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妖狐之誓（1/1）

那老者道长弓腰向前，向章明与九天拱手行礼道：“鄙人道士山现任道长，太虚灵·凤山真人。还请仙使看在我的面上，放过这孽徒一命。”

虽然章明很想这样将太岭真人就此绳法，但这个叫做凤山真人的道长所散发出的法力根本不是他现在能够匹敌的对手。如果真的打起来了章明完全能够保证自己的性命，但是还在这里的其他狐妖们就不一定了。

思考一番利弊后章明收回了直逼太岭真人脖颈的手臂。捡回条命的太岭真人双腿一软，倚墙坐在了地上，泪涕横溢。

凤山真人向身旁的道士们无声的示意了一下，两名道士便快步上前架起太岭真人带回到了凤山真人面前。

“师。。。师傅。。。”太岭真人努力抬起头来，委屈的吐出话来。

“你个孽徒，几十年的山上修行全忘了是吧。好歹不歹居然还和仙使作对，要不是我在城里的眼线汇报，你已经被仙使取了狗命！滚到我后面去！”

“是。。。师傅。。。”

凤山真人斜眼盯着太岭真人在道士的搀扶下躲到了自己的后面，随后表情和蔼向章明鞠躬。

“敢问仙使尊姓大名？”

“我第二次回复这个问题了吧。。。免尊，全名章明。”

“章明仙使啊，好名字。还请仙使开开大恩，这次事情就这样算了吧，可否？”

变回人形的狐妖们听后纷纷发怒，冲着凤山真人疯狂斥责！

“不能就这样算了！”

“道士就能无法无天了吗？那些被你们残害的姐妹们从哪诉苦，你告诉我们啊！”

“把那个叫太岭真人的家伙交出来！”

没等狐妖们发泄完怒意，九天就赶忙举起右臂制止了她们道，“妹妹们，冷静，别忘了我们只是一个协助者，没有决定权，一切都是交由恩公处理。”

章明听后直叹九天不愧是千年老妖，简直老谋深算。简单的一句话直接将自己和狐妖们的立场模糊，把凤山真人的注意力全部转到了章明的身上，好让自己和狐妖们得以保全。不过章明并不生气，反而感谢九天的机智保住了那些愤怒的狐妖性命，因为刚刚他就已经发现了，凤山真人背后的一些道士已经在准备动手杀掉那些狐妖们了，九天此话一出反而让那些道士的警惕转向了章明。

“凤山道长，恕我直言，贵门派的修行只集中在了‘身’上，而忘了‘心’。看在您的份上，我就不把太岭真人送到地府了，希望他的存在能让贵门派早点吸取教训，认识不足。这样才能履行道士的职责，真正维护正道。”章明的语气十分平静，而凤山真人也并没有因感到冒犯而生气，反而乐呵呵的连连称赞。

“仙使道友看似年纪轻轻，心中早已修炼到了平如明镜的地步，让鄙人实乃佩服，仙使的话鄙人定当铭记于心。而太岭真人虽不能交给那边的狐妖们，但我们也会用门派的规矩给他重罚，以儆效尤，还望接受。”

章明点了点头。

凤山真人临走之际驻步停留，回首望着章明与九天背后的繁华霓虹城默默笑道：“果然，百年前的修行方式已不适合如今的人间了。人类自己创造出的各种诱惑，早已超过了狐妖们的法术了。章明仙使，今日感谢您的教诲，我们择日再会。”

说完，道长一行便化作青烟，消失不见了。

过了一会章明才露出崇拜的笑容，口中念念有词，“这才是我心中的道士啊。”

。。。

天府城河边上，九天与章明并肩靠在石墙栏杆上，望着不远处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

“人间这么大，城市这么繁华，可惜，给我们妖怪的生存空间却只有可怜的一角。如今，就连这一角也频繁受到骚扰，不得清静。”九天双眼无奈，嘴角下沉。

身后的狐妖们中，一位有些地位的狐妖站出群体，脸色阴沉的向章明和九天汇报道：“恩公，族长，刚刚我们检查了一下回来的姐妹们发现数量明显少了很多。据她们所说，有一些姐妹们似乎被卖向了远方不知去处，而有些弱小的妹妹们则。。。”

“则什么，说。”九天语气中充满了伤心，恐怕她已经猜到了。

“则。。。则被那道士用降妖符变回原形，将其皮毛剥下卖掉了。。。”说到这里，那狐妖再难忍悲痛，与身后的狐妖一起隐隐哭了起来。

“是。。。吗。。。”九天低下头，不再言语。

章明静静的聆听着，从九天身边吹来的温柔河风中似乎带着些许悲伤和沉重，她作为狐妖们的族长，丽狐集团的CEO，已经为她的妹妹们付出太多了。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让狐妖能够普通的在人类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不，“人类世界”这个名词有失偏颇。古来，妖与人就一直活在同一世界中，可无论是神仙还是人类的记载中，三界里总是以【人界】，【人间】指代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对于章明来说，这真的是指仙人和人类一样，都把妖怪视作无关紧要的存在，甚至是危险的祸害呢？

章明不这么觉得，因为如果真的如此那么传说中就没有那些从妖怪，鬼神晋升的神仙了。或许，【人界】并非指的是人类的世界，在某些神仙的眼里有情有义者便可称为【人】，而妖也适用。人类不过是刚好得了【人界】这个名字的福，自认是【人界】的唯一主宰罢了。

【人界】不是人类的世界，而是【人】的世界，是那些能够被称为【人】的妖，人类们共同的世界。

但这些不过都是章明毫无依据的猜想罢了，如今再去思考这些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他真正能为九天她们这样想活下去的妖怪做的事有且仅有一件，那便是——

“九天小姐，你愿意和我签订契约吗？”章明说道。

此话一出，让众狐妖们顿时震惊！与妖怪间的契约就是生死契，是要分主仆关系的！她们怎么都无法想象强大的九尾妖狐居然会和神明的代理人签下契约！

就连九天也同样未曾料到。

“恩公，您是。。。呵呵呵，您是说错话了吗？还是说您真的打算。。。将我收为仆人吗。。。”九天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焦虑的问着。

章明平静的解释起来。

“首先，我不喜欢什么主仆关系，靠契约签订维系更是如此了。其次，如果我真的想将自己的友人收为仆人，我这不得赶紧扇自己几个耳巴子清醒清醒？”

“友。。。人？”九天惊奇的重复着刚刚听见的词语，几番确认后才断定并非自己耳鸣听错了。

“我想签订的契约是关于一个承诺，一个我向你们狐妖，向所有想要融入这社会，艰难活在这世间的妖怪们的承诺。”

“敢问恩公是什么承诺？”

章明举起手掌伸向面前的都市，慢慢握紧拳头，那架势颇有将其握于掌中的意思！

“在我有生之年，我定将联合人妖二者，签下双方都能实行，都能维护，都能满意的共同法案！让人与妖之间的律法框架不再局限于某一方！让你们这些想融入人类社会的妖怪们能够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将人妖大和谐的愿景，不再局限于空想，而是理所应当的现实！”

“恩公。。。”

“九天小姐，你愿意与我签订契约，成为见证人与监督人吗？”章明转身与九天直面对视，那坚定的眼神吸引着九天的眼睛，让她难以移开视线。

同时，不知为何，九天越是注视着那双眼睛，胸口的鼓动就越是激烈！炽热的感觉爬上她的双颊，让她躁动难安。

低头看着章明伸出的手掌，九天咽了口水缓缓将右手放在其上，微笑道：“嗯，我以狐妖族族长与狐妖村村长，九天之名发誓，我愿意成为章明恩公的见证人与监督人。”但随后她又悄悄低声补上几句，“愿将身心交付予您，愿此身任您差遣，愿吾力为您效劳，我的恩公。”

“我以我的名字章明。。。不，我以神明代理人章明的身份起誓，愿为此誓呕心沥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观望着章九二人的契约之誓签订的狐妖们纷纷向前，争先恐后的喊道。

“我也是！”

“族长，我们也愿意和您一样！”

“恩公！请尽情差遣我们吧！”

“美好的理想，我愿意为此献身！”

在月光与霓虹的见证下，将会改变这世间的【妖狐之誓】就此成立。

而在市中心的高三部里，讲台上的老师看着空空如也的章明座位嘴角抽动，强压怒气的向学生们问道：“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今天星期日的晚自习章明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