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壁画记事（1/1）

阿妙对眼前的处境毫不担心，把用来防身的黄金权杖，以及抢去的两个符印，全都塞进自己的背包，又把背包搂在怀里，吃饱喝足后，靠在林风眠身上呼呼大睡，梦里似在吃着大餐，嘟嘟囔囔说着胡话：“额不要吃莲丝饼，额要吃葫芦鸡……坏弟弟，你不要抢额滴biangbiang面，我叫娘打你，打死坏弟弟。”

曲惊鸿研究了一会黑色玉瓶中的油膏，虽好奇油膏是如何练成，却又为如何从“混沌海”脱身，以及解开苏衍身上的“血咒”印记而感到忧心忡忡，想到害怕绝望处，对黑色玉屏里的油膏没了兴趣，沉默无言。

德威一是伤心师父惨死，二是担忧今后命运和眼下的困境，吃了补给后也是辗转难眠，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躺在青铜祭台上，听着殿外阵阵海水涌动之声。

苏衍过去让他们抓紧时间，合上眼休息一阵，看这海气涌动的势头不祥，稍后可能要有大难临头，到时候搏浪一击，是生是死在此一举，倘若不能养足精神气力，便抓不住稍纵即逝的生机，并说：“咱们吉人自有天相，生死命运都是后话，眼下什么也不要想，只管睡上一觉再说。”

自从进了“混沌海”以后，人人精神紧绷，谁也没得喘息片刻，这时都是精疲力竭，经过苏衍一番劝说，大家精神稍稍放松，陆续倒在救生艇中睡着了。

只有昭若雪心潮起伏难以入睡，她侧倚在小艇上，低声和苏衍商议如何解决眼下面临的种种困难……

“混沌海”是找到了，希望也断绝了，接下来的情况更是不容乐观。

昭若雪说：“混沌海下乱流涌动，水面有时平静，有时翻涌如沸，甚至有浪涌潮汐，小艇无法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持久航行，更不知天穹上的混沌热风何时会被龙火燃烧殆尽，灌入无量海水将这里彻底淹没，到时这条浮出水面的山脉肯定也难逃厄运，如果找不到脱出的门路，咱们连容身的地方都没有，就算不被海底的水压撕裂，也会在溺死后喂鱼喂虾。”

苏衍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保持清醒，说：“魔鬼域虽然比不上混沌海这等生死同在，阴阳和合的混沌之地，但也阴阳生死之气对冲而成，阴阳之水相互混合，流放鬼母的坟场附近的裂缝下，必然存有淡水伏流，可能与混沌海相通。”

“从海柳木船搁浅之处开始，大片的城市遗迹延伸到这里的山脉，规模堪比南京城，可见当年人口不少。憎天之民常年在海底开铜矿，采地火，以及日常生活所用，都需要庞大的淡水供应，如果我们能找到这里的淡水源头，进入海底的伏流，辨明方向找到与流放鬼母坟场处相连的淡水伏流，或许重回魔鬼域。”

昭若雪却说绝不可行，这里距离海面太深，上下交错的水压和乱流之强难以估计，可以轻易把人撕成碎片，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随后她又说，青铜长简中的“混沌海”地图，似乎隐藏着许多秘密，如能领悟其中的真相，或许可以找到逃出生天之路。

青铜长简上描绘的海中之山，与眼下所见相互吻合，各种建筑大殿都建在起伏的山中，山呈环形，中间有一根参天巨树，树下有尸体，洞窟，巨物，还有那黑色的洞渊，其中奥秘若不亲眼所见，实是难以想象。

苏衍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暂且养精蓄锐，休整之后，再到山中探明真相，谋求脱身之策。

他和昭若雪说了一阵，就觉得眼皮打架，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希望断绝的心境变化，这一觉睡得很实。

……

……

苏衍突然从沉睡中惊醒，看了看四周，发现一切如故，其他人都还没有睡醒，只有昭若雪坐在船头，手上拿着望远镜，看着店内四周的壁画。

察觉到苏衍醒来，昭若雪放下望远镜，说了句：“醒了？”

苏衍“嗯”了一声，用手指捏了捏眉心，驱散苏醒后的浑噩感，问昭若雪道：“你在看什么？”

“壁画。”

昭若雪语气平静道：“憎天之民和左疆部族，都有用壁画记事的习惯，这可能跟他们都是帝辛的心腹有关，这座大殿原本是憎天之民祭祀的地方，堪比当初憎天之过的核心祭台，能够留在这里的壁画肯定意义非凡，也许会有我们想要的线索。”

苏衍也看向周围墙壁上的壁画，那些壁画似乎经过特殊处理，并未看到有藤壶等物附着，想来也是，那些壁画是给憎天之民祭拜时，瞻仰先辈功绩，以及向祖先神灵叙事所用，建造时当然要妥善处理，如若出现损或者模糊，在当时绝对是最大的不敬，万死莫赎。

苏衍进来的时候，也注意到那些壁画，但因急着埋葬黎兜，后来又发现女大祭司的尸体，一直没时间顾得上。

苏衍问昭若雪：“上面记载了什么？”

“跟鬼国和鬼母有关。”

昭若雪说：“但跟我们事先的推测有很大出入，可能会颠覆你的认知。”

苏衍眼角跳了两下，涌现出强烈的好奇，也拿望远镜向壁画上看去。

昭若雪接着说：“这些壁画的开头部分，来自憎天之民的一个年轻人，他应该是当年憎天之国大祭司，派出寻找新栖息地的几人之一。他历经波折，漂洋过海来到魔鬼域，几经生死，流落一座幽灵岛上，正当走投无路之时，海上浮出一只巨兽，巨兽张开嘴巴，走出一个形容古老的鬼国遗民，或者说是鬼国和盘古国融合后的土著。”

苏衍正好看到那幅壁画，只见壁画上面，土著走出的那头巨兽，跟当初“”龙取”水时，救下他并带他遨游许久的巨兽，居然长得一模一样，不禁惊讶道：“难道鬼国的移民，是靠这种巨兽出入混沌海？当真是超乎想象，有如神话梦幻，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