行。
也正是没有妹妹能接受到他的信号，他才不断地发问。久而久之，他发问的方式越来越偏激，到最后他已经忘记了发问的理由。
他想找个人来阻止自己，或者说他想找到自己反抗的理由。
过来那么久，女孩都没有说话。
“咚！”
回过神的一方通行对面是已经无力的趴在餐桌上的女孩。
“喂？”
“啊...哈，哈。本来想在变成这样以前，跟研究人员取得联系的，御坂御坂昏沉沉地露出苦笑。”
“御坂的编号是20001，也是最后一号，御坂的肉体依然处于未完成状态，本来应该不能从培养器中出来的，御坂御坂叹了一口气。”
女孩说的非常缓慢。
“喂。”
“——嗯？什么事什么事？御坂御坂询问。”
最后之作隔了三秒以上才做出回应。即使如此，她依旧带着笑容。
一方通行脸上逐渐失去表情，似乎感情已逐渐流失。
他什么都做不到，他只是拥有全都市最强的超能力而已，这个超能力无法拯救他人。他无法守护任何人，无法拯救任何人，永远都应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存活下来，自己默默看着所有一切被破坏。就像他那被入侵者砸得乱七八糟的房间一样，眼前的少女他也无能为力。
一方通行默默地站了起来。尽管无力的趴在桌上，少女还是移动视线望着他。
“咦？你要去哪里？御坂御坂询问。饭还没吃完呢。”
“嗯，我不想吃了。”
“喔...本来御坂还想说说看“我吃饱了”这句话的，御坂叹了口气。”
“是吗？真可惜。”
一方通行依旧没有表情，拿着账单向柜台走去。
留下孤单一人的御坂200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