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想问（1/1）

周栩知，襁褓时被父母遗弃在荒郊野外，好在命大，碰上了路过的白玉京门主楚延，大发善心地把他捡回去养，带着他入道修行，后来却意外发现这小子的根骨上佳，领悟能力也强，修行的速度不知道比一般的同门快多少倍，堪称门内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作为天才里的招牌，周栩知罕见地没有什么恃才傲物的臭毛病，品性温良，极好相与，平日里大家有事找他帮忙，基本上都不会推脱，在同门间人缘非常不错。

涂斯以手腕勾住肩上一左一右两个拖把，跟在提着水桶的周栩知后面，百思不得其解地朝武场走去。

尽管目击证人楚环说，周师兄是个很好的人，会选择原谅她也不奇怪，但是就涂斯作为一个高中生的交友经验来看，对着自己肿得像馒头的两只手不会笑出眼泪来的都不算真朋友，何况真朋友也不见得能像周栩知这样贴心地送药，更别说她还害得对方拿了0分。

要么就是周栩知实在菩萨心肠，要么就是原来的涂斯跟周栩知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鉴于从储物柜里翻出来的那块玉的存在，涂斯心里更倾向于后者。

不过现在有离得近的机会，她偷偷地往周栩知腰间瞄了几眼，那玉跟自己的压根就不是一挂的，她的玉色偏淡青，没周栩知的玉那么透，质地不同，应该就是两个品种，或许只是个巧合。

而且根据其他同门的反应看，估计没有月试这回事，涂斯跟周栩知毫无交集，所以除了质问她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害周师兄，也说不出别的渊源来。

难道说她真的得先装作不经意地和周栩知搭话，说你这玉不错，借给我看看？

然后继续装作不经意地道，我也有一块玉，给你看看？

等周栩知看过了玉，再接着问，你觉得这两块玉有关系吗？

……她脑子坏掉了才会这么做，再说了，原先的涂斯把玉捂得那么严实，不就是不想被别人发现吗？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武场，周栩知放下两个水桶，转过来，对涂斯道：“你行动不便，扫洒就全由我负责吧？”

在杂役所领用具的时候他也说过，涂斯这几日可以不用来，先养好伤。只是涂斯心里关于周栩知的这道坎还没迈过去，实在不好意思，当即忍痛把一对拖把扛在了肩上，回绝道：“没关系，我行的。”

周栩知看上去欲言又止：“……”

“不要紧，”涂斯将肩上的拖把放下来，向周栩知展示了一番在路上钻研出来的用手腕驾驭拖把柄的技巧，以证明自己，“我行的。”

就是看起来比较艰难，不影响清洁效果。

周栩知再次欲言又止：“……”

因着涂斯的手，两个人耽搁了一番，来到武场时同门差不多都走尽了，只剩下零星几个分布在不同的角落，哼哧哼哧地修炼自己的道法。

这其中，就有原著的女主角，楚相思。

那日涂斯如芒在背，连坐都坐不安稳，没仔细看女主是怎么在月试中大放异彩的，只记得她使一把流光弓，拉一次弓发三弦箭，灵力强得可怕，对面的师兄完全招架不住。

倒也不能说是那位师兄轻敌，白玉京的弟子对待比试一向是非常认真的，但就算师兄牟足了劲，在女主角的顶级装备面前也不够看——流光弓可是楚相思觉醒血脉后，完成传承的上一代女娲后人留给她的遗物。

招牌显然也被那根弓吸引去了注意力，盯着拉满弦发箭的楚相思看，直到楚相思发出的三支箭裹挟着灵力，扬起劲风吹鼓了她的衣袖，分别刺中武场内的三个箭靶，才移开了目光。

涂斯跟着看，不过照她的水平，只能看懂这箭是中还没中。

楚相思却发现了他们两个值日生，停下手，调匀呼吸，向周栩知道：“周师兄。”

她进步迅猛，然而尚处于升级阶段，拉一次弓消耗挺大，看着在这儿练了有一会儿的样子，额前一串玻璃珠似的汗，浸得眉眼发亮，尤为秀丽。

对面的箭靶下都是被拔出来的箭，数量可观，更加烘托出楚相思小白花般坚韧自强的品质。

“三小姐。”周栩知回了个招呼。

楚相思轻轻点了点头，复又重新拉满弓，大有在武场练到天黑的架势。

按照长相来说，她其实不属于清冷美人的类型，说话处事却很有距离感，看着就不好接近，标配的复仇文主角人设。

当然秉持着一个路人甲应该有的操守，涂斯也绝对不会上去跟主角搭话。她安分地缩到周栩知后面做观众，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逡巡。

按照剧情，周栩知第一次撞见楚相思修炼，就会被主角展现出来的天赋和实力惊艳到，从而向她发出比试的邀请。

果然，周栩知在一片沉默里开口了：“过些时日，若三小姐有空，能不能同我比一场？”

楚相思握着弓的手卸了力，闻言似乎不是很高兴地抬起脸，道：“周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比一下吗？楚家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容易臭脸。

但涂斯印象里女主角好像痛快地答应了，毕竟周栩知上辈子跟楚相思无冤无仇，现在发展有所偏差，她也听不太懂，周栩知倒是一副明白过来的样子，补道：“和别的没关系，我只是单纯地想请教三小姐。”

有他这句话作担保，楚相思收敛了敌意，将弓放下，答应道：“全由师兄定，相思随时奉陪。”

明明周栩知说的是请教，话到楚相思嘴里一过，好像变成了约架的意味，涂斯没忍住睨了她一眼——

哎、等等？！

流光弓被搭在她的腰间，涂斯的目光越过弓弦，定睛一看，楚相思的腰带上，也悬了一块玉。

玉色偏淡青，系着红流苏，形状和她的那块很相似，没有了被拼凑起来的痕迹，看上去倒也贵气，叫懂行的人报价，定不会低。而把她的玉和楚相思的玉放在一起，懂行的人也定能看出端倪，毕竟在她这个外行人看来，简直是一模一样。相比之下，和天山玉上的裂痕那种轻飘飘的联系，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难道，与其说她和周栩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不如说她和楚相思、楚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