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和于阴阳（1/1）

青君通晓陵寝格局，精通阴阳之术，若六芒星具有深刻用意，必然逃不出他的法眼。

怎料他却意味深长地说：“阴阳合而至人生，羡门断龙石后面，应该很有趣。”

苏衍问他何意。

他说：“进去就知道。”

苏衍当他又在耍帅，心里很是不爽，正要再次追问，却听昭若雪说：“阴阳合而至人生出自《上古天真论》：中古之时，有至人者，和于阴阳，调于四时，去世离俗，积精全神，游行天地之间，此盖益其寿命而强者也。意思是说，中古时代的至人可以长生，首要条件就是和于阴阳。”

“六芒星与和于阴阳有关？”

苏衍异想天开道：“难道左疆就得长生的祭祀，是按至人的长生法进行？”

他向青君请教。

“阴阳是天地造化的玄机，非人力可以揣度。”

青君告诉说：“不过左疆的祭祀仪式，确实有可能效法至人。”

苏衍听见他认同，忍不住发散联想……

如果“和于阴阳”应在六芒星，那么“调解四时，去世离俗，积精全神，游行天地之间”，又该相应在哪里？

“调解四时应该与潜行神龙有关。”

昭若雪一语道破：“潜行神龙实为山川地脉，是天地灵气凝聚而成，天有四时，地有八方，理当对应调解四时。”

“去世离俗应该指他自封而死。”

青君敲打着骨笛，说：“积精全神和游行天地之间二句，我也不得而知。”

林风眠几乎完全听不懂，急得抓耳挠腮，又不敢出言打断。

“既然不知。”

苏衍打量羡门断龙石：“就只有到和于阴阳的玄关后面，亲眼看上一看，到底是个什么玄虚。”

林风眠他们随之看去，发现青灰色的羡门上面，刻有许多抽象的凶神恶鬼，似乎昭示着进入此门，如同堕入地狱世界，极具恐吓的象征。

正规的陵寝，待到墓主人安葬以后，都会落下断龙石，将羡门封死，以示门后为王者世界，不与现世相同，故而此门重逾千钧，纵使拿来巨炮，也很难立即轰开。

林风眠不禁头疼：“怎么才能进去呢？”

青君笑道：“如果是其他断龙石，自然要费一些手脚，但这块断龙石不同。”

“如何不同？”苏衍问。

青君说：“左疆自封于墓室是想完成长生的祭祀仪式，长生之后必然要走出墓室，不可能完全封死墓室，必然会留下一道生门。死与生也是阴与阳，不可分离，所以生门一定在附近。”

大家当即在附近寻找，然则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生门所在。

束手无策之际，苏衍忽然察觉羡门断龙石上的鬼神刻画，似乎有些蹊跷的地方……

羡门与墓道入口石柱上的图腾相仿，上面也是下鬼上神，形貌抽象扭曲，令人望而生畏，只有眼睛相对正常。

祂们的眼睛不是目视前方，而是各自写着往上看，好似在看同一位置。

这是一个很细微的破绽，苏衍刚才并未察觉，此时察觉，立即把手电光举向鬼神注视的方向，视线随之一点一点地上移，发现祂们都在注视六芒星的正上方。

那里距离地面有六七米高，是一块自然突出岩壁的岩石，本身并无奇特之处，但在手电光的照耀下，岩石上方却呈现出大片阴影，目力难以企及。

苏衍立时想到：“生门肯定在上面。”

“我来！”

林风眠自告奋勇，取出长虹钩运力甩出，钩头绕岩石缠绕两圈，用力一扯，确定牢固后，拽着绳索向上攀去。

六七米的高度不算太高，林风眠很快摸到那块岩石，用力翻身上去，把手电光往前方岩壁照去，果真看到一扇与岩壁几乎融为一体的小门。

真是众里寻门千百度，蓦然回首，那门却在岩壁模糊处。

他忙回头向下招手，告诉苏衍他们，让他们抓住长虹钩爬上去，他则去生门面前，给大家探探路。

苏衍抓住长虹钩，正准备往上面爬，忽听昭若雪问道：“你们说，烛照和苍胡颉真能使人长生吗？”

“怎么突然这样问？”

苏衍面露讶色：“不过这个问题，自从在憎天之国得知长生开始，我也一直在思考，要说烛照和苍胡颉具有我们不能理解的特殊能力，能够让人延年益寿或许有可能，就像核心祭台上那枚可以影响我们精神的印玺一样，但要说让人长生不死，我怎么想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古之仙人尚且不能长生，何况两件死物？”青君也插话道。

“我也知道不科学。”

昭若雪迟疑道：“但是它确实存在，而且就在羡门里面，让我不得不相信。”

苏衍猜是接连来不可思议的遭遇，一次又一次冲击昭若雪原有的认知，使其信念错乱才会由此疑问，于是说道：“我认同公子的看法，烛照和苍胡颉本身，肯定有了不得的秘密，但绝对不能让人长生。所谓长生，应该是帝辛的一种误解，或是一种特殊的象征，否则违背宇宙法则，天道不会容忍。”

他把绳索交到昭若雪手里，接着说：“你也不要想太多，我们经历的诡异虽然超出我们的认知，让我们恐惧，但还在宇宙法则之内，我们的恐惧只是来源于我们的未知和诡异对我们生命的威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虿盆邪树可以算作长生，从三千年前被创造出来，一直扎根在那里，不还是被我们烧成灰烬，就算真的有长生这回事，我们也不必惧怕它。除非它能让人脱胎换骨，成仙成神，从另一个维度抹杀我们。”

“谁知道呢？”昭若雪仍是愁眉不展，语义也是模棱两可。

转眼她又重振精神，抓住长虹钩，踩着岩壁往上攀爬。

苏衍和青君紧随其后，先后翻上吐出的岩石。

他们一齐向前看去，发现前方岩壁上的生门，若非有意观察，纵使事先爬上来，也只会把它当做岩壁的一部分，而不会想到那里竟会存在一座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