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法（1/1）

齐砚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衣服上还有斑驳血迹。

他一点儿不管过往的人对他探究的目光，低着头，不断回溯下午的场景，凉风吹在他的脸上，脊背爬上丝丝寒意，齐砚耸了耸肩，叹道：不被放弃的感觉真好。

夜幕降临，已经到母亲了规定必须回家的时间。

齐砚把钥匙扭进锁孔，轻声推开了门，和往常一样，家里一片灰暗，齐砚自嘲般弯了弯嘴角，和上一次回家一样冒出同样的想法。

「为什么哆啦A梦没给他一扇任意门，让他哪怕一次，能走进万家灯火里。」

容不得多想，脱鞋、擦掉污渍，放在鞋架摆好，不过几瞬就关上了门。

走入玄关，齐砚脚步不停，按下每一个开关把房子点得透亮。

脱掉染血的校服，齐砚转身进入卫生间，当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也不过才过去五分钟。

他左手擦拭着头发，右手在手机屏幕上乱翻，在QQ铺天盖地的消息里，他只翻到一条稍显有用的消息。

许音喜欢吃闻芳斋的点心。

突然有画面在齐砚脑中一闪，他立马点进相册开始搜寻验证他内心想法的照片。

果然是这样，齐砚顿感满足，不再担心探视许音的时候，只送闻芳斋会不会太过单调。

——

许音是周三受伤，齐砚不敢请假，他只能狠狠压住去探视许音的冲动，他可悲的人生被母亲李素华划定在学校和家这两个端点所围成的区间，只能不知疲倦地在里面移动，连偶尔跨进学校后门的小巷也要报备，如果不是买书，李素华根本不会同意。

终于挨到周末，齐砚借口去体育馆当志愿者才有机会溜进医院，他在医院长廊踌躇了很久，时不时装作凑巧路过许音病房，隔着玻璃偷瞥。

终于等到许父许母有事外出，只留许音在病房里，齐砚立马闪进病房，还拖着两箱礼品。

齐砚目不转睛盯着病床上的女孩，披着长发，发白的嘴唇，蓝白竖条病号服——美丽却脆弱。

许音被齐砚进门的动静吵醒，偏头揉了揉眼睛恰好对上齐砚探求的眼神，她从齐砚眼里品出一丝母性光辉，惊得她张大了嘴。

“齐砚，你怎么在这里。”

还是许音发话打破沉默，她向齐砚瞥去，注意到齐砚脚边的两个大箱子，一个印着“爆牌”运动功能饮料，规格：24支×550ml；一个印着“百年传承——闻芳斋”，净含量5kg。

许音顿时笑出了声，动作太大还牵扯到腹部的伤口，疼得她双眼翻红沁出泪花。

[齐砚整着死出干嘛，我们很熟吗？]

许音满脸问号，在她记忆里的齐砚根本不会主动向人示好，他只会穿梭在教室里，走廊上，人群中，忽视一切求情的眼神或话语，冷冰冰地在记录本上记下一笔。

“许音，谢谢你前几天帮助我，害你受伤我很愧疚，这两箱礼物是我目前为止了解到的你喜欢的东西，希望你能接受。”

许音望向声音源头，齐砚一个大高个两手交织，扭扭捏捏十分局促。

[送礼送功能饮料，是嫌奶茶不够好喝还是根本在敷衍我。]

许音内心吐槽但面上不改欢喜，话说的十分漂亮，既表明对齐砚探视的感动，又强调了助人为乐本来就是她许音的天性，叫齐砚不必因为她受伤而愧疚。

等到齐砚要告别的时候，许音又哼哼唧唧嚷着伤口疼，把齐砚吓得要去找医生。

“齐砚，你先别跑。问你个问题，我以后要有事麻烦你，你会不会对我不耐烦？”

许音音色清亮，因为病痛带着几分虚弱，加之她刻意放娇，软软的冒出这句话，简直让人难以抵抗。

许音言毕，偷偷观察齐砚的反应。

只见他正在放空，略加思索才堪堪点头，表示同意。

许音心满意足，眼睛微微阖上，意味分明：她要休息了。

齐砚嘴唇微动，双手交织着摩挲，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讲，见状也仅仅是顿了顿，悄声退出病房，怕打搅许音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