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对打（1/1）

许音和齐砚分站在网球场的两端，许音随意勾拍，网球在空中划过，向齐砚飞驰而去。

她没有抱多大的信心齐砚能接住她发的这个球，因为说实话网球是一项门槛很高的球类运动，她不指望齐砚只经过简单的示意教学就能掌握窍门。

出乎意料的是，齐砚双手握拍，扎着马步微微右侧身体成功接住了网球，还以稳扎稳打将球抛了出来。

许音暗自惊到，

[好你个齐砚，刚才摆出一副弱鸡小白的样子，原来是喜欢扮猪吃老虎，看我不狠狠敲打你几下。]

许音瞬间改变姿势，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她轻松接过齐砚发来的球没有留力狠狠挥拍，球拍碰上高速运动的网球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一来二回间，许音倒是打得轻松，齐砚却招架不住，他比不了许音这个练家子，只能堪堪接住球，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一副累急了的模样。

反观许音，上个暑假因为受伤被文言秀关在家里，少了很多摸球的机会。即使她现在不太满意齐砚这个陪练，却仍旧打得兴致盎然，全然没有注意到齐砚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许音刚甩出一记漂亮的直旋球，齐砚却没接住，跌在地上屁股着地，一副要了他命的样子。

许音慢吞吞地走到对面，满是疑惑的语气，“齐砚，你是不是会打网球？下盘挺稳，接球姿势蛮正规的。”

齐砚并没搭话，他大口喘气努力平复呼吸，“你觉得行就行。”

许音见齐砚坐在地上，一股肾虚仔的模样，她沉了沉呼吸，把右手伸出来又怒了努嘴，让齐砚扶着她胳膊站起来，嘴上却不饶人：

“你快点给我起来，剧烈运动过后不能摊在一个地方不动——这是常识，齐砚你到底懂不懂？”

齐砚搭在许音胳膊肘上挣扎着站了起来。

两人被灼烈的阳光晒了整整一个下午，皆是满头大汗，分头在更衣室简单打理后，许音就打算返回教室等待闺蜜冯若兰下课。

但齐砚跟在许音身后，落后半步，两人慢悠悠地上楼、穿过走廊，默契地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在走，一起抵御多巴胺褪去后的倦怠。

“齐砚，你学过网球吗？”许音突然转身向齐砚抛出这个问题。

“以前上过辅导班，但没上几天。”齐砚只是轻飘飘地答道，

许音当然不会知道齐砚在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就迷上了这项运动，并在他十几年的生命中第一次和李素华谈条件央求送他去上网球课。

当时是初三暑假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齐砚的好邻居周加航不知道使了什么伎俩让李素华肯放走齐砚和他一起去体育馆看比赛。

周加航特迷篮球，把齐砚留到后面的观众席就挤到前排疯狂喊叫。齐砚当时对国篮持消极的态度，他一点儿也看不下去，毫无兴趣，转身离开打算在市体育馆逛逛消磨时间，顺便等篮球比赛结束。

齐砚无所事事地闲逛，被砰砰的击墙声吸引。

他站在门口，循声望去，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正在对墙练习，阳光透过高处的玻璃洒进室内，女孩的头发丝在跳舞，裹挟着金灿灿的光。

女孩的状态出奇的好，齐砚从没接触过网球，他只能凭直觉判断。

因为女孩挥拍的动作越来越流畅，击墙声越来越重，像叩击重鼓一样直击齐砚灵魂深处，但女孩的仪态却越发轻盈，她额头上的束带、脸颊上的汗滴，以及锐利的眼神无一不深深印刻在齐砚脑海的脑海里，疯狂的叫嚣。

齐砚傻傻站在门口很久，但专注的女孩儿压根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他悄悄退开，生怕惊扰了这幅震撼人心的场景。

在这之后，齐砚疯狂地迷上了网球，他频繁地向母亲请求外出，只选择在市体育馆当志愿者祈求再一次相遇，齐砚甚至违背母亲的警示会偷偷打开电视播放体育频道、会悄悄上网搜索网球知识......

在之后的时间里，齐砚陆陆续续碰见过许音很多场次的比赛，也认识了许音——一个对他而言很特别的女孩。

每逢齐砚溜出门遇上许音打比赛，无论是坐到哪里，他都心满意足。

他藏匿人海，从不摇旗呐喊、目光所及之处，满满都是他的风光霁月。

许音哦了一声，又谈到齐砚在学校后门被围堵的事，

“齐砚，我感觉你社交也并不混乱，咋惹上那群混混的，别人欺负你，你也不敢还手？

还有，我听我爸说那群混混一个没留，全送警局了，但是也只就捅我的那个黄毛被判了十几年刑，其他的人只是涉嫌寻衅滋事被拘留管制。你下次要注意一点儿，别走那些偏僻的地方了。”

齐砚沉默，他也不太清楚怎么惹上那群混混的。

许音见齐砚许久没有搭话，还以为触及他的雷点立马转移话题，

“齐砚，把手机还我，上晚自习的时候我再给你就是了。今天我教练有事要通知。”

齐砚翻翻找找，从书包的夹层里拿出手机递给了许音。

许音拿到手机立马开机，也不管学生会会长就在旁边，旁若无人地开始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