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鬼母之尸(1/1)
石椁内棺的材质不是青铜,也不是木料,而是通体乌黑呈半透明状的石料,此石料是生在海底的古松化石,名为“地镜”,色黑而润,纹如波浪,其纹为海水所击千年而生,纹越多年代越久,价值自然越高。
黎兜观内棺上面的水纹层层密布,价值肯定不菲,且棺体四周封存紧密,保存完好,他唯恐苏衍他们毁了这价值连城的内棺,主动请缨让德威开棺,并叮嘱德威,一定要耐住性子。
德威谨遵师训,动作小心翼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拔开固定棺盖的命栓。
黎兜让苏衍几人退开,亲自着手协助德威……
师徒两人屏住呼吸,一同发力揭开棺盖,有惨白之气自棺内冲出,乃是郁积千年之久的死尸恶气,随后棺内“嘭”地坐起一个死人,把棺盖顶到一边。
那死尸好像是个女人,头发很长,被海风一吹,立时披头散发,随风飘动,犹如活人一般。
想来是内棺封存实在严密,尸体装入后腐烂发胀,尸气郁积日久难以消散,尸体接着这股恒定的气体,保存在散尽尸气后的状态,此刻棺盖一起,受到外界气流的作用,棺内尸气产生剧烈变化,使得尸体全身筋肉收缩,好比诈了尸似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自棺内冲出的那股惨白之气极臭,苏衍几人虽是立在上风头,事先服用了避毒的丹药,又都屏住了呼吸,仍是感到臭不可闻,竟是通过毛孔钻进身体里,再被那突然坐起的尸体惊得不轻,各自连忙向后退去,并挥手驱散恶臭气息。
“臭死嘞。”
阿妙捏着鼻子干呕道:“比茅坑里滴粑粑还臭。她该不是粑粑成精吧?”
得亏此刻海上风信源源不绝,很快便将惨白之气带来的恶臭吹散。
苏衍几人得以喘息,再举目望向棺内的尸体,只见其全身肤色发青,长满密密麻麻的肉鳞,青面獠牙,蟒眉蛟目,形状奇伟古怪,好比恶鬼。
“这他niang还是人吗?”
苏衍乍一眼看去,吓了一跳:“不过奇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是鬼母!”
没等他想起在哪里见过,揭开棺盖的黎兜师徒突然跪倒在甲板上,把头磕的“砰砰作”响如捣蒜那般,大喊着:“鬼母饶命,鬼母饶命……”
其他人听闻此言,无不是惊骇难言,想起棺中尸体的模样,正是传说中鬼国的主宰——鬼母。
心神激荡之下,他们又不禁后退几步。
传说中,“鬼母”被不廷胡宇如黄帝对待蚩尤那样,分尸后送至“鬼国”的各个岛屿,用于震慑“鬼国”的遗民,并建在神像用于镇压,眼前这具“鬼母”尸体却是完好无损,并未有遭人分尸的迹象。
苏衍忍不住想到:“是传说有误,还是这具尸体不是鬼母,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昭若雪从身上取出从掮客慕黑那里收购来的“鬼母”造型的古玉……
她之所以贴身携带这块古玉,是觉得此玉跟“鬼母”有关,可能会有不详的负面影响,方便用“丙午神钩”镇压。
不想今日正好应验。
她以古玉的造型对比棺内的尸体,发现两者虽有部分细节不同,总体却没有太大的分别,证明棺材中的尸体,确实是传说中的“鬼母”。
这个结果让大家又慌乱又晦气,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他们好不容易劫后余生,都想回到船舱补给疲惫的身体,怎料突然遭遇海底涌出的黑潮,螺旋桨卷到这口石椁,费力打捞上来后,发现椁上布满《归藏》首卦的卦象,料想里面尸体是被憎天之民的后裔流防至深海当中,使其永世不得超生,为生前犯下的罪孽赎罪。
他们曾一度以为,棺内是憎天之民后裔的尸骨,却万万没有想到,里面埋葬的居然是传说中“鬼国”的主宰。
但是在传说当中,“鬼母”被不廷胡宇分尸镇压,而不廷胡宇的时代距离憎天之民后裔抵达混沌海的时代,不知隔了几百几千年,纵然“鬼母”没有如传说中那样被不廷胡宇分尸镇压,又是如果存活几百几千年的漫长岁月?
难道她掌握的“灵术”,真能使她长生不死?
或者是她被分尸镇压后,利用“灵术”吞噬足够的魂魄,从死亡中复活归来?
更要命的是,苏衍他们事先推测,“鬼母”造型的火山古玉,是在神话过后的产物,“鬼母”本身其实是正常人类,但眼前这具“鬼母”的尸体,怎么看也不像人类模样,更像来自幽冥地狱的恶鬼。
大家心神震撼,不敢乱动分毫,脑袋浑浑噩噩,以前的许多推论不攻自破,然后重组,却怎么也组合不起来。
只有阿妙人小鬼大,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
没有开怪之前,她怕得不行,看都不敢看,眼下开棺之后,她反倒不见害怕,“鬼母”的奇特模样更是勾引她的兴趣,于是独自走到近前,好奇地围着“鬼母”的尸体打量:“她是怎么长滴,好丑。”
她伸手去摸“鬼母”身上的肉鳞,触感又冷又硬,冻得她手指发麻,赶紧缩了回来:“她是冰块做滴嘛,冻死额嘞。”
她又把脑袋凑到“鬼母”面前,几乎是鼻子贴着鼻子,近距离观看那张堪称恶鬼的面目。
苏衍几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知她哪里来的如此大胆,有心想把她拉回来,免得生出事端,却因震撼于亲眼见证“鬼母”,精神混乱而做不出动作。
一阵海风吹至,死去几千年的“鬼母”尸体,突然睁开灰色的眼睛,里面长着一对碧绿的竖瞳,给人以妖异邪恶的感官,同时张开两根长到下巴的獠牙,朝阿妙的脖子咬下去。
这次变故当真是突如其来,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想不到“鬼母”居然会诈尸,等到他们看见并从震撼中清醒,再去拯救阿妙却是来不及了,登时各个目眦欲裂,悲愤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