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席子泡水(1/1)
没人卖芦苇赚到钱的时候,他们还能团结在一起,七个人就一个共同的念头,让夏安晴必须高价买他们的芦苇。
现在看到有外村人把芦苇五文一捆卖给了夏安晴,夏长财想法就变了,卖五文一捆,也比烧火强,明显他们用芦苇威胁不到夏安晴了,只能五文一捆卖,他已经看清了形势。
比起咬死一定要卖二百文,把钱实实在在赚到腰包里,才是最重要的。
夏长财已经开始算了,他割了二十捆芦苇,要是挑好的卖给夏安晴,也能赚个一百文,很可以了。
做人不能一直做春秋大梦,得实际点。
“当然,你回家把芦苇挑一挑,把好的捆成捆,我也五文一捆收。”只要芦苇好,夏安晴会不计前嫌收的,收了其他人的,看夏大犁怎么办。
“我这就回家捆去。”夏长财撒腿就回家了。
其他的六个人也没了气势,只能散了。
夏安晴回屋,吃完饭,来了吕春花家。
吕春花正在收拾碗筷,看到夏安晴,在围裙上擦干净手,拿了凳子给夏安晴,“安安,你来有啥事?”
夏安晴拿出二十文,放在锅台上,让吕春花收下。
“这是啥钱?”吕春花问,前几天刚发了上个月的工钱,她发了整整一百五十文的,她晚上睡觉都乐醒好几回,怎么今天夏安晴又来送钱。
“婶子,今天收芦苇,你辛苦了,这钱是你今天的工钱。”
今天要没有吕春花,夏安晴只靠自己,收不到这么多这么好的芦苇,这钱是吕春花应得的,今天的累活都吕春花干了。
“这钱我不能要。”吕春花拿起钱,抓起夏安晴的手,就放进她手里。
“婶子,你拿着。”夏安晴又放回锅台上。
“这钱我们真不要,你要是这样,就是没把她当婶子。”夏老三从里屋走出来,说。
“你们要是不收,就是不想当我的叔婶。”夏安晴一副这钱吕春花不收不行的架势。
“安安,你别跟你叔一样,他说话跟炮仗一样。”吕春花赶紧劝,她要是不说话,夏安晴和夏老三该吵起来了,那可伤感情。
“那你就把这钱收下。”夏安晴拿起锅台上的钱,放进吕春花手里。
“这……”吕春花不是要收钱的意思啊,她的意思跟夏老三一样,这钱夏安晴得拿回去。
“婶子,你要是还想编席子,这钱你必须拿。”夏安晴说完就走,不想再跟吕春花两口子因为二十文,推来推去。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谁干得好,她就给钱大方,可谁要是威胁她,对不起,她夏安晴不受威胁!
这天晚上,夏安晴睡的格外香,关于前世的那个梦,她已经好久没做了。
“吧嗒”,有东西落在夏安晴脸上,睡的真香的夏安晴挥手,“一亩二亩三亩,你们仨又想挨揍是不是,我困着呢。”
“吧嗒”,那东西又一次落在夏安晴脸上,夏安晴翻了个身,蒙住头,闭着眼警告他们仨,“一亩二亩三亩,老娘今天困死了,你们仨最好别惹我,不然让你们屁股开花!”
“吧嗒,吧嗒,吧嗒”,一亩二亩三亩还没完了,真是欠揍,夏安晴猛地坐起来,“你们仨,有完没完!”
“姐,是房顶漏水了。”三亩的声音小小的,指着水帘洞一样的房顶。
夏安晴转头,看到一亩二亩三亩靠墙角坐着,身边围了一圈盆,跟待在孙悟空画的圈里的唐僧一样。
“吧嗒,吧嗒,吧嗒”,仿佛为了印证三亩的话,屋顶的水不断滴下来,屋里下起了小雨,外面豆大的雨水砸在瓦片上,把瓦片砸的噼里啪啦响。
雨太大了又太急,自己家房子又有年头,漏雨正常,看来得找人修一下,夏安晴摸着炕上,找了个干爽的地方,对一亩二亩三亩招手,“过来,这不漏雨,咱们在这里挤一挤。”
一亩二亩三亩麻溜过去,紧紧靠着夏安晴躺下。
第二天,雨终于停了,一大早,吕春花来了夏安晴家。
“昨晚的雨真大,好像要把人冲跑一样,安安,席子和芦苇都没事吧?”吕春花进门就问,她担心的一宿都没睡踏实,就怕席子和芦苇被淋湿。
“没事。”夏安晴没把吕春花的担心放在心上。
“真的,你看过席子了?”
“没有,但那间屋子是新换的瓦片,怎么会漏雨呢。”
“咱们还是去看看吧,看看放心。”吕春花拉着夏安晴往放芦苇和席子的房子走。
“婶子,才换的新瓦片怎么会漏,席子不会有事的。”夏安晴还是这么说。
“你赶紧打开。”吕春花指着锁头。
夏安晴难得看到吕春花这么强硬,拿出钥匙,打开了门,“你看,没……”
地上都是水,席子和芦苇泡在水里,还在往下滴水,很明显水是从房顶上流下来的,这里也漏水了。
怎么会这样!
“哎呦,咋办啊,还真的出事了!”吕春花拍大腿。
夏安晴真的没想到席子会泡水,她特想扇自己一巴掌,她怎么就这么大意呢,就没想到应该来看看席子有没有事。
这下好,刚编好的五张席子还有新收的芦苇,都泡了水!
“今天是阴天,席子也没办法拿出去晒。”吕春花心揪了起来。
夏安晴心也是紧紧揪了起来,不过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这一冷静,她思考事情就清晰了。
夏安晴第一个想法是找换瓦片的人算账,新换的瓦片就漏雨,他们得负责,可看到屋里的地上,散落着几片碎瓦片,夏安晴停住脚步,想到了吕春花一进门的话,问她:“婶子,你咋想起来问我席子有没有出事的?”
吕春花也知道这间房子是新换的瓦片,她却跑来问这个,有点不寻常,雨虽然大,但家里并没有进水,她为什么那么担心呢。
吕春花也没瞒着,说:“是我家石榴跟我说,昨天看到秤杆子和几个孩子爬到杨树上,朝咱们这几家房顶射石头,打的房顶砰砰响,昨晚又下了雨,我才怕你家房子漏雨,来问的。”
石榴是吕春花的女儿。
竟然是秤杆子干的好事!此时夏安晴真后悔阻止一亩砸他们家瓦片了,就应该让一亩把他们家房子砸烂才对。
“婶子,石榴有没有说,她是什么时候见到的秤杆子?”
“下午快吃晚饭时,咋了,安安?”吕春花急忙问,要是叫她知道是哪个黑心肝的砸烂了夏安晴家的瓦片,她骂死他!
夏安晴把事情联系起来了,下午夏大犁来质问她,为什么收别村的芦苇,不肯收他们的,夏安晴坚持不收他们的芦苇,夏大犁就让儿子秤杆子来砸夏安晴家的瓦片。
这个人的报复心真重!
“婶子,跟秤杆子一起的,是不是跟他一起把芦苇割光的那几家的孩子?”
“好像是那几家,安安,你是说真是那些小兔崽子把你家的瓦片射烂了,因为你没收他们家的席子?我们找他们算账去。”吕春花气鼓鼓地往外走,得叫那七家赔偿夏安晴的损失。
是他们太贪心,非要靠着芦苇发大财,夏安晴没让他们如愿,他们就让儿子来砸烂夏安晴家的瓦片,有没有天理了!
“我再喊上春秧和二改!”吕春花觉得她和夏安晴两人去找那七家算账,太弱势,春秧和吕二改也编席子,席子被水泡了,她们的劳动成果打了水漂,她们也是受害人。
夏安晴一只手拉住吕春花,另一只手攥着拳头说:“婶子,如果我们当时抓到他们用石头打房顶,他们能承认瓦片是他们砸烂的,现在去,他们肯定是不会承认。”
吕春花颓丧地停下来,也是这个道理,没抓到秤杆子他们砸破夏安晴家的瓦片,光凭嘴说,那七家完全可以不用承认。
“那咋办,这席子泡了水,难道还能卖?”吕春花抱着幻想问,要是还能卖,这损失也不算多大。
“席子泡水,就会受潮,受潮的席子就不能卖了。”
“可以便宜点卖吧?”吕春花不死心地又问。
“婶子,这些席子就算晒干了,外表看起来是好的,可受过潮的席子,芦苇的韧性变差,用不了多久就会断裂。”夏安晴不能把那样的席子卖出去。
“不卖,那这些席子怎么处理?”
“烧掉。”说出这句话,夏安晴的心都在滴血。
“可这是很多钱啊。”吕春花心疼夏安晴的损失。
夏安晴可是连芦苇都是花钱买的,再加上她还给自己和春秧还有吕二改发工钱,席子如果烧掉,夏安晴损失惨重啊。
“没事,咱们再收芦苇,重新再编席子就是。都怪我自己,太大意了。”夏安晴故作轻松地说,这些席子不管她多舍不得,必须烧掉。
为了减少损失,把它们当成好席子卖出去,受损的是晴天席子的名声,得不偿失。
以次充好,当时是赚,以后就是大赔。
吕春花拍拍夏安晴,“安安,你别上火啊。”
“婶子,你能把石榴叫来,我具体问问她,拿弹弓射我家房子的都有谁吗?”夏安晴得记清楚,仇人是谁,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错怪了好人。
吕春花回家就带了石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