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约法三章（1/1）

“额不知道。”

阿妙说：“反正就是花滴气味，还有一点点滴酒味儿，闻久了额会醉倒滴。”

苏衍他们由此可以确定，阿妙确实具备某种特殊的能力，可以闻到每个人的魂魄气味，难怪她能靠着气味，追踪她弟弟的足迹走南闯北，追到这茫茫南海之上。

但让苏衍奇怪的是：“你在凤凰顶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表现这种特殊的能力？”

“你们又没有问额。”

阿妙理直气壮的说：“额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苏衍只觉得无话可说……

他确实没有问过阿妙，也不曾察觉，而且在凤凰顶的整个行动过程中，他们始终把阿妙护在身后，让她没有表现的机会，但现在回想起来，她其实早就已经表现过，只是他们没有发现。

比如在凤凰顶山顶的梧桐树下，她曾大叫树上有鬼，苏衍和昭若雪都以为她在胡说，但他们上去后发现，树上不仅有列仙组织青龙一派成员的尸体，还有一只吃人心脏的金睛秃鹫，以及葬着憎天之国大祭司的水晶棺材。

苏衍曾想过阿妙在树下是如何得知树上有鬼，原以为是她精神疯癫无意说中，如今再看，想来是闻道了树上的气味。

此外，她追踪她弟弟的足迹，翻山越岭自秦岭以北的陕西追到十万大山的马头镇，苏衍曾好奇她为何如此笃定，她弟弟一定到过马头镇，原以为她是凭着感觉满世界乱跑，此时看来也不是无的放矢，而是跟着她弟弟的气味追去的。

但苏衍仍在好奇，人贩子拐走她弟弟以后，为什么要带到码头镇去，此后又北上南下，甚至来到茫茫南海？

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阿妙的去留问题毋庸置疑的，总不能现在调转船头，把送她回虞山岛，那样不仅要追加来回的时间成本，还容易藏被暗中凌光追上……

况兼把她留在船上，可以照映林风眠……

林风眠吃了她给的那些药材，气血虽然有所恢复，但昨晚登船后，怕水的毛病又体现出来，只能躺在船舱继续修养，估计这次整个行动都帮不上什么忙，甚至还要分心来照顾她。

眼下让阿妙随同前往“混沌海”，陪他玩耍，开导他的心情，分散他的注意力，想来可以抵消他怕水的毛病，不至于像去虞山岛时那么不堪。

不过阿妙的性格实在跳脱，苏衍担心她指不定在什么时候惹出什么乱子，因此跟她约法三章：

一是必须遵守海上航行的禁忌，不得说那些不吉利的字眼。

二是不得擅自行动，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能之行。

三是无条件的服从，如果敢不听话，就让曲惊鸿好好的“疼爱”她。

阿妙当然是满脸希冀的答应。

对她来说，只要能带她去“混沌海”寻宝，什么样的条件都能接受，至于遵不遵守，就要看她那时候的精神状态和心情。

诚然，她对曲惊鸿怕到骨子的恐惧，足以很好的稳定她的精神状态和心情。

“寻宝去咯。”

达成协议以后，阿妙欢呼着跑出后仓，来到甲板，张开双手跑来跑去去，像一条欢快遨游的鱼儿，一会到船头瞧瞧，一会到船尾看看，一会找来船上捕鱼的工具，趴在船舷上捕捞海面下的水族，忙的不亦乐乎。

按照事先预定的航行计划，在抵达“魔鬼域”之前，海柳木船将采取传统而又可靠的航行方式，即使用海图、罗盘、径纬仪、测速仪等古老工具，尽量避免使用容易受到干扰的现代电子设备，从而确保航行的准确性。

黎兜有一门看家的本事，可以根据洋流的走向判断出大致航线。

这是每一位老海狼在海上航行时必须掌握的技能……

海上的潮流由于地形不同，会自然分成数股，海底水族各自占据其适应的环境，以深浅流向为界，极少互相逾越，通过投掷浮标便可观察出洋流的走向，难度并不大，加上海上天气非常理想，风浪不惊，前几天的航程几乎没什么可担心的。

苏衍几人没有出海的经历，却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纵使海浪汹涌推动舟船起伏，也不至于出现晕船呕吐的迹象，只有林风眠害怕水域，才有晕船的毛病，得亏有曲惊鸿悉心照料，又有阿妙每天开导，问题倒不是特别大。

航行过程中唯一要克服的，就是越到后面越让人感到恐惧的孤独……

南海茫茫无际，进入深海以后，四周尽是无穷无尽的碧蓝海水，连海鸟也难得一见，尽管海上有着不同于陆地的另一番风景，但在甲板上每天面对，时间久了实在让人枯燥乏味。

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消遣。

消遣的办法有很多，比如打牌，喝酒，赌博。常年跑船的水手，通常对这三样东西嗜之成性。

了解黎兜人都知道，他是一个非常自律的老海狼，从来不轻易饮酒，但当他掌舵的时候，手里必须有一瓶白酒，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他喝了白酒不会像别人那样立即上头，反而在微醺之后像变了人似的，头脑变得异常清醒活络，能跟苏衍他们谈古论今，言辞颇为慷慨激昂，想来年轻的时候也是有理想有抱负的有志之士，但生活和环境磨平了他的棱角，一生都在海上飘泊，只有年少时的初衷和理想在他心中从未忘记。

不过每每说到最后，他都会犯上了年纪的人的通病，喜欢吹嘘年轻时下海的经历，有多少次在急风巨浪中死里逃生，见过多少深海中的奇闻怪事。

那些语出惊人的吹嘘，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辉煌过往。

开始两天，苏衍他们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把时间消磨，但到第三天，黎兜的吹嘘便开始重复，越听越让人不耐烦。

苏衍不想回船舱闷头睡觉，也不想去餐厅跟王兵去打牌，于是来到船尾的甲板上面透气，看见昭若雪正举着望远镜，望着海天相接处看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