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温柔的另一面（1/1）
姜楠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最后一节课了。最后一节是物理，她的物理算是薄弱科，所以每节物理课都对她十分重要。
刚走进门就看见周拓脸色阴沉地走出了教室。
姜楠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喻言和邓旭尧也跟在后方，个个脸色都不是很好。周围的同学们也好似都在装作不经意地看着她。
唯林婧看见姜楠坐下后，急急忙忙跑来问她怎么没来上课。
“下午发烧去看了下。没事的。”
林婧轻轻叹了口气，而后欲言又止，捏了捏姜楠的脸又回了自己的座位。
不一会儿，周拓就扯着一个男生的衣领阔步走近姜楠，那男孩被拽得跌跌撞撞往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摔跤，又被周拓揪起来。
周拓揪着男生的衣襟将他甩到姜楠座位前，男生被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瞪着他，颤抖着身体。
也把姜楠吓了一跳。
周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就像执刑者。
“道歉。”
男生的脸色惨白，浑身哆嗦个不停，他咽了咽唾沫，“对……对不起。我不应该什么都不清楚就乱说。”
姜楠的心咯噔了一下，立即看向周拓，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周拓没看她，悠悠地冷笑一声。
“背地里造人闲话，不嫌丢人？”
他的声音很低沉，虽然不至于压迫人，却足够令人畏惧。
被拖过来道歉的男生吓得脸色刷白，一句话都不敢说，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
“现在知道怕？”周拓睨着他。
男生抿紧了嘴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很害怕周拓。
周拓见他不吭声，又继续道：“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到时候就别怪我。”
男生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走出了教室，其余同学纷纷噤若寒蝉。
姜楠坐在位置上，有些尴尬。她看了看四周，见大家都不敢再盯着看，于是悄悄拉了拉周拓的袖口，“周拓，到底怎么了。”
周拓低眸瞧着她，语调又似平常一般懒洋洋的，若无其事道：“没什么。他们背地里偷偷说你是我的小女友呢。”
闻言，姜楠抬起头来跟他对视。
她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倒映着他清晰的五官，睫毛长长翘翘，鼻梁秀气，唇瓣粉嫩，整个人就像春水般温润。
此时眼里写的满是周拓看不懂的倔强。
“你别在意，流言这种东西，会不攻自破的。过段时间他们也会自觉无趣，渐渐就不说了。你别在意。对不起，连累你了。”
周拓微眯了眯眼，目光落在了姜楠有些不知所措的脸上，心里莫名升腾起了一股火气。
他免不得想起了从前那段只属于他的回忆。
初见时，她明亮得像个太阳，然后渐渐地，他看着她渐渐因为周遭的黑暗而变得脆弱，她就像盛开的花被不懂欣赏的人连根拔起，保持着原本完美的外表，却失去了原本的生机。
在初三那年，他静静站在幽深的巷子口，看着瘦小的她牵着妈妈的手进了一辆面包车，然后伴着昏暗的灯光，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直到开学前，他又看见了她在墙边哭红了眼。
如今她明明也受人造谣，她却只知道安抚他别在意。
周拓垂眸，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对于他身上的流言，他选择清者自清。
若是在她身上，那他还是偏向于人言可畏。
必须制止。
“关你什么事啊。”
姜楠有些无措地看着周拓，这句话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好。
他在生气？
一时半会她也想不到什么能让他消气。
其实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有什么好那么生气。
下一秒，她脑门上轻轻挨了周拓一个弹指。
丝毫没有杀伤力。
她茫然地捂着额头，周拓拉开凳子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神游啊？上课啊。”
后来的一整节物理课，平常根本不舍得分神的姜楠竟然发了一整节的呆。
她满脑子都盘旋着周拓那张充斥着戾气的脸。
她没有见过周拓发火的样子。
今天为了她，他在她心里漠视一切的人设算是崩塌了。
复杂的情绪充斥着她的肺腑，心脏处像是塞进了一块石头，堵得慌。
直到铃声响起，林婧来找她一起去办公室开会。林婧是班上的文娱委员，也参与校运会班级开幕式的设计。
林婧见姜楠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发愣，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姜楠，你没事吧？”
“对不起，我本来觉得那些流言传进你的耳朵里你会不开心，就没告诉你。”
姜楠摇摇头，“没事，我不在意。”
“那就好。”林婧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担忧，“那些人嘴里没个把门的，胡乱说话，你别往心里去。周拓估计也是气急了。我还没进班级那会才刚骂了别班几个嘴碎的，我们班上同学都很不会乱说这些的，你放心。外面那些人也不知道消停，周拓这样一出，他们都闭嘴了。”
姜楠愣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谢谢你林婧，我真没在意。谢谢你们。”
“你跟我客气什么呀。明明我啥也没帮上呢。”林婧别扭极了，又拍了几下姜楠的肩膀，比刚刚那一下富有生气不少，拍得姜楠三角肌都有点疼。
“走吧，咱们去开会。”
林婧挽过姜楠的手，亲昵地搂住了她的胳膊，笑容甜甜的，眼睛弯得像月牙。姜楠不知不觉间心情也变得明朗不少。
她就是觉得，今年比以往都还要温暖上一些。
“话说楠楠，我一直很好奇，你明明天天都背着个不是很大的书包来上学，为啥现在书本笔记本摆了一堆在位置，我今天才知道你还多带了个巨无霸收纳箱，我还以为喻老吩咐的什么杂物要放那呢！结果全是你的书。”林婧的东西也多，但是也没有姜楠这么惊人。
姜楠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瓜：“呀，就有的时候一些笔记本我得来回翻，还有一些习题集试卷什么的，我都没扔，带来是想晚自习的时候复习或者整理笔记的……”
“是不是妨碍到大家行动了……”
“哎呀，没有没有，好几个同学都带了箱子的。我现在知道那个最大的是你的，才知道周拓上次喊了个外号是在喊谁。”林婧贼兮兮道。
“啊？”
“书虫公主！”
“？？？”
大概是因为周拓那日发了脾气，让流言一下断了传播的勇气，姜楠的生活也一如既往。
运动会在一个月后进行，开场舞和运动员都需要安排。林婧自告奋勇教舞蹈，她有六年的习舞经历，姜楠也很放心。运动员的事情，隔天姜楠也在班上让同学们报名，大家一想到是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运动会，都自告奋勇参赛，比过去哪年都积极。
姜楠和周拓作为“领头羊”，自然也要起带头作用。
姜楠报了女子一百，接力和跳高，前二者是她的强项，而后者则只是因为小学时她因跳高天赋不错而被选进校队，虽然之后并未再接触跳高，但如今跳高未报满并且她也有兴趣，于是便报上了。
而正如喻言所言，周拓最不爱凑活这些。
但他既然已经是个班委，自然也得以身作则，报个项目意思意思。
“什么位置空着随便给我报上去就行。”
姜楠无奈，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给他填上了还缺着人的男子一千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