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飞天之术(1/1)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
苏衍实在不甘心命丧于此,可眼下的局面,已是无处可走的绝境,前后被鬼气森森的灰气夹住,纵使他能点燃衣物,也只能引开一团灰气,势必被另一团吞噬。
除非有遁地穿墙之能,钻到坚不可摧的岩壁内,或是肋生双翅有飞天之术,从灰气上空飞过去……
无论是这件石室还是缝隙,距离地面都有丈许高度,灰气虽是滚滚而来,却只有不到半丈高,上方还有近两米的空隙,足以保障安全,但要想越过去,几乎不可能。
人在遇到生死危机的时候,通常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彻底自暴自弃,放弃抵抗,等待死亡的降临,另一种是在生死的压力下,激发平常不曾有过的潜力,这种潜力可能是身体上的,称之为肾上腺素,也可能是脑力上的,思维跳跃如同闪电。
苏衍的身体素质决定了他纵使肾上腺素飙升,也不可能比林风眠更强,是以在强烈的求生欲望下,他的脑力好比世界上最快的发动机那般高速运转……
不,比发动机还要快。
瞬息之间,一点灵光闪过,让他想到一个似乎可行的办法。
他抬头望向缝隙出口的上方,锁定在那些倒垂的宛如犬牙交错的石锥上,计算他们到那里的距离和方向,如果用长虹钩抓住石锥,带着他们横渡虚空,能否从灰气上面荡过去。
问题在于,他们有三个人的重量。
长虹钩是墨门祖传的宝物,收缩自如,韧性无双,慢说他们三个人,就是再来十人八人,也坠不断这根举世无双的绳索,关键在于上面的石锥,是否足够结实,可以承载他们三人的一荡之力。
要是在半空中断了,他们正好掉在灰气中间,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苏衍把想法告诉林风眠,问他是否有把握。
“一根石锥撑不住,那就两根。”
林风眠取出长虹钩:“看我的。”
他把一端钩头在头顶甩了两圈,朝当中最粗的那根石柱扔去,等到钩头绕石锥一圈,即将咬死却未咬死之际,突然用力一抖索身,钩头立即转变方向,反着缠上旁边那根石锥,再绕到中间那根石锥与后面的索身会合,死死咬住。
“好手法!”昭若雪由衷惊叹。
林风眠用力扯了扯长虹钩,确定石锥那头咬紧后,让苏衍和昭若雪各用一只手抓住索身,另一只手抱紧他的腰部,并叮嘱他们提一口气憋住,落地之前不管发生什么,万万不可松了这口气,且等会到了半空中,一定要尽量把腿抬太高,千万不能让下面的灰气,顺着腿爬到他们身上。
不等苏衍和昭若雪回应,林风眠双脚一跺地面,呼喝一声,手上使劲,借着咬死石锥的长虹钩,跃离了灰气即将扑至的地面。
他们双脚刚一离地,前后两团灰气就在他们脚下合拢,惊得苏衍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慢上一分,他们已经糟了。
他牢记林风眠的叮嘱,提着一口气不敢松。
眼看他们悬在空中,在占据整个石室的灰气上方飞掠,只要进到缝隙当中,就能摆脱灰气的围困,即使灰气后面追来,他们也有逃生的空间,好过现在这般如同困兽。
眼看荡过了一半的距离,再有一半就大功告成,苏衍忽觉左腿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爬上来了,冷冰冰,阴嗖嗖,好似一块千年老寒冰。
他心里顿时一紧,虽然没有低头去看,却已经猜到是什么东西,急的在心里大骂:“小爷怎么招惹你了,这样盯着不放。”
昭若雪也察觉他腿上有异,在半空中低头一望,瞬间毛骨悚然。
原本藏在灰气当中的鬼婴,不知何时跃出灰气,抓住苏衍的左腿,正一点点的往上爬,并张开尖牙大口,吸进周围的空气,等她吐出来,就是要人命的灰气,三个人在劫难逃。
昭若雪几乎不假思索,抬起枪口就朝鬼婴开火。
鬼影一时不察,被子弹扫中右臂,疼得松开苏衍,跳进下方茫茫灰气当中,解了燃眉之急。
由于是在半空中,又是在向前飞荡,昭若雪担心影响成败,开枪射击的时候,不得不控制后坐力,忘记了林风眠的交代,松了提在胸中的那口气。
林风眠之所以交代那口气,盖因这是轻身功夫的法门……
世上所有的轻身功夫,除了苦练筋骨和腿脚,最重要的就是提住一口气,从而平衡身体的重量,一旦提不住,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切皆休。
昭若雪因控制开枪的后坐力,胸腹难以自已,一口气说什么也提不住,身体瞬间变得无比沉重,失去原有的平衡。
林风眠虽极力扭转局势,但因为人在半空中,无处着力借力,反倒使三个人一起失去平衡,再难控制往前飞荡的长虹钩,一起向下跌落。
庆幸的是,他们已经荡过大部分灰气,落在灰气与缝隙出口交界的地方。
昭若雪刚一落地,原地翻身而起,抬起枪口,瞄准茫茫灰气中的某个位置火力全开。
那里是刚才鬼婴坠落的地方,她记得很清楚,鬼婴被他打中了右臂,又从高空摔下,定然来不及潜藏身形,此刻是唯一击杀的机会,否则让她在灰气中躲藏,再想灭杀可就难了。
哒哒哒……
曳光的子弹织成火网,先后杀入茫茫灰气,传来“噗噗”两声闷响。
昭若雪脸上一喜:“打中了。”
就在这时,苏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把她往缝隙当中拖去。
她也察觉持枪的左手,忽然传来麻痒的感觉,低头一看,竟是刚才落地的时候,碰到了地上的灰气。
灰气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左手碰到的地方,立时发黑发紫,冒出滋滋黑烟,皮肉随之腐烂,不断向周围扩散,且扩散速度极快,转眼就遍及半条手臂,眼看手臂不保。‘
苏衍见状一把掀开手腕的伤疤,让鲜血滚落下来,再以另一只手接住,涂到昭若雪的手臂上。
正在飞速腐蚀的黑气,瞬间停止蔓延,发黑发臭的腐肉,渐渐转回鲜红颜色。
麻痒的感觉随之退散,替换成钻心的剧痛……
昭若雪也算铁骨铮铮,刚毅果敢的奇女子,却仍忍不住发出凄婉的痛呼,以此舒缓手臂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