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发病（1/1）
正午的天气有些阴沉沉的，空气也有些凉飕飕，时不时吹来带有秋意的凉风。
两个人刚从火锅店出来，看到这个场景就猜测是要下雨的节奏。
盛芸眉头皱起来抱怨道：“我昨天才看的天气预报呢，不是说晴吗？在糊弄三岁小孩呢？”
林垚心态很好：“绵州的天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不归天气预报管。”
“本来说好了去南街市场玩儿的，这个天气也不好逛呀。”盛芸显得有些不高兴。
刚说话盛芸的手机就响了，显示导师来电。
盛芸顿感不妙，赶紧接听。
“喂，吴老是吗？……你说你说。”
看着盛芸小心翼翼的样子，林垚大概猜的到可能是学术上的课题要探讨。
“现在吗？时间这么急？”
……
果不其然，盛芸挂了电话之后有些内疚的给林垚道歉：“对不起呀垚垚，刚刚我们导师打电话说要我们现在回去准备一个课题讨论……我可能陪不了你了。”
林垚知道研究生平时本来课题就多，也不可能说不让人家回去，毕竟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回答道：“那你还不赶紧回去，你不是说你们导师特别凶吗？”
“事情也是刚刚通知的，而且确实推不了，对不起呀垚垚……”盛芸解释道。
“哎呀，我又不是不知道，以后聚的时间多了去了，我一个人又不是不能逛了，你快去吧。”
盛芸抓着斜挎包的带子，看起来确实挺急着回去了：“那我先回去就不送你了，改天一定赔罪！”
“行，你快去吧。”林垚挥挥手示意再见。
盛芸转身朝路口去打车，林垚看着出租车离开才开始走。
余光扫到咖啡厅，和大学时候不一样的是门面换了新的，不过“琴与海”这个店面始终没有变。
大学的时候很多情侣都会去这家咖啡厅，也不是咖啡多好喝，只是咖啡厅左边的墙叫做幸福墙，可以拿一张贴纸在上面写着情侣在一起的心愿，也不管灵不灵验，就是图一个开心吧。
林垚突然想进去看看，毕竟已经几年没有去过了，挺好奇里面的环境是不是也变了。
从店门走进去就看到复古风的前台，年轻的前台姑娘脸上有些错愕的问候：“欢迎光临，请问小姐姐要喝点什么?”
林垚习惯的点了一杯拿铁，付了钱后被贴纸墙吸引过去。
整面墙被贴纸占了快五分之四，最多的空位就是左侧的绿植挡住的。
旁边一对小情侣用一张粉红色的爱心贴纸写好了字，正在考虑要贴在哪个位置。
“宝宝，我们贴高一点吧，这样就不容易被别人遮住了。”男生提议到。
“可以呀，那贴在那个位置怎么样？”女生指了指一个方向。
“好，都听你的。”
说罢就在女朋友的指挥下把贴纸贴上去。
林垚眼睛在墙上转悠，，扫过一张张贴纸，有写长长久久的，又写学业有成的，也有写平安喜乐的……
最后林垚的目光停在了一张蓝色圆形的贴纸上，因为贴的位置有点高，林垚想只能迷迷糊糊的看个大概。
钢笔写出来的正楷带了些个人的笔锋，看起来带些锋利，到现在林垚都还记得上面写着“愿林垚与叶归黎白头偕老，永不相离。”
林垚有些感叹，缘分这个东西是很神奇的，大多时候总是事与愿违。
她把生命中遇到的人都当做老师，总是在学点什么，所以即使不会再见也不会成为遗憾。
“你在看什么？”
背后一声熟悉的声音传入林垚的耳朵里，她愣了两秒才回头，一个熟悉的人站在她面前。
万千思绪在林垚的大脑中闪过，却没有一句话宣之于口。
最后还是叶归黎开口：“不认识我了吗？”
他笑着问林垚，一如既往的阳光斯文，看起来单纯无害。
“不是，”林垚以为之前是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他，又接着说，“只是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
几年不联系没想到还能在此重逢，他看起没什么变化，微微自然卷的及耳头发，黝黑漂亮的眼眸，挺高的鼻梁，性感的薄唇……
“所以你不希望看到我？”叶归黎问。
林垚平复下心情来，平静的回答；“你想多了。”
这时候服务员将林垚的咖啡端了过来，询问道：“小姐姐你的咖啡好了，请问放在哪一桌?”
林垚指了指最近的空桌，说道：“这里吧，谢谢啊。”
服务员照做，且说道：“不用谢，请您慢慢品尝。”
林垚坐在椅子上，看着冒热气的咖啡只是用勺子搅了一下。
叶归黎去了她的对面坐下，看着这杯拿铁说道：“几年不见面你还是喜欢喝不加糖的呀。”
“习惯了。”林垚淡淡的说道。
“你现在是在绵州工作吗？”叶归黎问道。
“嗯。”
咖啡厅的桌椅没有换新的，不过添了几张。
叶归黎没有在意林垚的冷淡，他知道林垚向来和不熟的人没有什么话题，况且他们现在的关系还不如不熟。
他抬头朝贴纸墙上望去，看着曾经自己手写的那一张贴纸问道：“你刚刚看到我们以前一起写的那张了吗？”
“啊？”林垚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否认道：“没有，我就顺便看看。”
叶归黎心中生起一番失落，却没有表现出来，继续说道：“我也没有看到，可能是贴的人太多了挡住了吧。”
“嗯。”林垚尴尬的搅着咖啡。
这时候店里面放起了一首比较温柔的纯音乐，是林垚以前很喜欢的曲子。
聊天这件事林垚不擅长，不过把天聊死她却算得上如鱼得水。
叶归黎掏出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只看见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的敲动。
没一小会儿他就放下了手机，问道：“你和朋友一起来的吗？”
林垚不明所以，问他：“怎么了？”
叶归黎解释道：“看天色一会儿要下雨，我看你好像没有带伞。”
林垚看得见外面天灰蒙蒙的，路边的绿植在风中摇曳，这是下雨前的节奏。
“没事。”
她没有回答叶归黎的问题，这是变相的不想和他有牵扯。
可惜下一秒天空就闪过一道闪电，像是把天空撕开了一道口子一样。
林垚心头一紧，没过两秒震耳欲聋的雷声就钻入林垚的耳朵里。
“啊！”林垚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恐惧的发出一声尖叫。
因为雷雨天是林垚的童年阴影，所以每次遇到的话都会不由自主的从心里生出恐惧来。
这道雷声确实吓人，不过店里的客人都没有像林垚一样发出尖叫，反而是被她的反应吸引来了目光。
看着林垚蜷缩无助的样子，叶归黎想像以前一样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安抚她的情绪，可是他们现在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雷声一旦响起，滂泼大雨也急着赶来，一滴滴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门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
叶归黎看着林垚这副样子实在是忍不下心，来到她身旁蹲下来安慰道：“林垚，这只是正常的天气现象，你不用怕的。”
此刻的林垚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双眼紧闭，咬着下唇愣是没有注意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看着没有反应的林垚，叶归黎心头一紧，用手掌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她的肩膀：“林垚？林垚……？”
连叫几声她都没有反应，偏偏这时候又打了一道雷，林垚身体颤抖着，小声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看林垚的情况不对，叶归黎愈来愈紧张，心里骂了一句自己蠢货，赶紧翻林垚白色的包，果然找到了那瓶发病时吃的药。
他没有想其他的就直接给一只手捏着林垚的腮帮子让她把药吃下去，然后快速的去前台接了一杯温水给她喂下去。
叶归黎一只手轻轻拍着林垚的背，另一只手还拿着水杯，眼中净是止不住的惊慌。
几年前叶归黎就知道林垚有这个病，是小时候受过刺激得的，他知道这是心病，药物只能压制，要想恢复正常过程也很艰难。
林垚眼中满是恐惧，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下唇都被咬白了还是一声不出。
叶归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捏住她的腮帮子，说道：“你这样和自残有什么区别？”
林垚头被仰起来，一颗珍珠就从眼睛里串出来，活脱脱一副受伤的小猫。
叶归黎顿时又不忍心了，毕竟她现在确实没有意识，软下声来；“你要是想咬东西我给你手臂行不行？”
刚给林垚喂了压制病情的药，他知道副作用也大，过不了一会儿林垚就应该睡着了，所以只能暂时哄着她。
林垚依旧没有反应，叶归黎知道这会儿的她是没有意识的，不过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她：“林垚你家地址在哪儿？雨停了我送你回去。”
不出意外，林垚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正在叶归黎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林垚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显示着“盛芸”两个字，叶归黎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脑海中隐隐约约的想起来林垚有个室友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
他刚接电话盛芸吧啦个不停：“对垚垚你现在在哪儿呢？有没有事儿呀？对不起我刚才才发现我天气预报的地址还没有改过来……”
叶归黎打断了她滔滔不绝的废话：“你能让嘴歇一会儿吗？”
听到电话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盛芸问道：“你谁呀？”
叶归黎解释道；“叶归黎。”
“叶归黎？”盛芸刚开始有些迟钝，后面一下子恍然大悟，严肃的问：“你怎么接了林垚的电话，她现在人呢？”
“她老毛病犯了，刚吃了药，这会儿意识还不清醒。”
“你们现在在哪儿？”
“琴与海，你要来接她吗？”叶归黎问。
盛芸这边也走不开，打个电话还是假装肚子疼才跑厕所来的，焦头烂额的说道：“我现在在参加论课也来不了呀。”
叶归黎听她这么说，只能问：“你知道她家的地址吗？雨停了我送她回去。”
“那能行吗？你不会要报复垚垚吧？”盛芸问。
毕竟当初是林垚提的分手，盛芸当初听叶归黎的室友们说他伤心的生了一场大病，盛芸一度怀疑林垚现在的安全。
“啊？”叶归黎对于盛芸的脑回路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说道；“我没那么无耻吧，她又不是和我有什么血海深仇。”
听盛芸还要说些什么，叶归黎直接说：“要不你告诉我地址雨停了我给她送回去，要不你自己来或者叫人来接。”
想到林垚在绵州也没什么朋友，她走不开也没有其他人了，而且林垚家确实离这里有点远，最后还是盛芸妥协给叶归黎报了一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