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守身护道（1/1）
苏衍自认不是无欲无求的得道高人，他只是乌衣巷里一个普通的凡人，甚至不愿继承家学立身江湖，只想守着七录斋过小康日子。
如今种种奇遇在前，泼天的诱惑在望，心神难免不能自持。
“现在想这些为时尚早。”
他的内心虽在挣扎，但理智尚在，取舍只在一念间：“必须亲眼见到左疆成就至人，升仙，长生，才知道是不是真是，毕竟眼下的一切都只是推测。”
不知不觉，他已经甩开其他人一个转弯的距离，走到石坡的最高处，发现尽头被一堵深褐色的石墙封死。
苏衍抬头细看，发现石墙上面也有一尊古神，但与其他古神不同，此此古神是女人形象，正常人大小，豹尾虎齿，蓬发戴胜，手持一条头生独角的绕肩大蛇，眼睛里也没有水晶，只有空洞洞的黢黑。
“难道是前面的古神用光了水晶，到祂这里只能空着？”
他心里这么想着，正要细看古神的全貌，突然觉得左手腕一紧，好比被铁箍牢牢扣住，惊得他急忙向后缩手。
怎料手腕被扣得极紧，根本挣脱不开，深入骨髓的钻心剧痛，随之侵袭而来。
惊慌之中，苏衍低头看去，发现一只不像人手的手臂，从对面古神的笔画中伸出来，死死抓住他的手腕。
手臂上面长满细密的红色鳞片，鳞片与鳞片之间形成纹路，好似雷暴身上的纹身，无根手指又细又长，指甲宛如铁钩，力量奇大。
苏衍认出，那是女人才有的手臂……
对面石壁上的古神，恰好也是女人形象。
电光火石间，苏衍想到昭若雪说过，所有古神都源于那个时代人们的想象，并非真实存在，更不可能从石壁上突然活过来。
是以壁画上面的女人，绝对不可能是古神。
不是古神，就是恶鬼！
苏衍甚至来不及害怕，就觉得手腕又传巨疼，更顾不上看石墙上的恶鬼，是不是已经从壁画中走出，只下意识用右手发力，竭尽所能举起黑色短剑。
然则他的右手还未抬起，石墙上冷不丁又伸出一只手臂，如同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他的脖子。
令人眩晕的窒息感，逼得他眼前直发黑。
苏衍只觉呼吸困难，手脚半点力气也没有，右手的黑色短剑说什么也提不起来，纵然后面的林风眠他们很快就到，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等不到他们救援，就要先被那双妖魔般的手臂扼死。
……
……
由于脖子被紧紧扼住，苏衍的脑袋不由自主的上仰，视线中看到斜上方全是黑褐色的岩壁，完全看不到到底是对面的古神，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在扼杀他。
就在他觉得快要坚持不住，浑身迅速发冷发冰的时刻，背后突然有人拍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的力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好比救人性命的稻草……
苏衍忍不住“啊”的一声叫出来，手腕和脖子撕裂般的疼痛，在“啊”过后变成倒吸冷气，扼掐住他脖子的冰冷触感，也在此刻梦幻般的诡异消失。
苏衍回头一看，原来是林风眠追上来，及时救了他一命。
“阿衍，你走太快了……”
林风眠察觉不对劲：“咦，你的脸怎么紫了？”
昭若雪和青君随后跟来，发现苏衍身上的异样，也都凝神警惕了起来。
苏衍摸着脖子茫然若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刚才的经历，只是大口地喘着粗气。
缓了半响，他才把刚才那不到半分钟，却恍若在生死边界游走的漫长经过缓缓道出。
林风眠把手电光打向石墙上的古神，造型栩栩如生，但要说祂是活物，怎么看也不像，于是说道：“阿衍，你是不是中魔障，产生幻觉了？”
青君走上前来，用骨笛拨开苏衍摸着脖子的右手，仔细观瞧，隐隐有一个乌青的手掌印。
昭若雪说：“如果是魔障幻觉，手掌印如何解释？”
“从情理上来说。”
苏衍努力平息心神，道：“左疆不应该在真身长眠，接近祭祀核心的灵台内布置诡异，玷污他神圣的成仙仪式，但以他晚年的歹毒心肠，未必不会反其道而行，留下对付我们的后手。恐怕这堵石墙大有古怪。”
青君越过苏衍，走到石墙上的古神面前，一双夜眼当中亮光闪烁，发现女古神不像其他壁画中的古神那般是平面的，而是有许多凹凸的地方，好像外界的浮雕艺术。
盖印此地视线昏沉，不近距离仔细查看，几乎难以察觉端倪，只看作也是在平面上勾勒而成。
尤其是那条独角的饶肩大蛇，凸显的无比细致，细密的鳞片历历在目，好似一条真正的大蛇。
“有点意思。”
青君突然后退：“原来是一具尸体，在这里装神弄鬼。”
苏衍他们大吃一惊。
“它不是古神，也不是浮雕。”
青君信誓旦旦道：“只是一具嵌在墙里的尸体，看样子，应该跟墙长在一起了。”
苏衍他们从未听过如此怪事，人怎么能够跟墙壁长一起？
他们上前把手电光打在石墙上自习查看，发现果然如青君所说，各自心生骇然……
石墙上的女尸是什么来历，左疆为什么把她嵌在墙里？
这般惨绝人寰的邪恶做法，就不怕玷污近在咫尺的祭祀仪式，影响他成仙和长生吗？
昭若雪若有所思思索，说：“这具女尸出现在这里，可见生前的身份肯定不俗，纵然不是左疆部族的大祭司，也是左疆身边的亲信。她生前深得左疆信任，死后也要守护左疆真身，做最后一道屏障，确保左疆顺利成仙。这种人在道教有专门的称呼，称作守道人。”
“不管她是谁。”
林风眠杀气凛然道：“她想害阿衍，我就要打死她。你们都往后退开，我请她吃掌心雷。”
青君和昭若雪只得向后退去。
林风眠一边把手伸进腰间的鹿皮袋子，扣住掌心雷蓄势待发，一边也往后拉开距离，以免掌心雷的威力太大，把他一起掀飞。
苏衍落在最后，刚要转身退开，又忽觉脖子上一紧，被一双钢钎似的手掌死死扼住，力道前所未有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