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巫之通灵（1/1）

“我专程请教过曲妖女。”

苏衍告诉昭若雪说：“如果说蛊的本质是折磨肉体使人屈服，那么巫的本质，就是摧残精神使之屈服，因此巫有两大特点，一是直接针对灵魂，二是称作通灵。”

昭若雪若有所思，眼瞳不自觉地变成漆黑颜色，好似两个黑洞漩涡，并追问道：“何谓通灵？”

苏衍双手一边撑住木杆，控制木筏竭力向前，以求尽快抵达对岸，一边回应昭若雪：“所谓通灵可以看作灵魂层面的转换，其特征是以人类灵魂为媒介，把三魂七魄转换到蛊的身上，就像种下母蛊一样，种下致人于死的巫。”

“如果最初的母蛊曾被通灵，种入人类灵魂，与子蛊共生，存在智能就不奇怪，且只针对消灭闯入者。”

昭若雪只觉不可思议……

巫的能力完全超出她的认知，甚至可以归入玄学的范畴。

何为玄学？

玄学不像虚数空间的特性，存在必然的物理定律，只是目前的科学无法解释，而是不可知的，是想即存在的，是存而不论的，是离心理而独立的东西。

昭若雪最厌恶玄学，但她这次罕见地没有驳斥，反倒陷入深思，两只眼瞳愈加漆黑，好似在疯狂旋转。

她喃喃自语道：“这样说来，憎天之国的阴兵，应该也是类似存在。”

憎天之国的阴兵是何种生命形态的存在，一直困扰着她和苏衍，因其展现的能力，几乎与真正的鬼神无异，绝对不是人类的科技和玄门五魁的传承可以匹敌。

如今听闻苏衍讲解巫的本质，她忽然对阴兵的存在，有了一些模糊的猜测，又说：“难道它们也是通灵的产物？”

苏衍问她为何这样想。

昭若雪欲言又止……

阴兵已经远去，猜想毫无意义，他们也不可能再冒险去凤凰顶进行验证，同时她又心存忧虑，担心说得越说，暴露得也会越多。

苏衍见她不愿解释，也不强求，专心致志地掌舵，转而说道：“我对巫和蛊的了解全来自曲妖女，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不一定正确。但现在来看，无论憎天之国还是左疆部族，当年都极擅巫和蛊，且与我玄门五魁的先祖关系紧密，今后再有事关帝辛的行动，有必要带上曲妖女，以防无处不在的巫和蛊……”

他忽然顿住，觉得此建议很冒险。

不是针对其他人，而是对于他自己。

曲妖女同行，难说不会没日没夜的折腾他，那种如狼似虎的索求，远比巫和蛊更恐怖，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情况好像不太乐观。”青君出声提醒。

苏衍和昭若雪均是不解，尽管尸偶蛊越聚越多，但对他们构不成太大威胁，且木筏已经行至中流，再过不久就能到岸解围，何来不乐观之说。

青君说：“左疆部族大费周章，以尸偶寄生蛊虫，以通灵赋予智能，以巫和蛊齐力编造防线，不可能料不到现在的情况。”

苏衍的心脏猛地一震，是啊，倘若说以活人为容器养出来的尸偶蛊，只是单纯通过增加重量，把通过河面的工具坠沉，再一拥而上吃光闯入者，未免太笨……

只要他们不落入水中，这道防线就毫无意义，故此真正致命的危险，肯定不会这样简单……

苏衍恨不得口吐芬芳，仰天大骂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创造的巫和蛊，害人都如此诡异和难缠，只会在暗地里耍阴招。

说话间，木筏载着他们拐过一道湍急的河湾，从东南方向正式驶入南方向，进入一片更宽广的河面。

这段河面比河湾宽广两倍有余，黄蒙蒙的空气充斥虚空，朦朦胧胧，河水也不再汹涌，变得平静潺湲，与前面的河面相比，几乎是两条完全不同的大河。

苏衍他们知道，这种平静只是表面，上游冲击下来的浪头并未消失，而是藏到了水底下，暗流涌动间，形成一个个水漩涡。

如有不慎，木筏驶入水漩涡的范围，就会被其捕捉，拖入水底，造成船翻人亡的惨祸，便宜依附在船底的尸偶蛊。

是以苏衍更不敢大意，让青君去前头观测前方水面，如有异常立即绕行。

但水面下的水漩涡实在隐蔽，纵使青君练就夜眼，也难以完全察觉它们的存在，且它们不是独立存在，而是大大小小到处分布，中间只有极狭小的间隔，容许木筏小心翼翼的通过。

其威力虽远不如在桂江遭遇的巨型水漩涡，却胜在数量极多，对掌舵的要求极高。

苏衍只是会掌舵，远不是行家里手，是故差错频出，好几次险些被水漩涡捕捉，得亏船底挂着无数尸偶蛊，拖着木筏吃水极深，几乎快要没过脚面，且在被水漩涡捕捉时，它们会本能的向外游动以求摆脱，把木筏拖向安全水域，才得以有惊无险。

大家也没有想到，左疆部族布下的防线，反倒帮了他们大忙，救了他们的性命，不由感到荒谬，想到：“也许我们错怪了左疆部族，他们布下尸偶蛊不是像是害死我们，而是帮助我们渡河。”

苏衍计算抵达对岸的距离，发现已渡过河面的三分之二，只要再坚持几分钟，靠了岸，脚踏实地，纵使左疆部族另布置有陷阱，他们也浑然不惧。

不过自进入这段河面，他拼尽全力掌舵，用木杆撑了半天，手脚早已疲软，又酸又麻，最后三分之一的河面，已然施展不动，木筏随之放缓。

没有浪头的助力，尸偶蛊跳不上木筏，昭若雪趁此机会，到木筏左侧查看水下的情况。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奇怪，尸偶蛊没有继续追了？”

进入这段河面前还乌泱成群，漫天掩地咬着他们不放的尸偶蛊，竟然全部不见了踪迹，只剩挂在木筏底部的那些。

苏衍听闻也觉错愕，道：“难道是好心放过我们？”

昭若雪摇头，尸偶蛊肯定不会好心。

没有追来，只能证明它们不敢进入这片水域，或许是因为暗流形成的密布的水漩涡，或许是木筏底部的尸偶蛊足以抵御苏衍他们，或许还因为……

她刚想到这里，忽听青君提醒：“前面有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