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肯定爱我(1/1)
我一个敏捷下蹲,绕过朱晓枫架在我肩上的胳膊肘,同他拉开半米距离,嫌恶地整理好被他揉乱的领口,语气严肃地警告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朱晓枫愣了一秒,尴尬地放下胳膊,迟疑着问道,“文哥,难道那些传言是真的?你不会是被撞出什么毛病了吧?”
“什么传言?”
恩宏集团创始人独子遭遇严重车祸,紧急送医抢救,病况危重,恐殃及生命。
我盯着新闻标题上一行铅印的大字,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这是什么意思?”
“你呀!”朱晓枫不厌其烦地向我解释,“就因为出了这新闻,昨天学校里谣言满天飞,有说你缺胳膊少腿高位截瘫的,有说你脏器衰竭坐等移植的,有说你被撞傻了变成植物人的,还有干脆说你已经死了的,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我用余光瞄了一眼新闻发布的时间,昨天上午10点46分,距离车祸发生只有十几分钟。新闻通篇共计201字,排版完善,除了博人眼球的标题以外,内容着重描述了我的身份,不像是一般的突发事件报道。
难怪周天鹤昨天去探病的时候跟着号丧的队伍抹了半天眼泪,看到这样胡编乱写的新闻,有误会也是人之常情。
原来这打从一开始就是一起有计划、有预谋的犯罪。
想法得到证实,心头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可我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这说明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一个想要致马文文于死地的人,如今,我替他背上了这吉凶未卜的命运。
朱晓枫见我发愣,伸手勾住了我的脖颈。
“嗐,这些无良媒体为了博流量什么都敢胡写。文哥你可是文曲星再世,生来得神佛庇佑,以后说不定要当联合国主席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挂掉。”说着,他长吁一声,“要我说,他们这都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的确,像我这样一个家境优越、智商拔群、走出去自带光环,从头发稍优秀到脚后跟的男人,遭人忌恨也是在所难免。
毕竟嫉妒,是这些平凡又可悲的人类与像我这样的天之骄子产生连接的唯一途径。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伸手拨掉朱晓枫挎在我肩上的胳膊,挺直了脊背。
如果这就是注定不凡的我生而为人的必然命运,我愿意欣然接受它。
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的心中顿时豪情万丈,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牛劲,恨不得立刻绕操场80圈加三百蛙跳。
啪!
一个响亮的大巴掌从脑后袭来,将我原地扇飞半米,险些摔个狗啃泥。
我踉跄几步站稳,不可置信地回头,对上仇白露瞪得灯泡似的一双大眼睛,里面似乎布满了红血丝。
“你...你你...”
不知道是不是被扇傻了,我嘟嘟囔囔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话。
“我我我,我什么我?!”仇白露上前两步,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子,“马文文,上次的情书我已经忍你一次,这次我也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有一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姐们儿撂下狠话潇洒离开,一双大长腿像踩了高跷,等我回过神儿,已经走出快二十米,眼看就要进教学楼了。
我捂着生疼的后脑勺,追上她,问道,“仇白露,你什么意思?”
仇白露白我一眼,没有答话。
我跨出两步拦在她面前,堵住教学楼的入口,“不准走,先把话说清楚。”
仇白露蒲扇似的大双眼皮微微一翻,看我的眼神一分凉薄、三分讥讽、五分不屑,还有一分我没看懂,“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马文文,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
不是吗?我一走神,被她钻了空子,闪身进了教学楼。
晨课的钟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朱晓枫气喘吁吁跑来,抓住我的胳膊,“快点儿吧文哥,马上就要迟到了,今天第一节可是丛sir的课。”
无聊的数学课,黑板上的每一道题目都像1+1=2一样简单,周围的同学却还是一副听不明白的样子,要丛sir一遍又一遍地解释1+1到底为什么等于2。这不没事找事吗?
百无聊赖之际,我的余光越过中间四人,瞥向坐在靠窗边位置的仇白露。她一只手托着腮,神色认真地做着笔记,为了防止蹭脏袖口,将穿在校服里面的打底单衣翻到小臂,露出细白的手腕。
该说不说,这姐们儿骨相是真好,171厘米的身高,却长了一副小骨架,穿上礼服裙把站在旁边矮十厘米的我衬得像个壮士。
对了,仇白露穿去周天鹤婚礼上的那条裙子我好像在商场逛街的时候看到过,摆在橱窗里,价格末尾跟着五六个零。这两年生意不好做,她老爸仇三路的买卖亏了不少,按理说,她应该买不起这么贵的裙子。
难道...我这风情万种的老姐们儿傍上哪个大款了?
不得行。
十一年闺蜜情,我自认十分了解仇白露这女人,她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
金钱地位美貌,这些人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在她看来不过都是些世俗之物,真正能够走进她内心的只有同频共振的灵魂和闪闪发光的大脑。
等等。
同频共振的灵魂和闪闪发光的大脑,这不就是我?
大脑就不说了,我这满分750考748的脑子,跟精算机器人没什么两样。至于灵魂,能跟她当这么些年闺蜜,不说心心相印,至少也是臭味相投。再加上不久前的那封情书...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仇白露一定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我。
她会生气,是因为她无法继续容忍这种被心中灼热的情感独自折磨、对方却浑然未觉的感觉。那一巴掌,与其说是扇在我的后脑,不如说是扇在她自己的脸上。仇白露正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女人心,海底针。还好我也是女人,轻而易举就将你看透。
想到这里,我不禁嘴角上提,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
仇白露的刘海掉下来耷在眼皮上,伸手去拨,视线挪移间同我交汇,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在这间不大的教室里,用只有对方能读懂的眼神讲话给彼此听。
我的心潮剧烈翻涌,胃里一阵搅动,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只见仇白露挑起一侧眉头,用眼角斜视我,眼眶放大又收紧。
这眼神我熟。
她在说,想死你就继续看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