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家”(1/1)
“找麻针和寻梦草!”
虚弱的休息了少许时间,梦呓艰难的起身,掀开香炉,看到了寻梦草的样子。
寻梦草为条状,末端是喇叭形,有香味,呈现出一种如梦似幻的奇特白色,纤细美丽,即使被晒干了,也能看出它的美丽。
火星在它的根部开始烧,发出淡淡的梦幻般的香气。
梦呓开始在药堂中翻箱倒柜,那些药柜里,一个个不认识的草药被翻了出来。
良久之后,梦呓终于在一个隐秘的角落中,找到了放着寻梦草和麻药的药瓶。
然而,翻遍所有角落,依旧没有捕猎用的麻醉药,或者可以替代的原料草药。
“看来,想要弄到麻醉药,还是绕不开村中的仓库!”
梦呓熟练的将巫医已经有些僵硬的身体拉了起来,将银针从他的身上一一拔了出来。
纤细的银针闪着幽光,明晃晃的,很是精美。
梦呓将它们逐一浸染好麻药,小心翼翼的放回针包之中。
随后他袖口一挽,如获珍宝的将其贴身绑在右手的小手臂处。
针包不大,这容纳了七根银针,是一个小针包,紧靠在手臂处,只是让手臂粗了两厘米的样子,袖口放下,便完全不见异样,与梦呓往日的装束无半分不同。
梦呓借助水盆呈现的虚影,反复认真的检查自己,确认了没有外表上的疏漏,这才安心。
随后,他将水盆的水倒掉,放回原处,拖来长椅,趁着巫医的尸体未僵,将其推到长崎上坐着,摆放成一个在长椅上小憩的模样。
万一有人来拜访,只要不是十万火急,见到巫医这般慵懒小憩的模样,大概率能拖延许久。
将药堂恢复原样,梦呓认真检查了两遍,确保没有异样,方才疲惫的长吁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透着纸窗,屋外的大雨已经小了很多。
梦呓准备拿一把伞,向朱介家去,随后又谨慎的放下,“巫医不是什么好人,以防万一,我的一切行为都要表现出巫医还活着的情况。”
“他肯定不会好心到给我伞的,我带着伞回家,很有可能会引起朱介的疑虑,其他村民看见也会心生疑惑。”
梦呓从里屋,开始翻找巫医的衣服,找了一件皮革的衣服,贴身穿着,被自己本来的衣服遮掩,同样看不出来。
“我现在很虚弱,要多穿点,保暖很重要!皮革衣服,能很好的隔绝雨水,保证我的体温。”
他如果真的逃出去了,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或许都要在野外的山林里挣扎求生,这件皮革的衣服,是或许能保命。
“我还是想的太不周到了!临出门,才考虑到这点。”
梦呓在脑海中回忆计划了一下,也没有再想到其他的需求,“老天啊!请保佑我吧!”
梦呓心中念叨一句,推开药堂的门,空气里弥漫着不浓不淡的土腥味,以及迎面而来湿润水汽。
“咔嚓!”
天空电闪出一道白光,乌云里传出轰隆的作响,白色的闪电像挥舞着一把利剑,落在了村子里,好像天神举剑,劈向这个吃人的村子。
风很凉、雨很冷,打在刚刚受了伤的梦呓身上,气温很冷,太阳被乌云死死的遮住。
但是梦呓的心中却越发的火热,一轮太阳罕见的旭日东升,驱散了他阴霾了半生的阴云。
土路因为雨水的暴打,而变得泥泞松软。
梦呓亦步亦趋的走了很久,有些气喘吁吁的回到朱介家,院落的门口,紧闭的大门前,一只半大的小黄狗,站在雨中哆哆嗦嗦的打着颤。
雨水打湿了它的全身,身上沾着黄泥,努力蜷缩着身体,靠在屋檐下面的角落中,躲避着寒风,试图保留身体仅剩的温暖。
远远的看见梦呓的瞬间,有福气的眼中似乎出现了光,伸着舌头,欢快的朝梦呓冲来。
但是步伐却有些一瘸一拐的,似乎跟自己一样,受了伤。
梦呓一把将其抱住,即使泥泞被有福气带入了他的怀中,染在了衣服上,他也毫不在意,或者说压根不关心。
心疼的摸了摸有福气的脑袋,看着那可爱的朝自己哈气的有福气,梦呓解开外层的衣扣,将不知道被冻了多久的有福气,裹进了怀中温暖。
随后,他仔细的检查着有福气,其前腿到腹部的位置上,今天有淤青,身侧有擦伤痕迹,因为在雨中泡着,竟然现在还微微的渗透出血珠。
他的面色阴沉,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心中的怒火燃烧着,右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推了推门,果不其然,门被插销从后面插上了。
有福气很有灵性,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祭祀阴谋,有福气来这里两年,识破了。
虽然村里人不会刻意去防备一只狗,但是有福气在目睹之后,竟然知道偷偷挖狗洞,带梦呓去看,这就可见一斑了。
自己告诉过它,就算等自己,也是在院内避雨的地方,让自己不要生病。
在这种地方,生病意味着死亡,朱介一家不可能出钱给有福气看病的。
“是他们把你踢出来的嘛?”
梦呓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场景,不知是朱介还是朱旱,心中阴郁的无处发泄,瞥见了狗窝中等待自己的有福气。
随后,嘴中骂骂咧咧说什么“死狗,天天吃老子的,却跟那个小杂种最亲”,“看见你就烦!晦气东西!”,“一动不动是死了嘛!”,这之类的话。
这些场面,梦呓都经历过,在他在这生活的这些年里,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嗷呜~”
有福气委屈的低呜了一声,头点了点,埋进了梦呓的怀中。
见状,梦呓的脸色更阴沉了,宛如马上就要暴起杀人一般,即使他此刻是残废受伤的状态,可眼中的森然和扭曲却更加浓郁。
他悄悄的在有福气的耳边低语,“没关系,报仇的时刻马上就要来了!”
有福气那双充满了人性化的眼睛对上了梦呓那饱含杀意的眼神,似乎看懂了什么,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梦呓的外衣是朱介不要的破衣服,很不合身,下身为了行动方便还修了修,上衣则没有管他。
朱家人嫌他浪费针线,没打他一顿就是好的了。
刚刚杀死巫医,感受过一个活生生的人命在自己面前死去,让梦呓身上带上了一种真实不虚的杀气,宛如经过了某种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