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猿意马（1/1）

白凌飞闻言，也不再说话，淡蓝色的蜃龙龙珠在空气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但半晌之后，白凌飞叹了一口气：“我只能感觉到它大概的方位，想要破除只怕是力有未逮。”

陈默似乎是并不意外：“白兄若在全盛之时，可有把握破此幻境？”

白凌飞诧异道：“白兄有蕴神珠？”

陈默摇了摇头：“据小弟所知，白兄虽是真灵受损，但却与常人不同，蕴神珠未必有用。”

“陈兄的意思是？”

陈默却不答他，直接看向了明和尚：“还请大师出手，为白兄降心猿，擒意马。”

这话一出，了明和尚的脸顿时就垮了，哪还有半分得道高僧的模样？

众人也是脸色相当精彩，了明原名不戒，佛法高深，悟性惊人，乃是佛陀圣地当代第一佛子，地位高绝，也极得佛圣喜爱。

但此人是个名副其实的花和尚，佛门诸戒，个个不戒，烟酒女色，样样都来，而且手狠心黑，一肚子坏水，名声已经臭到了外太空，偏偏是佛圣说他大有慧根，迟早要成佛做祖，没有底线得维护他，这就让成千上万的人虽然恨他恨得牙痒，却拿他无可奈何。

不戒和尚看自己的身份被陈默揭穿，也不再装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啐道：“你让佛爷降，佛爷就降吗？。。。我了个去，佛祖在上，我的个佛圣老爷。。。”

不戒和尚盯着陈手中的一截金色佛指舍利，眼珠子都移不开了，肥硕粗壮的脖子上，口水不住得下咽，却仍是讨价还价道：“这东西短期内佛爷我用不着，还不如在这秘境里捡个十块八块的圣武舍利来得划算，不过若是能有个两三根佛指，佛爷我勉强也能接受。”

陈默笑道：“不戒大师，道在前，还是佛在前？”

不戒和尚摇头晃脑：“自然是道在佛前。”

下一秒，他突然愣住了，脸上凶相毕露：“md，你敢诓你家佛爷？”

既然道在佛前，这上古时代的殷广灵道场，怎么可能会有佛门高僧的舍利？

不过，下一刻他又是直溜溜得看向陈默的右手：“这真是上古佛陀的舍利？”

陈默笑道：“大师凶名在外，小弟怎敢骗你？只要大师能助白兄重归巅峰，小弟手中的这截古佛舍利必定拱手相送。”

不戒和尚顿时宝相庄严，手作拈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僧义不容辞。”

他这边大义凛然，但是一旁的白凌飞却迟疑起来，这可是凌天境的古佛指骨，这人情可不好还。

这时，陈默笑道：“咱们同在秘境，一气相连，没有诸位的协助，小弟也绝难拿到剑鞘，白兄不必有顾虑，在小弟的心中，任务最重，其余皆是小事，绝没有挟恩以报的意思。”

白凌飞抱拳下压，也不再说话，事实上，陈默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他再要客气，反而是显得自己矫情了。

实际上，白凌飞的事情在六大圣地并非是什么秘密，他原本在精神海的地位也是十分超然，稳居当代圣子之首。但与不戒在佛陀圣地的一枝独秀不同，在精神海，他与同代圣子摩杜纳的竞争一直很激烈。

他原本靠着蜃龙龙珠，已经逐渐拉开了两人之间的差距，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一年多前，摩杜纳在一处秘境中得到了陈抟老祖的睡梦心经，而且他的气运明显是要比陈抟老祖要高得多，竟从中得到了哪怕是在上古时期都算是顶级功法的大梦心经。

六大圣地的圣子序列，竞争原本就极为残酷，摩杜纳在功法大成之后，直接就向白凌飞发起了挑战，这一战直接是将白凌飞的道心打到崩溃。

这也是为什么陈默要说蕴神珠对他未必有用的原因，因为白凌飞最大的困境是心境出现了问题，而非是真灵本身。

不戒和尚宝相庄严，盘腿坐于白凌飞身前，一道金色的虚影自他的眉心走出，没入白凌飞的识海。佛门的修行功法极其特殊，这自然不是道家所谓的元神分身，而是不戒和尚的金刚法相，也是他日后成道的根基。

识海之内，法相高悬，金色小人面露微笑，口宣佛音，双手结施无畏印，外界，不戒和尚身周出现七彩霞光，地涌甘泉，天降莲花，虽然不是圣人宣道之时出现的实体，但以他的境界来说已经足够惊人。

佛圣说他慧根深厚，佛法高妙，还真不仅仅是偏袒之言。

识海内，金色小人口宣佛法，声如黄钟大吕，大道纶音，化为一道道金色的涟漪飘荡开来，蜃龙龙珠所化的灵神在佛法的洗礼之下，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金色小人见状，手捏禅定印，引导白凌飞的识神在法相身边，盘腿坐下，须臾之后，那识神竟也跟着法相诵读起佛法，淡蓝色的身躯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光华，原本雾气翻涌的识海也随着空寂的佛音逐渐平静下来。

金色小人点头微笑，手中再变说法印，那玄妙的佛法之音瞬间突破识海，朝着白凌飞的四肢百骸涤荡而去。

一只仅有绿豆大小的猿猴，自白凌飞的心脏中蹑手蹑脚爬出，耳朵不断抽动，脸上露出一丝纠结之色。那佛音仿佛蕴含天地大道，对它来说犹如致命的毒药，但身为魔胎，它又不愿意轻易离开这蕴养自身的温床。

但那佛音一声声传入耳中，却着实让它心痒难耐，让它抓耳挠腮，不能自拔。过了一会，那心猿终于是按捺不住了，极其纠结地跳出白凌飞的心脏，蹦蹦跳跳朝着识海走去。

只是没过一会儿，那心猿就变得焦躁起来，心脏、识海看似近在眼前，但任凭它如何奔跑，都只是在原地踏步。那心猿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突然眼前一亮，下一秒，散布在白凌飞体内，已经分散为无数道意识游丝的真灵碎片，瞬间合聚，化为了一片彩云。

那心猿驾驭着彩云，只是几个筋斗就进入了识海之内，却不想刚刚进入识海，那金色小人右手瞬间结成降魔印，左手就一把向心猿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