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1/1）

回阳救逆，功败垂成。

他用尽心机，配上部族的性命，谋划三千年的成仙仪式，最终在最后一刻，摆在人劫之手，倒在苏衍剑下。

没有真身支撑，不灭灵光无处寄托，就永远撑不了现，不得长生，反倒因失败的怨毒之气，让她的不灭灵光越来越浑浊，最后变成孤魂厉鬼。

苏衍对此处这一剑的后果，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只知道无论如何不能让左疆成仙，否则他们都要厄运难逃。

也是在左疆真身吐尽黑气的时候，苏衍瞥见他嘴巴里喊着一刻圆珠，那珠子有婴儿的拳头大小，呈黑白两色，犹如两天游动的阴阳鱼，却又混元一体。

苍胡颉！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苏衍狂喜至于，暗骂自己糊涂，怎么就忘了左疆把苍胡颉含在嘴里？

他记得十三叔试过，古代人在死后通常都会在口中含物，称作“舌印”，此物可能是玉石，也可能是定颜珠，保证尸体不腐不朽，舌印民间叫“含口钱”，又称“含口”还有“饭含”古人认为，冥河上有船，也就必有专门负责摆渡的舟子。亡灵渡河，当然也应该象人间一样，付钱给舟子，否则很可能受到舟子的责难，甚至无法渡河，又回来找子孙的麻烦，口含就是付给冥河舟子的船费。按照民间传说，他死后灵魂会下到阴间，接受冥王的审判。如果把东西放在嘴里，死者可以少说错话，审讯时不乱说，来世可以投生到好人家。

另一种方法是，如果舌头被夹住，死者在阴间就不会饿死，所以亲戚们会往死者嘴里塞东西，以免死者空着嘴饿死在阴间的路上。

还有一种说法，把特殊的东西放在嘴里，尤其是玉石，可以使尸体不朽，抑制怨恨，从而得到风水的滋养，造福子孙后代。

因此，在古代，无论贫富，死后都要进行“舌印”。最出名的舌印莫过于清代慈溪太后口中的夜明珠。

左疆把苍胡颉含在口中，想来有类似的用法。苏衍既找到苍胡颉，当然不再迟疑，立刻去掰左疆已经干枯的嘴巴，但不知是左疆冤魂不散，还是他的嘴骨实在太硬，无论他如何用力，竟然都掰不开。

而就在此时，周围肉壁上的无数只眼睛，再次齐齐转动，照见道苏衍身上，苏衍明显能感觉到眼睛内的研读气息，而肉壁深处的混洞，也传来更加狂暴的波动，虽然看不见，但苏衍能感觉到，混洞正不惜余力的想这边卷来。

目标不是别人，就是他。

他等到想到：“左疆的真身衰败枯朽，不灭灵光回归不得，成仙已成奢望，她又不想做孤魂野鬼，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继续与天蜕共生，如今他就是天蜕，天蜕就是他。它要找我复仇。”

苏衍心中连连叫苦，谁知道他那一剑，彻底断送了左疆长达三千年的筹谋，更没想到左疆会化作天蜕，前来找到复仇。

生死之仇，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这时头顶竖井口突然传来青君的声音：“还不走？”

???苏衍知道他这么喊，一定是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但是那性命悠关的苍胡颉，却仍在左疆的嘴巴里，情急之中忽然福临心至，既然撬不开嘴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割了他的脑袋一起带走。

于是他身手摸准左疆的脖颈，对准位置，用黑色短剑接连乱砍，就在这时，他心头突然剧烈的抖动，不受控制的除了一身白毛汗。

他心知不妙，急忙揪住左疆干枯的头脑，一扯身边的长虹钩，上面的林风眠和青君得到感应，连忙用力把他往外拽去，这时他才发现，头顶的竖井不知何时正在悄然何必，剩下不到两尺宽度，若他在迟疑片刻，竖井完全闭合，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想逃叶涛不掉。

这时竖井地下又一阵响动，不是混洞扩张的特殊波动，而是活物蠕动的声音，苏衍不用低头向下看，凭感觉也能知道，定然是有什么东西正向他追来。

他在黑暗黏滑的眼穴中，踩踏着左疆的棺材借力，拼命向上攀爬，林风眠和青君在外面借力拖拽，一起发力救他逃出生天，不知是由于心态过于急躁，还是天蜕肉壁融化的污水影响，他只觉得四周全是黑暗，好比粘稠的潮水吞噬着微弱的手电光，好像要把他拖进无尽的深渊。

??四米高度本来不高，此刻苏衍却觉得比天还要搞，不知爬了多高，突然觉得下方有个东西在跟着他往上爬，刚一察觉到，他心里就先凉了半截。

眼下在这天蜕的穴眼里，除了肉壁上的眼睛和深处的混洞，只有左疆的无头真身，但下面那东西给他的感觉明显不是天蜕的空洞眼睛和吞噬万物的混洞。

“难道左疆的尸体察觉到脑袋不见，变成粽子来抢他的脑袋？可他的不灭灵光不是变作天蜕了吗，操作尸体的又是什么东西，是他的怨气还是另一个他？”

这个念头刚才他脑中闪过，就觉得右脚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拽住，他本已快爬出竖井，如今身体却又被拉回眼穴中间。

他一手揪紧左疆的脑袋，一手把黑色短剑插入竖井的肉壁，以免直接掉落下去，再低头向下一看，恍惚的光线中，只见一具黑到发红的无头尸体，从棺材里挣扎着爬了出来，无头的尸身上，覆盖了一层黑色的逆子，几乎与天蜕的穴眼融为一体，正伸出干枯的打手抓住他的脚脖子往下拉扯，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摆脱手臂的拉扯，只好对上面的林风眠海盗：“龙胖儿，用掌心雷。”

说话的同事，他把左疆的脑袋也扔了上去。

昭若雪见下面有团圆滚滚的事物抛上来，正打算去接，却被林风眠抢先一步，抬头稳稳接住，低头看时，看清是一颗看哭的脑袋，饶是他出身江湖世家，经历过许多诡异凶险，也不免吓得一缩手，差点把左疆的脑袋掉在地上，但此刻苏衍生死攸关，根本容不得他害怕，立刻动手去腰间的鹿皮袋子扣住掌心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