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发疯文学（1/1）

原主昏迷原因，医生解释不清，替陈思悦做了全身检查，并没有发现问题。

接到孙女清醒的消息，奶奶马不停蹄地从家里赶来，一同来的还有原主的弟弟们。

两个四岁的小豆丁，白胖白胖的，一看就是精细养大的小孩。

奶奶头发花白，在脑后挽成小揪揪，可能是跑过来的，额前有些许凌乱的发丝，脸上皱纹深了几道，比原主记忆里要苍老憔悴许多。

近期家里一系列的变故，让这个花甲之年的老人心力交瘁。

“乖宝，头还晕不？”奶奶紧紧握着陈思悦没扎针的手，老头子不明不白的死了，大孙女又一直昏迷，要不是还有俩小的，她估计要撑不住了。

“不晕啦！”

老人眼中满满担忧，陈思悦非常喜欢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顿时头也不疼腰也不酸了。

“奶奶你别担心，医生说我已经好了，我们去办出院吧，我想送爷爷最后一程。”

今天是爷爷头七，陈思悦心里沉甸甸的，原主残留的情绪影响着她。

奶奶叹了口气，孙女跟老头子感情深，惊吓之下失了魂，现在醒了，回去拜拜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原主家是座小四合院，离北城大学不远，院里搭着灵堂，天气炎热，遗体不易保存，因此停灵的棺椁里是爷爷的骨灰。

陈思悦对着爷爷的骨灰拜了拜，透过线香的青烟，似乎看到爷爷跟原主正对着她笑。

爷爷下葬后，家里安静许多。

陈思悦询问了实验室的学生，得知爷爷如果放弃抢救仪器，他本可以不死，顶多是仪器损坏，但他选择牺牲自己，按照那台仪器的价值，爷爷至少有奖章拿的。

陈思悦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纵观收集到的线索，爷爷的死因指向同学校的副校长于建浩，跟爷爷都是下任校长的预备人选，而且爷爷科研成果多，在师生中威望也高。

奶奶口中的于建浩，刚正不阿、严肃，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因此压根儿就没人怀疑他。

夏日天亮的早，陈思悦排了一小时队，才抢到小半袋子新米，刚走进胡同，就遇上说闲话的大婶们。

“隔壁老陈是畏罪死的，听说做实验搞出事了，故意是碰瓷仪器的！”

“我就说，那机器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倒了，肯定是为了脱罪，小沈说那东西上百万的哩！”

“百万！那得多少钱！这老头黑心的很，表面功夫做的好，你看他家里的古董字画、小孩手上的玉石，不知道背地里贪了多少呢！”

“陈教授不像是这样的人，会不会是他们搞错了？”

“怎么会！”孙婶神秘兮兮地补充道，“你们看老头都下葬这么多天了，有谁上门发奖状吗？小道消息，学校正准备追究责任呢！”

起初陈思悦只当是嘴碎的八卦，后面越听越不对劲，隔壁老陈，不就是她爷爷嘛！

开玩笑！

当她家没人了吗！

此时不疯更待何时！

“为什么这样说我爷爷！为什么！你们好狠的心，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句猜测会让我们全家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吗，是谁，是谁告诉你们学校要追究责任的，午夜梦回，你们就不会良心不安吗？不，你们不在乎，你们只在乎自己的快乐，你们冤枉了爷爷，我要报警，报警！”

陈思悦系好米袋，冲上前拉着孙婶，一顿输出。

发疯文学，语速要快，气势要足，决不能给对方插嘴的机会。

几个大婶目瞪口呆，她们自诩素质人，没见过这种不顾脸面发疯的。

传谣最起劲的孙婶，一听陈思悦要报警，就想甩开她跑路。

“小悦啊，你孙婶嘴贱，别她一般见识，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另一个年轻点的大婶打着圆场，但刚才她没少说。

这人陈思悦有印象，她丈夫是食品厂正式工，儿子想走后门进附小，爷爷没同意，就记恨上了。

都是什么人啊！

事关爷爷名誉，陈思悦不想轻易放过她们，正好探一探周围人的态度。

有点孙婶没说错。

这年头表彰类的办事效率可比后世快多了，基本三天出结果，而半个多月过去了，奖章还没下来，显然有问题。

她们想跑，陈思悦硬是不放手，在胡同口拉拉扯扯，引来了巡逻的片儿警。

很快，办案的警察到达现场。

了解事情原委后，警察严厉教育了几个传谣的大婶，并且让她们当着围观群众的面，向她们家道歉，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

有了这出，背后散布谣言的人再想有动作，自然要掂量掂量了。

趁着热度，陈思悦马不停蹄地赶往北城大学。

因为是教职工家属，门口保安爽快放人，正值上课时间，校园里空空荡荡的。

校长、校长办公室原主都熟得很，陈思悦一路绿灯摸到办公室，刚准备敲门，屋里就传来摔杯子的声音，吓得她连忙藏到盆栽后面。

“都说了，图书管理员的位置是留给老陈孙女的！”吕校长陡然拔高声音，拍得桌子震天响，而后泄愤似的跟谁解释着，“老陈从来没想过当校长，他已经跟我申请了年底正式退休，如果不是我恳求他坚持带一带实验室的学生，老陈根本就不会死！”

“我不管！你不能总想着外人，有想过珠珠怎么办吗，她下半年就嫁人了，严家小儿媳连个正式工都没有，你让珠珠怎么在严家立足，亏你还是她爸！”

“再说了，老陈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他自己愿意救仪器的！那么大年纪了，保不齐是他老眼昏花，看错失误了呢！况且他当什么校长，于、副校长升职还差不多！”

一道尖细的女声紧跟其后，大抵是吕校长后娶的妻子，珠珠是他们的小女儿。

陈思悦敏锐地察觉到，校长夫人提到于副校长时的语气不同，校长怒火中并没发现异常。

门内的争吵声不断，谁也说服不了谁。

许久，校长夫人摔门而出。

陈思悦想知道的信息，听到不少，今天见不见校长都无所谓了。

她在学校职工家属区转了一圈，摸清了于建浩跟校长的居所，要实在没结果，她不介意当回梁上君子。

刚到家，客厅里坐着位稀客，于建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