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擅闯阴门(1/1)
“额找不到额弟弟嘞。”
阿妙揪着小翘辫,哇哇大哭:“额就不该来这个伤心滴地方,额不来这个地方,就不会找不到额弟……”
“你先松开我,好不好?”林风眠吸着凉气打断阿妙。
“嗯。”阿妙止住哭声,重重地点头,但只是望着林风眠,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你倒是松啊。”
阿妙期待地眨着眼睛:“你先告诉额,额弟在哪里。”
“你耍我!”
林风眠看阿妙娇小,本来不忍伤她,此时却再也忍不住,被踩住的脚背往上一翻,用出一道巧劲,想把阿妙推倒,给她一个教训。
岂料阿妙往后一跳,跳到篝火另一侧,轻松躲开偷袭,然后怒视林风眠:“你吼额?”
她不经意露出的身手,让其他人吃惊,这可不像是普通人。
林风眠吃了亏,正在气头上,瞪着阿妙本想追击,却见阿妙捡起地上的干柴,往他头上砸来:“叫你吼额,叫你吼额……”
林风眠被砸得正着,抱头闪躲,但是飞来的干柴,像长了眼睛似的,无论他如何闪躲,最终都砸在他脑门上。
“阿衍,救我。”林风眠憋屈地求救。
“够了!”
阿妙赶紧停住,刚捡起的干柴,从她手中滑落。
她把双手背到身后,面向苏衍,像做错事的孩子,扭扭捏捏:“男娃娃,咋了嘛?”
苏衍已经包好新伤,正穿上风雨衣,避免更深露重,寒气入体,感冒了可就不妙。
他朝大强点头,表示感谢后,平视阿妙:“陕西到梧州关山万重,千里迢迢,你说你独自来找弟弟,觉得我们信吗?”
“额说得是真滴。”
女娃挺着脖子争辩:“男娃娃,你相信额,额真是来找弟弟滴,他就在这里。”
“你弟弟在山里?”苏衍冷笑反问。
十万大山危险无数,哪怕当地猎户,也不敢独自深入,何况眼下已过玄牝之门,逼近凤凰顶,几乎是当地的禁地,哪个人贩子没事干,会把人拐到这里来?
不把这个疑点问清楚,苏衍实在不放心。
“额没说弟弟在山里啊?”阿妙很是委屈地望着苏衍。
苏衍的呼吸微窒,感觉自己被耍了,正要发作,却听大强闷声问道:“那你来山里做什么?”
“来找宝物啊。”
“宝物?”苏衍顿感意外。
“额前几天听说,这边山里有神光。”
说到宝物,阿妙立时精神奕奕:“自古以来,凡是天降异象,必有宝物现世,神光就是异象。额要是找到宝物,送给额弟弟,他肯定会很开心。”
苏衍他们来马头镇时,在车上曾听人提及神光,言道神光出自凤凰顶,是盘瓠大神显灵,视为神迹,且屡次出现,但他们并未当真,以为夸大其词。
现在听阿妙提及,苏衍不禁动摇,难道真的有神光?
如果有,阿妙昨天向瑶民打听神光,如此又要去找宝物,倒也情有可原。
“原来你就是那个乱闯阴门的妹单。”二贵公苍老的声音带着怒气,突然响起。
苏衍他们回到营地后,二贵公带着他的猎犬,坐在那里默不作声,丝毫没有辩解的意思,苏衍也当做无事发生,并未发难。
二贵公此时出声,而且指向阿妙,反倒让他惊奇:“闯阴门?”
众人聚焦到阿妙身上,阿妙再次变得拘谨,背着双手扭捏道:“额哪里知道什么阴门阳门嘛,额就是想找人打听神光在哪里,他们就追额,要不是额跑滴快,就被他们捉回去嘞。”
瑶族门前有规矩,只有祭祀和殡葬,才能从阴门进出,平时都走阳门,若有人乱闯阴门,将会视为对主人的侮辱,若是外族人闯阴门,则会视为对瑶族的侮辱。
阿妙没有被捉住,算是她运气好。
苏衍心里暗道:“这还真是个惹祸精。”
“你承认就好。”
二贵公起身,黑着脸走向阿妙:“妹单,你侮辱我瑶民在先,不可饶恕。请你离开我们瑶民的土地,这里不欢迎你。”
大黑狗跟着二贵公,也龇出了牙齿。
“男娃娃。”
阿妙吓得往后退,躲到苏衍背后,悄悄露头:“男娃娃,这个老爷爷好凶……”
苏衍忍不住皱眉,没想到二贵公的反应,竟会如此激烈。
这时王兵走过来,轻声提醒苏衍:“七哥儿,她确实可以,安全起见……”
苏衍沉吟不决,安全起见,请阿妙离开当然最好,但他还未决定,就被阿妙抱住了大腿。
“男娃娃,你不要赶额走。”
阿妙两眼含泪,楚楚可怜道:“你忍心把我一个小娃娃,丢到山里面去吗?要是遇到老虎豹子,被它们吃嘞,拉成屎粑粑,你就是杀人凶手。你滴良心,会愧疚一辈子滴……”
阿妙哭声悲切,惹人恻隐,林风眠虽气她捉弄自己,但还是为她说情:“阿衍,她好可怜,我们留下她吧。”
王兵喉结滚动,欲言又止。
阿妙确实可怜,身上脏兮兮的,像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婴儿肥的脸蛋上,不知在哪里刮伤,挂着几道血痕,加之身世崎岖,精神疯癫,可谓惹人同情。
王兵忽觉自己想多了,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问题?
即便真的有问题,他们这么多人,自忖可以应对,便没有再坚持。
苏衍则是想到:“山鬼和巨蟒极为记仇,它们虽被重创,但死而不僵,难保不会藏在暗中窥视,而且山里面的野兽,多数喜欢晚上活动,如果现在把她赶走,等于变相地谋杀她。”
他杀山鬼不会手软,但要他把阿妙推向死亡,却是万万做不到,于是对二贵公说道:“二贵公,我尊重瑶族的规矩,但你刚才也听见了,阿妙冒犯擅闯阴门,并非出自本意,可谓不知者不罪。”
“我跟她相识于危难,也算同生共死。如果不是她救我,我恐怕已经丧生蟒口,还请你卖我个面子,宽恕她如何?”
苏衍把“丧生”两个字咬得很重,目光灼灼,逼视二贵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