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他算计我(1/1)
毕岚不说话了,他怎么都没琢磨明白这事情。送走白加他就找了管宁,结果印刷机正好坏了,管宁就让他帮忙修理。
这一来二去,新的印刷机就搬上了日程,毕岚跟卢植几人就混熟了。
可他怎么着都觉得迷惑,这是干啥呢?他按说算是跟白加有一点点交情,可这群人比他跟白加交情更深,可骂白加骂的都快成了洛阳城的意见领袖了。
文化人都这么翻脸不认人吗?他毕岚一个木匠太监,确实搞不清楚这些人在想什么。
卢植对毕岚笑道:“毕公公,最近,宫中有什么动向吗?”
“啊?”毕岚茫然的看向卢植,他这几天都在琢磨印刷机,甚至因为这个还跟其他十常侍换了班。
当皇上不满意他为啥不去当值的时候,他就“在琢磨赚钱的机器”就让刘宏给了他大长假。
卢植本来也没指望能问出什么来,只是觉得这事别失去掌控才好。
就在此时,陈琳和管宁同时来找卢植。
卢植看去,陈琳掩不住的兴奋道:“子干先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说到这里,陈琳忽然看向毕岚,话头一下打住。
卢植却笑道:“此乃白加的至交好友,毕岚毕常侍。”
这话一出,陈琳都打了个哆嗦。
正计划着搞死十常侍的老大呢,结果这边就撞到了十常侍之一可还行?好玄没吓一个跟头。
管宁却笑道:“毕常侍擅长木工,主公出钱,毕公公正在研制新式印刷机。”
到这,陈琳都还觉得压力山大。
管宁却继续道:“主公曾言,毕公公若是研制成功,印刷机将称为毕岚印刷机,”
毕岚一下不淡定了。
他的前辈蔡伦,那也是太监,可现在你再看,谁不记得造纸的功劳?
这可是印刷机啊,他看到白加的《沉思录》,就知道这是个不下于造纸的功劳。
他当时很沮丧,能工巧匠千千万,他毕岚终究还是做点给皇上解闷的小玩意,这印刷机已经有人做出来了。
可当他见到白加,才知道这印刷机还不完善,最关键的活字印刷还没有实现。更关键的是,这印刷机白加竟然有了一整套的方法,只是没有实践。
可毕岚还没有失去理智,虽然他身体已经开始有些哆嗦,但依旧强行忍住激动,缓声道:“这怎么可以……这可是白……白侯爷的想法啊!”
管宁却大包大揽道:“毕公公何必客气,我家主公吩咐,只要毕公公帮他做成一些小事,毕岚印刷机不过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而已。”
管宁微笑道:“我家主公奇思妙想何其多也,所学广博又何止经史。”
管宁压低声音,脸上露出莫名的表情,让毕岚没来由的有些紧张,“毕公公乃是主公的好友,就是自己人。不瞒毕公公,张让那对玲珑琉璃玉麒麟,也是我家主公的手笔。”
毕岚愣住了,他见过陛下的那尊玻璃麒麟,他也觉得是稀世珍宝。可现在来看,那样的晶莹剔透的珍宝,竟然是可以人工做出来的?
可他现在信了,白加真的想要给他印刷机的命名权,也许就因为这一件事,他毕岚就要名垂青史,就要直追他前辈少有的好名声的太监蔡伦了。
当了一辈子太监,注定无儿无女,他现在权势也不小,也不参与那些争斗。不图个好名声,图什么呢?
他连忙对着管宁深深一礼,“毕岚,谢了。”
“毕常侍,刚刚宁是代主公受公公一礼。”管宁坦然的受了毕岚一礼,随后再回礼道:“这一礼,则是宁代主公向公公施礼,主公谋划,还请公公推波助澜。”
毕岚感觉得到,他上了贼船,而且谋算的人就是他们太监的首领张让。
可毕岚印刷机啊!太刺激了,太诱人了。
卢植看向陈琳,“孔璋可以说了,这里的人,都是乘除最信任的人。”
陈琳这才点点头,“宫中传出消息,赵忠与蹇硕合谋,已经向天子进言,查抄张让府邸。”
卢植皱眉,“天子怎么说?”
陈琳道:“天子未明确下旨,却唤了张让去宫中伺候,暂时不得出宫。”
“啊?!”毕岚惊呼一声。
三人看过去,就听毕岚道:“赵忠昨日跟我要了三位的文章,说是陛下最近无聊,给皇上读了解闷。”
陈琳喜道:“看来,张让已然日薄西山了。”
管宁却摇了摇头,“未必。我们还需加一把火。”
卢植点头,“明日,我去找几位老友,大家一起弹劾张让谋反,为赵忠助力。”
陈琳也道,“我去找大将军,联合百官上表弹劾。”
管宁微笑道:“宁去组织士子,上万言血书,弹劾张让。”
说完,三人齐齐看向毕岚。
毕岚惊呆当场,他觉得这船太可怕了,可他下不去了。
没等毕岚说什么,管宁笑道:“皇上对张让或许下不去手,但是如果百官弹劾他谋反,那么去他家里搜查一下还是可以的。”
毕岚皱眉道:“可这差事,未必会给我。蹇硕手握宿卫军权……”
卢植却道:“蹇硕与赵忠关系莫逆,只有毕公公与张让、赵忠不过同僚之交。”
毕岚感到了巨大的阴谋,也许在他那天见到白加的时候白加就给他在下套了。
白加就是要用印刷机吸引他,然后引他上钩,在名垂青史这巨大的诱惑下,白加不怕他不就范。
最终毕岚也没有痛快的答应,而是说道:“我争取一下,未必是我。”
毕岚也没心思再研究印刷机了,匆匆从后门离开,上了他朴实无华的一辆马车。
他进入马车,都觉得心里一阵烦闷,“那一日,白加为何与我都在后门出入?管宁为何嘱咐我来卢植家看印刷机,还一定要低调隐蔽?他们在算计我!不,是白加在算计我啊!”
此刻的白加,已经感到了广宗城外住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他披挂整齐,骑马走到了广宗城下。
城上的黄巾军精神萎靡,官军围城,大贤良师张角、地公将军张宝身死,只有一位人公将军勉强支撑局面。
任谁都能看得出,黄巾军,强弩之末了!
可如果现在攻城,那一定损失惨重。可不攻城,谁来承担空耗粮草的罪过?
皇上最爱钱,现在大军在这里硬生生的守着,总要有人来承担这个责任。
现在这背锅的就是白加,因为张梁说了要投降,而且只投降白加。
皇甫嵩、朱儁俩人站在营地的高台望向白加的位置。
皇甫嵩道:“公伟啊,你说我们是不是毁了一个年轻人?”
朱儁却撇撇嘴,不以为然道:“他毁了孙文台。”
皇甫嵩也一声叹息,孙坚虽然做事轻浮了些,以前也有过一段并不光彩的拉帮结派的历史,可孙坚能打,而且好用。
朱儁继续道:“而且若是品行端正,就算是大祸临头,也不会阿谀张让之流。”
他冷哼一声,“招降黄巾,不过是惹恼世家,他又不是第一次干。私通张角,只要杀了张梁,那又有何难?”
这话说得就极其不负责任了,可孙坚是他的部将,被白加折辱到离开,大好前程付之东流。
皇甫嵩一眯眼,低声道:“白加去城门下了,他要进城!他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