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胎化易形(1/1)
“画地为牢”在奇门法术中极为特殊,不仅困人于方寸之间,万难逃脱,更无法在圈内破除法术,否则必定头疼欲裂,若坚持出圈,则有可能活活疼死,但如果在圈外,只需随便动一动,或扫除柳树枝,或推倒四根石柱,又或擒拿施法之人,都能轻易解除。
然则苏衍孤身前来,无有同伴随行,岂能破法而出。
更让他震惊的是:“这是我奇门的秘传法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刚想到这里,忽听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瘆得他全身酥麻,从内而外直打哆嗦。
接着香风迎面,女人迈开白皙滑嫩的大长腿,向苏衍缓缓走来,轻纱下本就若隐若现的美妙身体,走动时更是黑白分明。
换做其他男人看见,必定难以自持,丑态百出,但是苏衍不同,他虽也是正常男人,此刻却身陷囹圄,全然无心观赏,心中只剩恐惧:“她到底什么什么鬼怪?”
女人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抚摸他的脸颊,接着徐徐下滑,停在他的胸口,轻轻扣动手指。
苏衍心急如焚:“难道她要学三眼鬼怪,剖开我胸腔,取走我的心包不成?”
他不再坐以待毙,抱起抓向女人手臂,擒拿她迫使撤掉“画地为牢”。
怎料女人早有预料,手指在他胸口轻轻一点,如闪电般退回圈外,继而扭动曼妙的身材,轻扬双臂,竟在这鬼雾弥漫,妖气如云的鬼岭上,绕着他款款舞动起来。
苏衍一招失手,再不敢轻举妄动。
女人的舞姿极具诱惑,掀起阵阵香风,如若无物的轻纱随风飘起,蒙到苏衍头上动摇他的心神。
苏衍明知眼前尤物不是人类,集中意志竭力抵抗诱惑,眼睛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她身上看,急得他大骂:“红粉骷髅!”
女人越舞越快,再次向苏衍靠近,苏衍盯着彼此的距离,只要她再敢进入圈内,哪怕拼着脑袋炸裂,也要把女人拿下。
他暗暗告诉自己:“我身手不如龙胖儿,也不善擒拿之法,为今之计,只有以命相拼。”
五步,四步,三部……
他计算着距离,眼看女人即将入圈,正准备全力出手,女人却突然张开嘴巴,吐出一团粉雾,结结实实淋在他头上。
苏衍顿觉双眼迷茫,心神涣散,急忙轻咬舌尖,以疼痛凝聚意识,摆脱女人的控制。
但在恢复视线的瞬间,他又惊诧地发现,女人那张绝美的脸孔,已经贴在他的眼前,鼻尖对着鼻尖,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苏衍心生不妙,刚想把女人推开,忽见女人好看的脸蛋上,长出无数白色的毛发,转眼变成一张狐狸脸,继而朝他龇牙咧嘴。
意料之外的变化,使得苏衍的心脏骤停,脑袋里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地跌倒,只剩一个念头:“八尾妖狐,他没死!”
下一刻,他的心跳砰砰震动,好比战场上的擂鼓,又发现蒙在头上的哪里是轻纱,分明是一条条狐狸尾巴。
女人也已恢复真身,变作一条雪白的狐狸,在圈外绕着他打量,眼中充满暴戾怨恨。
苏衍惊惧不安:“它分明被三眼鬼怪剖心而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以胎化易形的妖法变作女人来诱惑我?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它的障眼法?”
这时他忽然发现,卷在他身上的狐狸尾巴,数来数去只有七条,念头霍然通达:“刚才不是障眼法。狐妖修为有成,练就九条性命,当年被我爸杀死一次,断掉一条尾巴,刚才定是用同样的办法,骗过三眼怪物,死而复生。”
“它为什么会画地为牢?是了,肯定是当年从我爸那里偷学去的,如法炮制用在我身上,以牙还牙,以报当年之仇。”
“难怪它到营地作祟,没有直接害我性命,更不惜以身为饵,被枪打伤,原来是为引我过来,陷入画地为牢的圈套,用我爸杀它的办法来害我。”
“唯有三眼鬼怪的出现,让她始料未及,为此又死一次,丢掉一条尾巴,如果我当时退走,它的算盘自然落空,可是我好奇心作祟,非要来看个究竟,进入它的瓮中,反倒正中下怀。”
苏衍这番念头,虽不全中,却也相差无几,但不知只剩七尾的妖狐施得什么妖法,他现在除了一双眼睛,全身好比遭受泰山般的重担镇压,动弹不了分毫,遑论绝地自救。
七尾狐妖又在他周围绕行一圈,最后站在他面前,歪着脑袋,发出阴沉沉的“呦呦”怪笑,如同魔音,激得他神飞魂荡,毛发竖如钢针。
“它不止要害我,还要虐我!”
苏衍此刻的感受,就像刚才八尾妖狐面对三眼鬼怪那般,纵有万分恐惧,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凭宰割。
他试图对抗身上的“重担”,但由于身体绷得太紧,力量无法集中,只有喉咙发出垂死挣扎的“嗬嗬”叫声。
他心知此刻的境地,都是过于自大、过于好奇所致,不消片刻,仅剩的心神也会在七尾狐妖的笑声下逐渐模糊,眼睁睁自己的胸膛被剖开,被七尾妖狐摘取心包,在他面前咀嚼吞咽,把他活活虐杀致死。
那等凄惨,想都不敢想。
心如死灰之下,苏衍干脆闭目等死,不看自己的惨状,怎么七尾妖狐的妖法实在厉害,竟然连闭眼都做不到,登时心如死灰:“看来我注定横死在此。可是,我凭什么要死……”
所谓困兽犹斗,假若如此憋屈地死去,到了阴曹地府阎王面前,有何颜面去见奇门的列祖列祖以及祖父双亲,而况他还有重任在肩,更不甘被掏心虐杀,心间一股意气升腾,绝不让七尾狐妖得逞。
可他越是用力,身体越不听使唤,又因用力过猛,所有力量集中到咽喉部位,使得口中怪叫不止,涎水沿着嘴角滑落,湿透了胸前的衣物。
见最后努力无望,苏衍只得认命:“看来命该如此,注定丧命于此,既是天意难违,那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