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树中住鬼(1/1)
十三叔龙行虎步,走到老槐树面前,取出四根七寸六分的铁钉,钉身呈长锥体,分四面,各有不同的铭文。
苏衍认得那是镇魂钉,是一种非常玄乎的物件。
据说,当年小日本鬼子占领南京后,寻得属于国民政府的龙脉,以七七四十九根镇魂钉,钉死龙脉的龙额、龙珠、龙筋、龙骨和龙爪,破掉龙脉的形势,导致国民政府连战连败,几有亡国之危。
后来小鬼子败走,来不及收走镇魂钉,继续损毁国民政府的气运,导致战后国民政府看似如日中天,但很快败走孤岛苟存。
再后来,镇魂钉被十三叔寻到九根,宝贝得不得了,从不肯轻易示人,并告诉苏衍说:“这几根小玩意虽是小鬼子带来的,来历却是出自中国,是唐朝时,从位于神都洛阳的道源祖庭,邙山翠云峰之巅的上清宫求去的,是正儿八经的除魔法器。”
十三叔以四根镇魂钉嵌入老槐树的树干,又让苏衍和林风眠往树根底下挖。
林风眠不敢,害怕惊动老槐树反弹。
“现在是光天化日,正值午时三刻,一天当中阳气最盛的时候。”
十三叔声音洪亮道:“这只树鬼是以阴气成精,最惧阳气,又被镇魂钉锁住魂魄,谅它也翻不了天。你们只管挖。”
有十三叔这句话,苏衍和林风眠都安心不少,随即照着树根卖力挖掘。
林风眠边挖边问:“十三叔,它是老槐树成精,应该是树精树怪,你为什么叫它树鬼啊?”
“槐树成精只是表象,它的本体其实是鬼。”
十三叔告诉说:“此鬼又名树中住鬼,意为生前砍伐林木,或盗伐僧寺园林树木的人死后所化之鬼,寄宿于树木之中,与树同化,受尽寒热交迫,虫蚁唼食等苦,拥有迷惑人类的本领。有时显其灵异,使世人愚迷,呼之树精树怪,甚至视作树神,实则是邪恶作祟,骗人吃血。你们昨晚看到的怪手,就是它显化的灵异。”
苏衍啧啧称奇,忽然又觉得不对,感觉自己被坑了……
十三叔早知树鬼来历,理应除掉此恶,为民除害,免得涂炭生灵,可他非但没有,反倒激将他和林风眠,似有所指。
但他不敢肯定,于是出言相问。
“小子有长进,没白遭罪。”
十三叔哈哈大笑,说:“老子前几天刚回南京,就发现这里有鬼气,料定有鬼物成精,就想练练你们的胆魄,免得跟娘们儿似的,遇到怪事吓软了腿。”
“老贼,你好狠心。”
苏衍登时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骂道:“就不怕我们真被树鬼吃了。”
“老子算过一卦,死不了。”
十三叔傲然而立:“就算真被吃了,老子也有办法让它把你们吐出来,最多再吃点苦头……你少给老子歪眉斜眼,赶紧挖,不然老子回去第一个用家法招呼你。”
一听家法两个字,苏衍瞬间泄了脾气,不情不愿地使劲挖掘,把所有怨气撒到泥土上。
挖了半个小时,终于挖到想要的东西……
但见树根底下,依附着十数具森森白骨,不知生前是谁,不知何时遇难,沦为老槐树的养料。
错综复杂的树根,穿插在累累白骨间,好像长成了一体,即使是大白天,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它们散发的怨恨气息,想来生前必是死不瞑目。
“老子果然没看错。”
十三叔盯着白骨冷笑:“你们两个,去找些干柴过来。”
苏衍和林风眠本来被白骨镇住,但听十三叔发话,顿觉身直气壮,不怕白骨散发的怨恨。
他们去周围找来干柴,铺到白骨身上,又把扛来的高粱酒倒上去,再滑一根火柴,丢上去,霎时燃起熊熊大火,黑烟冲天。
苏衍隐隐约约看见,黑烟中似乎有十几副扭曲的面孔在挣扎,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并听见火星炸裂时,夹杂着狰狞的哀嚎。
这把火烧了近两个小时,直把所有白骨烧成灰,把老槐树化作木炭,方才渐熄渐灭。
十三叔又解开裤腰带,把积蓄了几十年的童子尿,浇到余烬上面,使之渗入泥土,灰飞烟灭。
苏衍和林风眠虽有不解,却也跟着照做……
他们后来才知道,十三叔纯粹是憋不住尿,根本没有其它用意。
“小子,过来。”
十三叔叫苏衍到面前,扯开他的衣领,检查昨晚树鬼留下的伤痕,见伤痕完全消失,放心地说了句:“齐活。”
苏衍问他何意。
“树鬼是怨气成鬼。”
十三叔说:“它昨晚勒你的时候,以怨气侵入你的五脏六腑,不出三天,你小子就会变成活尸,来跟树鬼作伴,自愿当他的养料。而今它身死魂灭,留在你体内的怨气自然也会消散。”
苏衍顿觉后怕不已,惊出一身白毛汗,不想竟在鬼门关走过一遭,而这一切,都是拜十三叔所赐,恨得他差点挺身拼命,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但理智告诉他,最好不要这样做。
以往的经验提醒他,十三叔肯定有防备,最后吃亏的还是他。
自此以后,苏衍和林风眠胆魄大开,蓄养精神,对世人眼中的山精鬼怪非但不意外,反倒有搏杀拼斗的勇气。
……
……
林风眠提及树鬼,苏衍不禁动了心思:“难道那具尸体是这片丛林制造的玄虚?”
“倘若是如此,这片丛林岂不是活的?”
“不管是与不是,这里的诡异都比我们预想的更厉害,尸体的出现和消失,必然是危险来临的前兆。”
短短几秒钟,苏衍脑中如走马观花般,依次闪过这些念头,越想越觉得不安……
他招呼大家,加紧速度向前,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然则看似不到五百米宽的丛林,他们进来后却显得无比漫长和遥远。
而且越往后走,玉化现象越明显。
目之所及,所有树木、树藤和头顶的圆形穹顶,全都呈现出玉化光泽,仿佛玉石造就的森林,并兼粗壮和高耸,似要拔地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