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洞中洞天（1/1）

苏衍想起那铺天盖地的灰气和在灰气中出没的人形鬼脸，纵然明知那不是真实发生，而是通道深处的死气显化，仍觉得心惊肉跳……

不知要死多少人，才有那般恐怖景象。

死人越多，危害越大。

不说其他，如果被死气侵入体内，不能及时拔除，就会吞噬活人生气，戕害寿命，遗祸终身。

况且以左疆的邪恶，肯定不只是死人。

是以在前进过程中，苏衍他们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唯恐触发了其他诡异。

苏衍也曾再次施展观望龙脉的法门，尝试再看那灰气一眼，循着源头直扑过去，可无论他如何尝试，一次都没有成功。

想来当时真是凑巧。

随着不断的前进，他们在通道前方的右侧，又发现一个天然行动的石洞，里面也有红色的非牛顿流体，昭若雪由此得出推测：“这条通道内外，应该是对应人体的心脏，左右两个石洞，是心脏左右心房，如果我没有料错，前面应该还有左右心室，灰气应该源自其中一处，却不知左疆为何要在这里布下如此多的死气？”

苏衍和林风眠不曾怀疑。

又往前数十丈，果然在通道两侧，又先后发现两个石洞，但与昭若雪的猜测不同，两个石洞蓄满非牛顿流体，都不可能是灰气的源头。

于是他们继续向前，来到通道的尽头，见前面只剩天然的岩壁，但在灰气壁上面，有一条隐蔽的缝隙，似乎在那后面，还有另一层洞天。

苏衍他们这才知道，灰气是从缝隙后面出来的，因无路可走，只能从通道向外蔓延，并恰巧被苏衍看见……

那么裂缝后面，必是左疆举行长生仪式的重要布置之一。

苏衍他们没有害怕，振作精神走进缝隙，谨慎摩挲着向前。

缝隙里面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越来越宽阔，足以容三人并排而立。

“幸亏左疆没有在这里布置机关。”

林风眠边走边说：“不然打死都不敢进来。”

苏衍以前听十三叔讲过，古代帝王贵族的墓葬当中，通常会在墓道、墓室布置大量机关陷阱，比如流沙、水银、弩箭和毒气，叫盗墓贼防不胜防。

左疆的这座自封之地既用于祭祀，也用于埋葬自己，是天地演化的人体福地，每一处都有地利可借，若以此布置机关，纵然林风眠是墨门魁首，精通机关之术，只怕也是寸步难行，要吃不少苦头。

不过左疆布置此地，只是借此地的形势布置长生仪式，根本没有想过长生仪式会失败，他会成为冢中枯骨，更不会想到，三千年后有人会进入此地，打他尸身和苍胡颉的主意，为苏衍他们省去不少麻烦。

苏衍他们在缝隙中前行，林风眠每看到一处得天独厚的地利，都会讲出在这里布置何种机关，比如缝隙中间狭窄处：“如果在这里布置一道流沙门，门后藏大量流沙，在外面把门关上后，通过机关让流沙落下，通过流沙重量把门堵死，后面的缝隙也会被流沙填满，绝难从外面打开。”

昭若雪摇头说：“这座人体福地不仅有五脏六腑，更应有经络气脉，这些缝隙通道，就是气脉流通的关键，如果堵死，岂不是坏了天然形势？”

林风眠想想也是，于是改口说道：“那我就在裂缝入口，布置两个手拿斧头的机关武士，只要有人进来，就会触发地上的机关，让机关武士的斧头照脑袋劈下，想躲都难。”

这个机关倒是可行，苏衍却察觉到古怪……

林风眠生来憨直嘴笨，何时变得如此能说会道，该不会是红绸女尸的鬼魂没有拔除干净，又借他的躯壳兴风作妖吧。

昭若雪也觉得他一反常态，正打算和苏衍趁他意识还清醒，连手把他制服灌他两口克制蛊的鲜血，把红绸女尸的鬼魂镇压下去。

“你们想错啦。”

林风眠察觉他们的意图，急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们的本事都能派上用场，就我墨门的机关术不能，感觉自己没用，想证明一下自己。”

苏衍先是愣住了，随后讶然失笑，笑林风眠又憨又笑，竟为此等小事吃醋……

苏衍知他心思单纯，告诉他说：“此地不比憎天之国，左疆掌握苍胡颉，控制壶中洞天，机关也全在此处，比如我们来时的黄河九曲和鬼路，就是机关的一种，但此机关已非人力所能及，而是天地伟力造就，墨门的传承纵然再厉害，又岂能与天地比肩？”

“而且左疆所有的布置，都在祭祀仪式上面，以巫和蛊为主，机关方面肯定要少许多。”

林风眠这才平衡许多。

不过说到这里，苏衍又泛起嘀咕：“苍胡颉有发现和控制壶中洞天的能力，那么同样有长生之谜的烛照，是否也具有某种特殊的能力？”

“为什么在憎天之国时，我们没有察觉到呢？”

他想到那枚那枚藏在石盒中的印玺，具有切割精神的印玺能力，但肯定不是烛照，不禁更加好奇，烛照具有何种特殊能力。

在裂缝中前进约三十丈，忽见前方仿佛若有光……

苏衍料定那是出口，急忙加快速度。

出口又高又宽，像一座圆拱门，拱门上面，悬挂着许多倒垂的岩石，大的有半米小，小的有手臂长，好似一副参差不齐的利齿，要是砸落下来，足以将裂缝出口封死，把人砸成肉泥。

出口外面，就是灰气的源头，苏衍他们加速的同时，各自凝神警惕。

苏衍疑心道：“走到这里都没有听见动静，难道青君不在里面？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总要看上一眼才能安心。”

他撑开混元伞在前面探路，一步一顿的走出去出口，还不曾看眼前的情况，只觉上方有一大团阴影，照着头顶以泰山压顶之势砸落下来。

看那阴影的大小，要是被砸中，只怕要粉身碎骨不可。

苏衍惊得大叫一声，用尽全力往旁边扑开。

昭若雪和林风眠因视线受苏衍阻挡，不知道头顶的情况，但也在第一时间，向后退回裂缝当中。

但苏衍扑开以后，身后迟迟没有动静。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看岔了，连忙回头把手电光往上照去，视线也随之望去，看向那团阴影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