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 章 噩梦(1/1)
傅景漆黑如墨的眼底生出令人胆寒的暴虐因子,他有些后悔不该放任秦微待在华影娱乐这么多年,哪怕他还未归国,哪怕他在盛光的根基未稳,他也应该早早把人签到自己的手底下来。
退一步说,让梁正秦出面给她单独成立一个工作室也未尝不可。
可是,没有他在的盛光又何尝不是龙潭虎穴,离开俞城鸿到傅庭怀眼皮子底下工作,无疑是从一个狼窝走进了另一个狼窝。
梁正秦是做房地产生意的,让他出面为秦微成立独立工作室……说不定他的头也有被爆的风险。
左右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幸好他多年来费尽心力安排亲信进管理层,运筹帷幄之中接管下盛光提前回了国。
哪怕在接风酒会上与她重逢时听到张琥说已经把人潜过了,他也从未动摇过和她在一起的决心。
梁正秦担心傅景做的更过火,还在一旁耐心宽慰道:“这几年你俩的感情交集是有些波折,不过现在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你喜欢了她那么多年,攒着劲儿为她守身如玉,她呢,考进滨海后一头扎进娱乐圈这趟浑水里,虽说吃了不少苦但也一直洁身自好,除了初吻其他都给了你。”梁正秦又摸出一根香烟捏在了指间,真诚道,“依着兄弟这几年为你盯梢的经验,我觉得有一方面你说的挺对的,她应该也喜欢你,人就是单纯想和你谈恋爱,不是图你傅总的资源和人脉才跟你在一起的。”
傅景勾唇一笑,黑眸里浮起一层戏谑:“把你那套安抚军心的话术用到我身上,有意思吗?”
梁正秦的意图被他如此快速的拆穿,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开口道:“我这不是怕你发疯吗……张琥已经被你整的锒铛入狱了,你现在也美人在怀,还有什么过不去的。真要计较起来,这么多年,秦微身边就没几个好人,撇开张琥不谈,她那个老板,她公司里的那几个高层,她的经纪人,投资方,导演,同行,哪哪都有份儿给她使绊子,你还能一个一个都把人送到牢里去?听兄弟一句劝,算了吧,以前的事儿别纠结了,以后加倍疼她不就什么都有了嘛……先苦后甜,有对比才有落差,这样她才会越来越离不开你不是。”
傅景铁石心肠惯了,他摸着腕间的紫赤佛珠,细细盘算着,没有被轻易劝动。
梁正秦心里暗骂一句我操,他这边说的嗓子都快冒烟了,对方却还想一意孤行,他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喝了两口。
手机铃声蓦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办公室里的沉闷气氛。梁正秦摸起自己倒扣在茶几上的手机,看到屏幕上一片漆黑,他伸脚碰了一下傅景的皮鞋:“哎,电话,你的。”
傅景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手机,看清来电备注后眼神瞬间柔和了不少,秒接:“睡醒了?才九点半,不再继续睡会儿?”
秦微腰酸,声音也有点哑:“你把我闹钟关了?”
傅景承认的很快:“对,本来不想动你手机的,只是当时看你睡的那么沉,我起床的动静都没把你吵醒,就想着你肯定累了,关了闹钟让你多睡会儿。”
秦微拧动门把手,语气不善:“衣帽间的门也是你锁的?”
“咳……”傅景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龟裂,他没好意思说,他是担心万一因为昨晚情到浓时自己说的那番话,秦微一早醒来回想过后害臊难当,再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搬回去住,他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是……吗?”傅景站起身走向落地窗前,刻意压低声音说,“卧室的衣架上有两件运动服你能直接穿,对了……昨晚抱你去浴缸里清理的时候,发现你好像是经期到了,洗完澡给你换了新内裤也垫了卫生棉,卧室床头柜左侧的抽屉里也放了一整包替换的。”
他说的这些秦微一早就发现了,现在听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她的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傅景不觉尴尬,继续说:“阿姨已经把早饭送到餐厅了,饿了下楼去吃,今天你就在家休息,下午等我回来了我们好好聊聊,可以吗?”
秦微看着衣架上的两件运动服,好气又好笑:“你口中的我能‘直接穿‘的运动服就是你健身时穿的短裤和短袖吗?”
“哦,那可能是阿姨整理衣帽间的时候粗心搞混了,把我的衣服放进你的橱柜里了。”傅景面不改色的甩锅,“今早我换衣服的时候顺手帮你拿的,宝贝儿,别生气,不是故意的。”
一时之间,秦微竟然有些佩服电话那端的男人了。
她不可能穿着傅景的运动服出门上班,哪怕只是从家门口走到地下车库这段距离。
被傅景刻意提醒留在家好好休息等他下班回来,秦微打消了让晓雯送一套衣服过来的念头,她抿直了唇线应道:“嗯,知道了。”
“乖。”傅景心满意足的回到沙发上,嗓音缱绻:“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端的声音也很安抚人心:“你……好好工作,按时吃饭,万一,工作上遇到棘手的问题也别上火,我等你回来。”
傅景甜蜜收线:“真乖,知道了,你去吃早餐,挂吧。”
“嗯。拜拜~”
傅景等她挂断电话后又把手机扣在茶几台面上,梁正秦看过去的时候,他眼底的阴霾已经散了个一干二净。
“你这……刚起床就给你打电话,她还挺黏人?”梁正秦有些不可思议,脑门上浮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怪你这么上头……还让人别出门在家乖乖等你下班,怎么,怕人跑了?”
傅景但笑不语,英俊的眉目间全是成熟男人的性感和温柔。
“昨晚你对人做什么了,今天这么谨慎。”梁正秦八卦道,“该不会你突然跟人求婚了吧?怕她不接受你,更怕她被你吓得搬离了爱巢?”
傅景不好承认,他是真的担心秦微醒后忆起昨晚那事,脑子一时冲动趁他不在家时收拾了行李跑路。
“少八卦,过两天她就要参与新剧宣传了,未来两个多月有得忙,我就是心疼她太累了,就想着今天让她在家好好休息。”傅景翘起二郎腿,幽幽开口,“刚才人还嘱咐我,万一工作上碰到了棘手的问题也别上火。”
梁正秦眼神古怪的看向他,满脸一副‘我信了你的邪‘的表情。
傅景面不改色的继续道:“我深思熟虑了下,都是奔三的人了,做人做事不能再跟年轻时候一样那么暴躁。我现在算是有家有室的,没必要在违法线上疯狂试探。你把视频母带给我,再把你那边的备份都删干净,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梁正秦不禁感慨万千:人心不是笼中鸟,而是墙头草,只待秦微一至,满屏卧槽。
秦微给晓雯发了个信息让她明天早上八点半来接,然后她下楼吃完了早餐。
饭后秦微进浴室取了一张面膜敷上,昨晚,意识模糊中她被傅景用卸妆棉擦拭完脸部以后也没做护肤,正好今天休息,就趁机一并补上。
她的经期一直都特别规律,虽然没有痛经的问题,但是偶尔腰也会酸,今天是姨妈期的第一天,量少,体力也还不是最差的状态,可是秦微一躺进沙发里就感觉瘫软的不行。
昨晚傅景做的特别疯,除了第一次無套内射后,他又抱着她从卧室做到浴室,中途费了三四个套子,最后还想拉着人在落地窗前来一次,秦微哭着求着喊了好几声哥哥才作罢。
她躺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阳光成片成片的铺洒下来,将她全身都笼罩在光影里,秦微被暖融融的阳光晒的昏昏欲睡,最后竟真的陷入了梦境之中。
梦里的她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睡的正熟,四周万籁俱静,房屋外的草丛里蛐蛐儿正一阵一阵的鸣叫,声音此起彼伏似乎是这个夏夜里最平常不过的安眠曲。
突然,陈旧的木门发出“嘎吱”一声闷响,秦微瞬间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白上还带着斑驳的红血丝,眸光里却充满了警惕的清明。
她迅速从枕头底下抽出一节腕口粗削着锋利尖头的木棒,侧着身悄声从床上挪下来,她抱着木棒一步一步靠近闷响不断的老旧木门。
门口的缝隙里,借着清晖月光,秦微看到了那张熟悉的皱如树皮般的老脸,那人一口参差不齐的陈年老黄牙,一道狰狞长疤自眉骨处横跨左眼蜿蜒爬至高耸干瘪的颧骨,此时他脸上带着猥琐的狞笑,正在试图用木棍撬动门闩。
秦微从门口的缝隙里对准他的眉心猛的一戳,对方立马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枯瘦的指节捂着流血不止的眉心,整个人在黄土飞扬的地上不住打滚。
紧接着,狗吠声,男人粗粝沙哑的痛呼声,鸡鸭骚动声,女人尖利的骂娘声在这个破败的小院子里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秦微拉开门闩站在门口处,扯开嗓门对着地上的男人大喊:“为老不尊的东西,你恶不恶心!大晚上趁着我爷爷生病不在家就想撬你亲侄女的门,往上数祖宗十八代,都出不来你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玩意儿!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碰我一根手指头!再说,我就是死,也会死在黑灵山的湖泊里,宁愿尸首喂鱼也不愿让你这么个老东西糟蹋了!你要是真敢糟蹋我,我一定会先杀了你!黄泉路上拉你当垫背的!”
哪怕已经是盛夏,闭塞的山村里依旧夜凉如水,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男人慢慢抬头看向门口的小女孩,接触到她阴鸷冰冷的目光后,身上不禁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