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你们逗朕玩呢?(1/1)
不等许朗发作,瑞安又走了进来。
“大家,太尉大人正在宫门求见。”
褚遂良?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许敬宗早就认定进入政事堂一事,就是褚遂良在后面捣鬼。
“宣!”
许朗声音过大,连门口的褚遂良都听的一震,许敬宗说道。
“圣上息怒,圣上息怒。”
瑞安来到褚遂良面前轻轻说道:“太尉大人可要注意了,大家这会儿正在生气呢。”
褚遂良并不惊讶,任谁看到有人要杀自己全家能不生气的,自己来就是要坐实他们的罪行,也让皇帝无路可退。
他恭恭敬敬的进入两仪殿,行礼说道:“老臣叩见陛下。”
“太尉大人,何事啊?”
“老臣为罪臣房遗爱供词而来。”
“供词怎么了?”
褚遂良接着说道:“启禀圣上,房遗直私自令大理寺少卿提审罪臣房遗爱,写下供词,老臣丝毫不知,望圣上明察。”
什么!我勒个去!
你这老家伙是在逗我呢!
谋反大案,又是你亲自主审,一个房遗直和一个大理寺少卿敢不通过你就提审了?
甚至不通过唐临?
一个四品官员和一个从四品上,敢不把太尉,正一品放在眼里?
“唐临呢?他可看过供词?”
褚遂良道:“不曾看过,提审当日大理寺卿正在督办其他案件,收到消息时,房遗直已经入宫了。”
“监察御史何在?可曾看过供词?”
“监察御史魏元忠只在旁边记录,并未直接参与审讯。”
许朗真的怒了,他一拍桌子,陡然而起,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没说。
实锤了,这就是逗我玩呢!
关键时刻你们都不在,那就是说这份名单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朕不相信还不行了!
一个大理寺少卿能赚开你太尉的牢房!
拿朕当傻子吗!
褚遂良说道:“圣上息怒,此案老臣定会竭力去查,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这样的事,这样的说辞,没你们几个文官凑在一起怎么可能想出来,推一个大理寺少卿出来背锅,让朕相信供词。
最后让朕帮你们去杀政敌?
许朗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大唐官僚体系是如何的头铁,关系他们的利益,他们就像是一块铁板一样,互相维护。
“高阳公主呢?你可有高阳的供词?”
“这,暂时没有,高阳公主是皇室贵族,所以还不曾提审。”
“什么?为什么不提审?”
高阳公主本就是皇族,被大理寺收监后,更是有皇族亲自过来探视,多则数日,少则几个时辰,即便是褚遂良也不能明摆着得罪他们。
更有甚者。
前来探望的人里面还有宫中的妃嫔。
这一下这些臣子们更不敢轻易提审了,只能任由她像度假一样住在大理寺。
这种皇族的专权本是一种人之常情,可是放在大理寺还是让人感到突兀。
大理寺官员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不过,据老臣了解,高阳公主在荆王谋逆之前,曾有过密切的来往,还有薛万彻,柴令武,都曾是高阳公主的座上宾。”
这已经不是官官相护的事了,还牵连到大批的皇亲国戚。
许朗说道:“你们继续提审房遗爱,让他重新提交一份名单,高阳公主也要提审,谋逆之罪,岂能轻易逃脱!”
“让禁军李多祚为你们守住牢房,着许敬宗同你们一起审案,擅闯者同谋逆论处!”
褚遂良随随即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对于现有这份名单,皇帝明显不满意,牵连的人太多了,让他有些不忍心。
眼下只能继续提审房遗爱,高阳公主的势力被李多祚挡住,那么也要赶紧提审她,以求暴露出一些蛛丝马迹,让这份名单变得不可信。
着许敬宗一起审案,名义上是来帮忙的,其实是皇帝耳目,让自己在案情上不能做手脚,也间接的否定了房遗直递交的名单。
而且还顺带打了大理寺和自己的脸,进一步衬托了自己一干人的无能。
这样之后的审讯,皇帝就可以随时对大理寺和自己闻讯。
妙啊!
就连褚遂良都不得不对皇帝安排称赞起来。
以前的那个李治在担任太子的时候,胸无点墨,及其低调,朴素,原来是在藏拙,明白潜龙勿用的道理。
现在看来,这是一个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的嗜杀之君。
褚遂良说道:“老臣领旨!”
“你放心去查,如果有哪一位皇室宗亲找你们麻烦,就让他来找朕,查到谁都不要有所忌惮”
“朕就不信了,皇室宗亲都要反了!”
朕就在这等着,看你们这些文官们还有什么花招。
朕就不信,朕堂堂大学生的脑袋,还能对付不了你们这帮老顽固!
“遵旨。”
许朗就是要让他们查,历史上长孙无忌是为了打击政敌,才让那么多人冤死,流放的。
正好许朗也可以趁此机会看看究竟谁是清白的,以后好培植成自己人,这间接对许朗以后的改制铺平了道路。
房遗直回府,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自己已经将奏疏交了,以后有文官集团保护自己,就算那些皇室权贵们要对自己打击报复,自己尚且有回旋的余地。
房玄龄辞世后,房遗直承袭其“梁国公”爵位和家产,高阳公主一向讨厌房遗直,或许是因为爵位和家产,随后授意驸马房遗爱与哥哥分家。
房遗直不肯分出家产,还将房遗爱痛骂了一顿,高阳公主大怒跑到皇宫里对父亲唐太宗告房遗直的状。
说他经常对皇帝口出怨言,心怀不轨,意图谋反,反正什么恶毒的话都说了。
太宗调查之后,发现是高阳公主任性胡为大为恼怒,将她一顿训斥。
经过高阳公主的几次诬告,房遗直害怕了,自己写奏折要求将爵位让给房遗爱,唐太宗怕坏了规矩没答应。
唐高宗即位以后,房遗直在永徽初年间担任汴州刺史,后来受到房遗爱和高阳公主谋反的牵连,被贬为春州铜陵尉。
有一说是房遗爱和高阳公主谋反是房遗直告发的,但有待考证。
无论如何,房遗直可以说是历史上的一个悲情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