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争论（1/1）
林禹问：“那你今天下楼来时，楼梯墙壁会不会很脏？”
张良恒茫然摇头回答：“没有啊，跟平时一样。”
“有没有听见楼上有什么声响？”
“没有。”
“有没有看见附近有可疑的、逗留的人？”
“没去注意。”
……
办公室里，孔岚阙吴健康两人头对着头，各自忙着查资料找线索。
孔岚阙把拍下来的照片，一张一张详细看着，吴健康把易芸的手机翻了个遍，都是一些宝妈群分享日常生活，连视频软件也是偶尔发一发早餐、宝宝的视频，评论区也很和谐。
吴健康盯着手机，头也不抬说：“队长，目前来看，陈辉没有接触什么外人，那凶手就是冲着易芸来的，而且知道她是宝妈，自己带小孩在家里，还知道她们的生活作息时间。”
“对。”孔岚阙点头分析说：“宝妈的话，带着小孩就去不了太远地方，要么就是附近的人，要么就是网上接触的。”
“可是我看了手机里的视频软件，聊天软件，都没有什么问题啊。”吴健康犯愁的啧了一声，毫无思路。
“这么奇怪？”孔岚阙抬眼看了一下，又继续翻着手里的照片，嘴里碎碎念：“对方又这么清楚地址，作息时间，甚至是其他楼层的人……”
“大刚，有个你的外卖，我顺便帮你拿来了。”门外走廊一名警员声音响起。
坐在工位上的警员抬头接过说：“谢啦！哇我都快饿死了，超时了二十分钟，打电话发信息都不接，我火气都要上来了！”
站着的警员解释说：“估计是天气太热，很多人点外卖送不来吧？”
“有可能，唉算了，都不容易，还是给个好评吧！”警员点上五星好评后，开始打开包装袋。
另一名警员也附和说：“是啊！只要对方别太过分，给一下也好，不然随随便便给差评，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好处，但对骑手来说还是很惨的，听说他们还有指标考核，要是接到投诉还是差评太多，还要扣几百块钱呢！辛辛苦苦跑那么多单，一下子两三天的工钱就没了，也很心酸的。”
两人一句一句聊着，说到外卖，孔岚阙突然想起垃圾桶那些包装袋，又翻开那些照片看，小票上的时间都是这两天的。
不是手机里聊天的人，不是现实中遇到的，那么还有一种可能……
“铃铃铃～”
孔岚阙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林禹。
林禹几人已经走了出来，边打开车门说：“队长，我们问了，这个张良恒早上八点半起床，就直接过来上班了，那时候还没发现什么异样，尹队长也说他不是凶手，凶手应该是在他离开后不久动手的。”
“既然排除了张良恒的嫌疑，刚好我这里有一条线可以查，我把照片发群里，大家分头行动！”孔岚阙挂完电话后，把小票、外卖包装袋照片全部发到群里。
尹芷晴还没有进工作群，站在林禹旁边看完他手机的照片后说：“这家汉堡店离得最近，从这里开始找下去吧！”
“好！”
孔岚阙发完照片后，也立马收拾东西起身对吴健康说：“走！去问问那些商家，一定要比那个母夜叉先找到线索！”
男人的胜负欲啊，拦都拦不住！
吴健康无奈吐槽跟上。
汉堡店老板站在前台，看了图片里的订单时间跟备注后说：“这个我记得！是我们店的老顾客了，经常点这个套餐，备注汉堡不要放沙拉酱的。”
林禹问：“那她的订单有出现过什么问题吗？比如配送问题食品问题等，然后发生争议的？”
“没有啊，除了刚开始新员工不知道，忘记看备注放了酱被找过一次，后来我退钱给她了，没什么问题，她也一直有在光顾我们生意。”
炸串员工看了眼没记起来，又跑去翻手机记录，还是懵懵说：“前天周日…哎呀太忙了，都没去注意这些，也没有收到什么投诉，都是正常完结订单的。”
孔岚阙跟吴健康来到一家粥店，老板不在，只有他年迈的父母，又耳背，两人重复讲了好几遍，老人才听清缘由，慢悠悠拿出老花眼镜戴上，又掏出手机，按照孔岚阙的指导打开后台系统，一步一步缓慢操作着……
几人按照订单上的店铺挨家找过去，大夏天来回跑动已经热出一身汗，但还是加紧速度赶去下一家。
尹芷晴三人来到图片中最后一家奶茶店，刚把订单页面给前台一位女生看后，那女生瞬间激动起来：“小公举，又是这个人！”
几人一听，终于出现了一个有动静的！
里面一个男员工听见掀开帘子走出来问：“怎么了？”
那女生回头说：“他们来问这个小公举的。”
尹芷晴问：“你们对她有印象吗？”
“那可太有印象了！”男员工一副嫌弃表情，开始吐槽起来：“虽然是前天的事了，不过现在想起来还是很生气，她点了外卖，又不看信息，不接电话，骑手一直联系不上就拿回来，结果她又说没有收到电话，肯定是骑手撒谎没有打，发了截图也只是敷衍说自己就是没接到。”
“后来骑手又回来拿了送去，她又嫌弃说太久了冰沙都融化掉了，依依不饶的，骑手就说认栽把钱赔给她，她收了钱又去给差评。”
女生在旁边跟着说：“而且哦，她还打电话到客服那里去投诉骑手服务态度差，配送慢，那骑手被扣了两百块，把那个骑手气得啊，说钱拿了东西也喝了，还背地里来这招，气得他一直在这里骂。”
林禹马上追问：“然后呢？”
女生回答：“然后？就这样子了啊，不然还能怎么样？”
尹芷晴又向员工要了后台系统那骑手的名字和头像，叫林禹发到群里后说：“去站点，找这个骑手，顺便跟你们孔队长说一声！”
……
“诶对对对，阿姨就是点这里…诶对啦～”孔岚阙这边还弯着腰，耐心给这对夫妇教学，好不容易找到了订单，结果打开聊天框里没什么聊天记录，打开后台评价还发现她给了好评。
正失落时，群里林禹他们发了骑手的名字跟头像：
孔队长，都问完了，只有这家发生过争吵，而且听说很严重，骑手也很生气，我们现在正往外卖站点去了解情况。
居然被抢先了？
孔岚阙啧了一声，又靠近老奶奶耳边说：“阿姨～谢谢你啊！那我们先走啦！”
“啊什么？你要猪肘啊？我们这里没有哦，只有素粥跟肉丝粥。”
孔岚阙：“……”
“啊啊啊啊啊！！家人们谁懂啊……”店里面一名女生公放着手机里的视频，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大声惨叫，背景声音杂乱，还配着一段解说语音。
孔岚阙刚要走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那女生后，想了想上前笑嘻嘻问：“这位小姐姐你在看什么呀？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女生抬眼一看，是穿着警服的帅哥，也很信任的递出手机说：“可以呀。”
等孔岚阙接过后，她还凑过去解说道：“这个人说早上对面那住户好吵，叫的要死要活的，还嘭嘭嘭的，本来她还在睡觉的都被吵醒了，确实声音叫的好大，不知道的以为她干嘛呢。”
视频里有一楼层住户，窗帘拉不完全，窗户中间还有缝隙可以看到里面布置，有个女人的声音一直在大喊大叫，好像还有跑动、砸东西的声音。
这声音如果说是玩耍太激动发出来的，未免也太夸张了，孔岚阙看着视频定位是在附近，又想到这个案件，于是放慢了视频速度，把每一秒都细细看了一遍……
“方俊异，是我们站点的员工，现在还在上班跑单。有什么事吗警官？”客服站在电脑前问道。
林禹只说：“我们在查一桩案件，有些问题想要问一下他，可以叫他现在回来吗？”
“哦…可以。”客服转身坐在椅上，打开电脑微信群准备输入文字。
尹芷晴思索了一秒后，又赶紧叮嘱说：“不要跟他说是警察来找，就说是工作需要。”
“好。”客服点了点头，快速敲字：方俊异，我把你的账号按停止接单了，你送完手上这一单赶紧回来，有急事。
又回头确认：“警官，这样可以吗？”
看见他们点头了客服才发送出去，还@了他。
很快方俊异就发送了条语音过来，电脑旁的音响传出他那粗矿的声音，略显不耐烦问：“什么事啊？我不用赚钱的吗？”
客服回复：工作上的要紧事，你快回来就是了。
几秒后方俊异又发了条语音：知道了知道了，妈的烦死了。
尹芷晴询问：“他前天是不是配送过程中跟顾客有过争吵？”
“是啊！他跟我们吐槽过好几次，说明明是顾客的问题，还倒打一耙，害的他损失了两百多块，说要去找她赔。”
客服扫了面前三人一眼，又问：“他该不会真的去找那个人吵架，然后顾客报警了吧？”
尹芷晴没有回答，又问：“他今天几点来上班的？来的时候有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你说一下细节吧。”
“他是晚班，12点准时过来的，细节啊……”
客服仔细回想起来：“就是跟平常一样过来，先去厕所换了一套新的工服，然后就开始去接单干活到现在了，也没什么问题呀。”
尹芷晴问：“他不是刚来上班吗？为什么要换另一套？”
“他说天气太热了，沾到汗水有味道，一来就去换下了，我们还笑话他变得跟个姑娘一样，那么爱干净了。”
几人对视一眼，12点才上班，有足够的作案时间，而且一来就换衣服，那么很有可能上面沾到了血迹！
林禹忙问：“他换下来的工服放在哪里？你知道吗？”
客服指了指右边墙角的柜子说：“在那边，第二排216的柜子就是他的，钥匙只有一把，在他的手上，而且……”
客服委婉询问：“你们如果想要打开的话，还是得等他回来问一下吧？”
“突突突……”
一辆电动车停在了门口，随后一名男子拎着车钥匙走进来，大大咧咧不耐烦问：“叫我回来干嘛？我不用赚钱的吗？啊小纪……”
方俊异看见里面三个警服的人脸色一怔，连脚步也慢了下来，但很快又恢复自然脸色。
警局审讯室里，方俊异一脸疑惑，问：“警官，你们载我来警局做什么？我可是要上班赚钱的人啊！你们这么一搞，我一天的工钱就没了，你们赔我吗？”
尹芷晴坐在对面，冷峻开口问：“方俊异，你今天12点之前都在哪里？”
“在家咯！到上班才出来的。”方俊异拽拽回答。
“是吗？但是我们查到你附近的路口，你8：54分经过那里。”尹芷晴转过电脑，图片中一名穿着外卖工服的男子在等红绿灯，就是方俊异。
方俊异面不改色补充：“我是说早上在家，出来吃个饭后就去上班了。”
尹芷晴：“去哪里吃的饭？位置在哪里？”
“……”方俊异啧了一声，没有耐心反问：“我去哪里吃很重要吗？每天那么忙，谁会去记住这些？我就是随便找个店买点东西吃了，然后就来上班了。”
尹芷晴嘴角勾起，先越过这一话题，又继续问：“你认识外卖平台上一个叫“小公举”的人吗？”
方俊异秒答：“不认识。”
“你确定吗？她经常在你们平台上点外卖，我们查了一下，你也送过几次她的订单，并且前天跟你有发生过争执，你忘了吗？”
“你这么说…是有点印象，怎么了？”
尹芷晴语气肯定，问：“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去找过她了？”
“没有啊！”方俊异瞪大眼睛，情绪有点波动，声音也大了起来反问：“我去找她干什么？我跟她又不熟。警官你到底要干嘛？问这么多你该不会怀疑是我杀了她吧？”
“你怎么知道她被杀死了？我可没说过这话。 ”
方俊异当场愣住不语，诧异的看着对面眼神犀利的女人，她越是冷静，胸有成竹的模样，方俊异底气就越弱，眼神飘忽不定，小声嘟囔着说：“我乱讲的…谁知道那么巧被我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