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明修栈道（1/1）

这几天，十八铺的大小货栈，似乎同一时间都说好了一样，开始减少交易了。在两国媾和，边境即将互市的大背景，这些货栈的掌柜们都打起来囤积居奇的主意。

这一时间，十八铺的生意冷淡了许多，但是市场上高利贷的利钱倒是涨了不少，看起来大家都在筹集资金，准备囤货了。

但那些银号喜欢拿一些能容易变现的物品，作为抵押，例如地契房契珠宝古董之类的。这也导致，能满足这些条件的货栈寥寥无几，所以也无法满足市场上的资金缺口。

萧成看着有些萧条的十八铺，心中有些激动，他意识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到了，他要开始真正的计划了。

于是，萧成先来到计划的第一站，同源货栈。

那同源货栈此刻也十分清闲，伙计们都在后堂干杂活，前厅就留着周掌柜一人，在那里喝着茶，吃着茶点。

看到萧成进来，那周掌柜立刻起身相迎，言语非常客气。

但是萧成还是能从周掌柜的言语中，感受到其中忌惮远比客气要多，但也说起了场面上的话，和那周掌柜寒暄了几句。

两人分次落座，萧成吃了一个茶点后，说道：“这市场倒也清闲，只是我看到周掌柜囤了不少货，其他家的货比起周掌柜只多不少。既然有这么多货，为什么不肯出手，不怕砸在手里吗？”

“萧掌柜，刚来这十八铺，却也不知道里面的关节。我们这个横江渡十八铺，之所以能商户云集，货物满仓，只不过占了水道陆路交换之地的便宜，这南来北往的货物都要在此中转。

十八铺的商品不是本地所产，都是从各地运输而来，都是一些时货。其中的价格，都是跟着行情走，波动非常大。如今，边界互市即将开放，大家都心照不宣，将货囤积起来。

如果消息确定下来，价格自然水涨船高，比起现在放出去，还需要再从别地运来，若是这个时候一旦消息确认，等货到了价格也就下来了，得不偿失。”

那周掌柜说得明白，萧成听后连连点头。

“确实如此，但是这两国的贸易非常大，我想没有一家能独立吃下。既然如此，何不先放一批出来，笼络住商客。这样便占了先机，等其他货栈再来抢也就晚了。”萧成想了想说道。

“理是这个理，若是商家或者谢家如此做，倒也可行。一个是商中霸主，一个有官府背景，已经将这十八铺的生意吃个七七八八了。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如此做了。”那周掌柜说道。

“确实如此，既然已经成了第一，又何须去争第一。”萧成点头说道了。

那周掌柜听到萧成这些话，有些深意，但细听之后觉得只是一句废话。

“不知道，萧掌柜过来，仅仅只是喝茶聊天吗？”那周掌柜问道，他心里还是有些忌惮萧成的，毕竟那册子还在萧成手上，如果他拿着再来一次，周掌柜有些吃不消了。

自从，萧成拿下订单之后，周掌柜便在店铺伙计中找内奸，到底是谁泄露了进货机密。可是，能接触进货的没有动机，有动机的无法接触。

因此，周掌柜查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但也对萧成更加忌惮起来，毕竟没有什么比未知更加恐惧。

“周掌柜，今日我就来喝喝茶。”萧成举起茶碗喝了一口。

然后，他又说道：“不过，我也奇怪。周掌柜有如此多的货，为什么不找家银号，以货做抵，贷出钱来，再进一批货。如此，不仅可以平抑成本，货物也多了。”

“你能想到，别人自然也能想到。”那周掌柜说道，

“我们这些都是时货，价格本身就不稳，且都是一些大宗商品，盘点清理非常不容易。那银号虽然手中有钱，也愿意放贷。但如何放贷，却是一件难事。”

“怎么讲？”萧成问道。

“我们这些货栈，若是拿货做抵，自然是希望能贷出的钱越多越好，因此也会按照市场高价估算货品价值。

“但那银号不会怎么想，他们更是怕风险。若是给高价，一旦行市走低了，有些货栈便直接将货抵给银号，挽回损失，这样银号虽然赚了些利钱，却多些累赘。因此，他们会按照最低价，将钱贷给我们，且利钱也收得的极高。

“若是只拿到这点钱，便将货物抵押给银号，实在不划算。而且我们这些时货，若是行情好，可能很快就清仓了。那银号怕我们卷款逃贷，自然也需要人盯着。若是碰到一些不识抬举的，可能还吓坏了客商，这买卖也难做了。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们也不会到那些做高利贷赚黑心钱的银号了。”

那周掌柜将这些情况一五一十地说道了。

萧成听后，大为感叹生意难做。

“萧掌柜，、打听这些，难道也想做货栈的买卖。年轻人，还是不要好高骛远啊！”那周掌柜说道。

“嘻嘻，周掌柜说笑了，我可不会惦记您的买卖，在下即没有想法，也没有能力。”萧成一说，让周掌柜放心下来。

“不过在下听了掌柜您说了这些，心中总结了一番，不知道对不对。”萧成思索以后，说道，

“之所以无法和银号做贷款，无非三点。

“第一点，商品估价不明。这货栈有货栈的算法，银号有银号的算法，皆应各自承担风险不同。

“第二点，货品所有权不明。若是做了贷，这货账面上应该归了银号，但实际却在货栈账上。因此有了一旦有了买卖交割，导致了这所有权的混乱。

“第三点，交易监管不明。这货是大宗商品，交易频繁，但其中却无法有效监管，所以导致账目混乱，以至于容易出现漏洞，被人钻了空子。

“不知道我这三点，总结的怎么样。”萧成问道。

“确实有几分道理！”那周掌柜说道，“不过，你说这些做什么？”

突然间，那周掌柜感到一些害怕，他可是领教过萧成的手段。那萧成最喜欢，先挖一个坑，然后不断挑唆，让对方自己跳进坑里面。

因此，那周掌柜瞬间警觉起来，一脸戒备地看着萧成。

“这茶真是好喝！”萧成却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