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青巾火会（1/1）
后来的几天林垚依旧跟着叶归黎在烟火街巷中穿梭。
晚上林垚设计线稿，不断的调整画面给甲方发邮件，直到青巾火会的到来……
因为青巾火会意义非凡，大人几乎一夜没睡，孩子们也是天还没有破晓就从床上起来。
民宿太太知道林垚也要一起，帮她把头发也编了起来，随后去忙了自己的事。
山青族的发型也不怎么难，长发的女孩子在耳朵两侧用花条混入头发编几个精致的小麻花辫，加上一些传统配饰就好了，但是林垚没有配饰，民宿太太也找不到几个年轻姑娘的，就只能草草了解了。
今天的日子很特殊，叶归黎是步行来找林垚的，刚好林垚也收拾好了东西。
青巾火会的第一个环节是祭神，民宿太太带着他们一起走向大部队。
街道上人山人海，大家排成看不见尽头的长队，穿着整齐庄重的服饰，朝着山坡走去。
林垚排在叶归黎后面，听着不懂的山青话，拿着手机记录这一时刻。
出门过于匆忙，叶归打了个哈，问道：“吃早餐了吗？”
“没有，不过我不饿。”林垚答道。
叶归黎点点头，换了一个话题：“今天早上富贵粘我粘的不行，可惜人太多了不能带出来。”
“以后有的是机会，没什么可惜的。”林垚答道。
“是呀，以后机会多的是，到时候指不定他粘我呢。”叶归黎眼望远方，眼中灰蒙蒙的。
“嗯。”林垚敷衍的回答。
兴许是现在她过于专注于场景了，眉头微微皱着，好像听不进去一点其他的事儿。
叶归黎无奈正准备闭嘴的时候，林垚又开口问：“你能帮我拍一下视频吗？我先回个消息。”
“什么消息？”叶归黎问一嘴，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了。
林垚却没觉得有什么，回答道：“你老板和我老板的，要改一下稿子。”
“哦，好。”
叶归黎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相机，寻找可以拍下来的东西。
天边只有微弱的阳光，露水气还没有散去，空气中有微微的凉意。
和眼睛相比，手机的像素确实差的多了，叶归黎拍下来的和看到的基本黑了一个度，无奈他只能找光亮的东西。
他的视线转移到林垚的脸上，微信的聊天页面透出的光照在她的脸上，整个人的脸轮廓很清晰。
她盯着手机看，弯弯密密的睫毛几乎遮住了眼睛，鼻子看起来也显得小巧可爱，原本下颚线清晰的鹅蛋脸因为微微弯下头的角度看起来有些肉嘟嘟的。
又长又密的头发即使编了几个小辫也差不多遮住了半张脸，从叶归黎的角度看过去林垚整个人显得娇小可爱。
叶归黎的手悄悄的拿起相机朝着林垚的方向控去，趁着林垚没有空分散注意力的时间快速的按下快门键，又慌不择乱的移开手机。
走了快20分钟的路，众人终于到达了当地最高的山坡。
一眼望去能看到宏伟的用石头搭建起的壁垒，壁垒上刻着各种各样的图腾，还用特殊的颜料涂上了颜色。
人们早已在平坦的山坡顶挂起了棕褐色，红蓝相间的旗帜，数了数大概是有百来张的。
这一幕林垚在在网上看到过，山青人信奉神灵，传说山青人的祖先叫做哈可达，早期中原闹饥荒，他带领了一波流民来到甘原，用他的智慧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了一个伟大的游牧名族，他驯服了威胁山青人生存的狼王，教导族人与万物和谐共生，传授知识，一直流传至今……
接着最靠近壁垒的几个山青人敲鼓诵歌，悠扬绵长的歌声在山顶回荡，像要融入大地一般。
其余观看的族人将右手放在胸口，跟着鼓手一起吟唱祭祀的歌曲。
负责送祭品的一小队山青人围绕着壁垒载歌载舞，特殊豪放的舞步将猪牛鸡鸭和其他各种祭品围着壁垒放下。
林垚和叶归黎不会唱，但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将右手放在胸口以示尊重。
大概十五分钟过去，旭日初升，正从壁垒的东边长出一道光来，像黑暗中的光亮。
伴随着最后一道鼓声的结束，第一轮的仪式也结束了。
大家有序的按照原来的队列原路返回，一路上欢歌笑语。
林垚抓紧时间拍下了日出的时刻，蜿蜒曲长的队伍看起来像是一条深色的长龙，在甘原的大地上游走盘旋。
“你听得懂他们在唱什么吗？”林垚问叶归黎。
他走在林垚的身侧，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而后回答道：“我听不太懂全部，但是大概意思可以给你说，要听吗？”
林垚点点头，一只笔拿在手里准备记录下什么。
“亲爱的甘原之神呀，您拥有天底下最广阔的怀抱，让我们簇拥在你的羽翼之下，让我们载歌载舞，亲爱的甘原之神呀……”叶归黎语速很慢，似乎在照顾着林垚的笔记。
等林垚做好笔记之后叶归黎忍不住的问：“你整这么多天的素材，到时候要全部画上去吗？”
“怎么可能，只不过老板太挑了，每次都需要很多地方需要调整，所以一直在改，现在稿子也没有定。”林垚有些无奈的回答道。
“好吧。”叶归黎没有再问。
队伍回到了当地最大的广场，五彩的小旗帜绑在黑绳子上，从广场中央的楼塔顶部向周围的房子延伸。
场地是很久之前就修好的，一眼望去很宽阔，大概能容纳上千个人。
前几天他们也来过，虽然那时候还在布置，不过看到的场景，蓝天白云下彩旗飘扬，特色的房屋由广场向四周环顾，空气中都充斥着自由欢快的气息。
现在布置好了以后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彩旗随着肆意的风在空中舞动着，穿着漂亮裙子的山青族姑娘手中端着各式的地方特色在大道上跳着舞，嘴里唱着嘹亮欢快的歌曲，朝着广场中央去。
林垚看了看周围的人们，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与身边的人谈笑风生。
“我可以先拍照吗？”林垚小声的问叶归黎，整个人有些紧张。
叶归黎问了问身边的一个山青人，见他点了点头，叶归黎再转告林垚：“可以，不过我帮你拍吧，反正手机是同款的，我大学刚好也是报过摄影的。”
听到叶归黎的提议，林垚觉得也挺不错的，回答道：“那麻烦你了。”
随后她从她的包里拿出来笔记本和一支自动铅笔。
“不客气，毕竟这段时间我也是你的助理。”叶归黎笑着回答。
林垚工作起来十分的认真，不管人声嘈杂，她依旧可以做到心无旁骛。
叶归黎拿着手机对着眼前的一切构起了图，兜兜转转目光最后又落在了林垚的身上。
她时不时抬头看向高台，在纸上舞动的笔尖始终没有停下来，叶归黎又再一次壮着胆子将摄像头对准了林垚。
可能是心跳太快的干扰，他的快门键按的很快，连手也有点微微的抖，偷拍的三张照片有两张都是模糊的，不过依旧抵挡不住林垚的美貌。
他见林垚没有发现，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随后又很快的压下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拍景色。
大约十分钟过去，姑娘们端着一盘盘五颜六色包装的纸糖朝着人群中来，从刚开始的队伍前头平步青云的开始，谈言欢笑的人们伸手去木盘里一人拿了一颗糖。
此时的林垚也收拾好了纸笔，疑惑不解的看着人群，叶归黎提醒道：“这是人人有份的，外地人也不例外，到时候别推辞。”
“好。”林垚回答道。
等到林垚这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五个姑娘了，林垚礼貌的微笑着从大盘子里面拿了一颗蓝白色的纸糖。
叶归黎拿了一颗紫红色包装的，姑娘又快步去到了下一位面前。
林垚盯着蓝白色的纸糖看，长方体包装很规整，图案也没有很复杂，看起来就是老式的糖纸。
叶归黎又讲起来：“甘原有一个地方风景特别好，早期山青人都是在那边生活的，后来打了几次仗没打过被占了地就四处漂泊，糖这个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就比较奢侈了，最大的来源就是蜂蜜。”
林垚瞥了他一眼，眼中若有所思，拿起纸糖闻了闻，她问道：“所以这个是蜂蜜？”
叶归黎嘴角一笑，不完全否认的说道：“不只是，还有花生，瓜子什么的，跟我们的牛轧糖差不多。”
“你知道的还挺多。”林垚调侃道。
她来之前在网上做足了功课，到始终是没有百分之百的资料，可是叶归黎好像对这个地方什么都知道一样，连山青话都畅通。
“当然了，不然怎么能说是一个合格的导游，”叶归黎的笑没有收回去，反而盯着林垚的眼睛看，而后补充道，“兼助理。”
林垚莫名觉得叶归黎的眼神有些炽热，也没有多想的微笑调侃道：“是的，叶助理。”
姑娘们很快的把纸糖发完了，没有任何一个人空手，穿着隆重黑褐色山青服的族长走到了广场中央，几个人手里捧着黑褐色的细绳跟在身旁。
林垚大概猜到这是要开始他们的冠冕仪式了。
族长的声音很粗犷，却有一种领头羊的强大气焰，大家都安静下来听着他气势昂扬的发言。
林垚听不懂，眼光看着旁边的人群，他们鼓掌她也跟着鼓。
“你有没有觉得你像小孩子呀？”叶归黎问她，看起来忍俊不禁的。
“我有吗？”林垚不解。
叶归黎假装打量了她一番，看着那双妩媚勾人却又透着清澈的眼睛回答道：“有，像个好奇的小孩子。”
林垚思考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憋着一口气瞪了他一眼，抱怨道：“是呀，你是家长行了吧。”
叶归黎听到这句话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还笑出了声，顺着林垚的话回答：“是是是，你是我家的小朋友。”
听起来叶归黎的话有些暧昧，但是好巧不巧族长的吼叫声更吸引林垚的注意了。
微风吹过，他很庆幸族长的大嗓门吸引了林垚的注意力，盖过了他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