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异兽方壶（1/1）

昭若雪对阿妙说道：“你这次跟来魔鬼域混沌，得到的好处已经够多，先有那千年白龛体内凝结的灵珠，后有那两枚青铜符印，易经中说：亢龙有悔，过犹不及，又说事不过三，怎能再来贪多？再说你每拿一件东西，就要占一件因果，因果少了还可化去，因果多了就只能拿命来还，难道你不要小命了？”

阿妙听到要没命，着实吓了一跳。

苏衍也过来说道：“看这五具尸体的体型，应该都是憎天之民，他们含珠千年，死而不腐，在此长眠千百年，我们的到来已经惊扰它们，还是不要再遭孽债为好，否则此地生气虽盛，一旦取出海气精魄凝聚的驻颜珠，这些保存了千百年的尸体必然在顷刻间化为齑粉。我们是来避难寻找出路的，不是来挖坟掘墓的盗墓贼，别把实情做绝了。要知道贪心不足是天下祸机之所伏，眼下要务是想办法尽快脱出。”

林风眠也劝说阿妙，这时候千万要听话。

阿妙被他们好说歹说一通劝，总算是恋恋不舍地放弃。

苏衍虽不想动那憎天之民的尸体，却想看看蛟龙骨架里面是否还有其他东西，要想从“混沌海”脱出，撤离此地，还得指望发现点新的线索才好。

蛟龙骨架的颌骨半合，并不宽广，里面的空间却似乎极大，有不少的东西，更像以蛟龙为室，内置玄机的格局。

昭若雪也想看个明白，打开战术手电，跟在苏衍身后向龙口走去，王兵等人也想进去查看，但半开的龙口容不开太多人来回走动，苏衍只得让他们在龙口前举着人鱼烛台照明，戒备有意外发生……

这阴森漆黑的地底深处，谁知道有没有藏着怪物，可别管前不顾后，被人抄了后路。

苏衍和昭若雪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从五具憎天之民的尸体身上迈过，再蹲下身来回顾那些尸体，用手电光一照，五具尸体分别是三男两女，男尸是一老一少，服饰大概都已化为尘土，身上盖着厚厚的一层他们从未见过的干枯的水族皮革

五具尸体除头部以外，都被那水族“皮革”盖得严严实实，最左边老者只露出半边手臂，尸体皮肤微黑，面容微有塌陷，尸身里的水分却被驻颜珠镇住，不腐不烂，也只有凝聚海气精魄的深海明珠，才有如此神效。

苏衍拔出“眉间尺”，在那尸体的胳膊上轻轻刺了几刀。

尸体的皮肉硬如坚铁，当真出乎意料，想来可能是憎天之民特有的防腐处理。

苏衍这一举动，引起昭若雪不满：“你这是做什么？”

苏衍说：“我试探试探，看看会否诈尸，看来担心是多余的，这里是来氏太极图在混沌海的另一演化，生气之盛，是我平生前所未见，五具尸体在这里千百年，虽未入棺收敛，却已经快石化了，绝不会再起尸变。憎天之民当初把他们弃在这里，多半也有这一层用意在。”

昭若雪觉得颇有道理，但这五具尸体为什么被弃在这里，生前在憎天之民当中是什么身份，却是他们不得而知。

两人走进半开的龙口，进入龙附，用手电光在龙腹内一扫，发现里面有许多陪葬物品……

陪葬明器之事，自石器时代就有，也不仅是在中国，世界各个古文明圈中，大多都有以物陪葬的习俗。

龙腹里面有各种水族的残骸，与无数殉葬品相互叠压，在不大的空间里呈矩形分布，除了坛坛罐罐和玉板龟甲外，还有一只造型奇特的青铜器物。

这件青铜器的主体为扁方体壶身，壶的腹部装饰着玄鸟纹，鸟首上昂，四面各装饰一只抽象的异兽，各有不同，如兽角弯曲，如肩生双翼，如长尾上卷，如身躯似鹿，圈足下有两条蜚蠊神兽，身作鳞纹，头转向外侧，有枝形角。

承托壶身的蜚蠊和壶体装饰的玄鸟，皆有向上攀援的动势，互相呼应。

壶口被铸成太阳光向四方扩散的形状，刻满归藏、夔龙等纹饰，中央立着一只三足金乌，好似在昂首振翅，翘首望着远方，造型灵动规整，纹饰华丽，完美体现出商代青铜器特有的狞厉之美。

苏衍在夫子庙走访做青铜器生意的街坊时听说过，辨别古铜器可以从颜色上入手，区分为腊茶、朱砂斑、真青、绿井口，只有这四种是真正的古铜。

看这口异兽青铜壶，虽被海气浸泡千百年，但铜性中那股介于真青和绿井口两者之间的古幽之色犹存，恰似覆了一层井台缝隙中生长的绿苔，兼有真青铜器那种纯青铺翠般的明润，幽彻之意至今不减分毫。

苏衍和昭若雪都知道，这口异兽青铜方壶摆在龙腹中央，定然极其重要，赶紧上前仔细查看。

昭若雪看壶腹外表，苏衍看壶内之渊。

只见壶中储满了水，水上有厚厚一层墨绿色的漂浮物，看起来好似黑乎乎一鼎污水，死水无波，看不清水里是否有其他东西。

正当苏衍犹豫着要不要伸手进水里摸索时，察看鼎身铸纹的昭若雪已然有所发现，让他蹲下来看壶腹所铸图案。

苏衍依她所言看去，只见壶腹四面都有阴痕，形成一片片凹陷的图形，详细地展现了憎天之民祭祀的场景。

两人只看了一小半，便已恍然大悟，回头再看外面的五具古尸，大概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在商代的社会体系中，大祭司是宗教的最高者，每当举行大型祭祀，都由其亲自负责主持，大祭司之下，还有许多贞人辅助祭祀仪式，称作贞人，并由贞人向鬼神贞问，烧烤占卜用的龟甲，解读龟甲上面的裂纹。

可以说，贞人在商代的地位，仅次于商王和大祭司，还在商代贵族之上。

从外面那些数不清的龟甲来看，憎天之民曾在这里举行过多次占卜，这些占卜都需用到贞人。

在看到异兽青铜方壶上的内容之前，苏衍他们没有想到贞人这个因素，但在他们看到壶腹的内容后，就全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