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该来的迟早会来（1/1）

我和曹楠楠在操场上慢慢的散步，来之前还想着怎么也分配点时间吃饭，不过现在全然忘了，只求上晚自习别迟到。看曹楠楠的状态我猜这次考得也不是很理想，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就像傅辰逸说的人在很多时候是顾不了那么全的，管好自己已经很难了。当时我还嘲笑他太过早熟，其实越早懂得这些道理的人过得越轻松。

走到和傅辰逸翻墙的地方曹楠楠仰头看天空，告诉我最近和她家里人商量，决定下学期就转学到另一个高中，复读一个高一然后选文科，理科实在是太为难自己了。

她又把头低下来，看着地面，像是在盯着自己迈出的每一步。我也侧低着头看她的脚，缓缓开口戳穿她：“其实，你是刚刚才想好的吧？”

她抬起头转过来看着我，我突然不敢看她，把目光转到篮球架下。趁着今天放学早，男同学早就约着占位置打球，现在挥汗如雨的正是抢位置的胜利者。

“你怎么知道？”尴尬的语气。

我倒着和她并肩走，“因为我了解你啊。”

她说要转学之前长叹一口气，不就是做重大决定给自己打气的表现吗？

高中的学习压力本来就大，老师、家长每天灌输的思想就是看书、做习题。仿佛除此之外所有的事情都是不正当的，用他们常说的话就是不努力会后悔一辈子。偶尔听到一些心灵鸡汤，告诉我们读书并不是唯一的出路，不久之后“毒鸡汤”这个词便诞生了。所以当曹楠楠说要转学的时候，我并不像以前那么耍小脾气，对于无能为力的事情，看开点就好了。而且谁也说不准这究竟是坏事还是好事，时间真是一个好东西，总有一天它会告诉我们答案。

这次期中考试我也在盘算着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如果成绩不理想，我可能会找到高一上期的班主任黄老师，她教的是平行班，也许我在那个环境下更自信，更能激发我学习的动力，至少在上期期末体现出的结果还比较理想。

曹楠楠疑惑我没有反对她转学，更没有生气的表现，吞吞吐吐的到最后也没问。我们比谁都清楚，她要是转学复读心理压力只增不减，又在不同的学校，面对的难题也都不一样，或许也会像许梦瑶和我们一样，渐渐淡了联系。

我们是跑着去上晚自习的，班主任还比我早到教室。跑到门口正纳闷教室安静得不像话就看到了班主任，那个眼神透露出来的信息好像是“都考成什么样了，一天还是吊儿郎当的”，收敛了慌张的脚步，迈着大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位置上。

有班主任的自习课比平时还要安静，这种安静让人前所未有的压抑，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声，好让自己快速融入埋头苦读的同学中。

班主任在教室来回的走动，生怕某个瞬间脚步声朝着我的方向走来。不知道是因为没吃晚饭还是由于过度的紧张，有点胃痛，但还能忍着。不一会外面的年级主任叫班主任出去，估计是要商量什么事情，他们边说话边朝办公室走去。听着说话声越来越远，那种压抑感也慢慢的散去。

“你跑哪儿去了？”看到班主任走了，程浩也放松了不少。

放学的时候这家伙看完笑话就去抢饭了，他的胃就像是无底洞。

心情不是很好，自然说话的语气也挺得罪人的：“找曹楠楠，怎么？你有意见？”

我猜出程浩肯定是喜欢曹楠楠的，大家都闷在肚子里不说，这话要放在平时他早就怼回来了。现在肚子好像比刚才要疼一点，我拿手捂着，好在马上要下课了，必须去超市买点东西先垫垫肚子。要是痛晕过去，岂不是要成为全校同学们课后杜撰的主角。

“你抽屉里面有肉松面包，下课吃了吧。”程浩看我揉着肚子说。

他现在肯定后悔把面包塞我桌子里面，不对啊，他都不知道我去哪儿了，怎么能预料到我没吃饭，我是不是应该对程浩友善一点。

下课铃刚响起，教室立马恢复了生机，程浩每到下课都会出去放松，缓解眼睛疲劳。周鑫死皮赖脸拉我陪她上厕所，她肯定是故意的，我不去还赖着不走，双手被她握着，我还要吃面包呢。最后还是刘媛看不下去了，帮我拉走了她，最好送到精神病院免得祸害人。

我拿出肉松面包，手继续在书桌里面摸索的，脑袋也抵到书桌里，想要确认一下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傅辰逸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程浩的位置上，为我的行为感到不解：“你在找什么呢？”

我被这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嚯。你走路怎么没声儿？”

手从书桌里出来，撕开面包，咬了一口。面包还是肉松的好吃，终于满足了。“我看看程浩帮我买牛奶没有，是不是并非好心想要噎死我。”

“你谢错了人，这面包是我买的。”好感动，那就不奇怪了，程浩也没有这等好心。

心中是有一点窃喜的，还能细心的想到我可能没有时间吃晚饭。

“我靠，傅辰逸你是不是过分了点，你买的？”程浩从走廊回来，刚好听到这话。

傅辰逸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把位置还给程浩，程浩并没有坐下的意思。“你丫打电话让我买的，东西是我偷偷带进来的，钱是我出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

傅辰逸被程浩揭穿也没有反驳，我就安分的啃面包，听程浩的意思也没有准备邀功，就静静坐着看他俩唱双簧。“至于吗？请坐，别累着。我不怕你同桌节食心情不好赖在你头上嘛？”

我怎么觉得额头有三条黑线呢？

程浩看看凳子，我也给他使眼色，坐下吧。站着我吃东西都不自在，他反坐在凳子上，面向傅辰逸。“成绩下来会重新分座位吧？”

“会，每次考试成绩下来班主任都会按照座位名次来排。”我也好奇的转过去。

“什么叫按照名次，挨着来吗？”我都不清楚自己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全班同学在走廊上，老师按成绩排名念，叫到谁谁就进教室选位置。”还没等傅辰逸开口刘媛就抢了先。

按这个排座位的方式，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本来成绩不好就是个见不得人的事情，照这么一闹，那不得人尽皆知，简直就是二次伤害。

周鑫听到瞪大了眼睛，然后像是找到救星一样，半蹲着趴在我的桌子上。这个动作滑稽得可笑，“你看着我干嘛？想吃我的面包，你恶心不，我啃过的。”

她把我前桌赶走，霸占了位置，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啊。她眨巴眨巴一双大眼，不理会其他三个人在讨论什么，我无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

“黎昕同学，您知道我向来不受同学的欢迎，现在雷东对我是深恶痛绝。”什么时候有自知之明了，稀罕事。

快要上课了，我面包也啃得差不多了，心里想着我也是你的同学，同样不欢迎你。

周鑫继续道：“做我同桌好不好？我盘算了一下，好像我们的成绩挺靠近的。”

我把最后一口面包含在嘴里，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嚼。什么叫仔细盘算之后发现我们成绩相近，这才是你要成为我同桌的原因，不得已的选择而已。周鑫，你会失去我这个朋友的。上课铃响了，前桌拍拍周鑫的头，我在想其实力道可以再重一点的。

程浩转过来，规规矩矩的坐好。看到周鑫没有回到座位的意思：“你们，眉目传情？”

我瞪向程浩，说的都是什么不着调的话：“你是不是欠揍。”不是疑问句。

程浩很配合的表示自己说错话了。

“其实，我仰慕您很久了。”她肯定是疯了。

程浩刚埋头做上节自习课没有完成的习题，立马抬头震惊的看着周鑫，“你没发烧吧？”

周鑫正含情脉脉的看着我，瞪得眼睛都快流泪了。

我用手撑着额头，再不走老师就要来了。把面包口袋递给周鑫，认命了，她双手接过垃圾屁颠屁颠的就走了。

这几天试卷陆续发到学生的手中，每次科任老师拿试卷进教室的时候我都能听到周鑫的哀嚎，我也想像她那样，发泄一下，就不能让人一次性死个痛快吗？周鑫每次都抢先去接我的试卷，然后对比她自己的。只要看到她的表情是苦瓜脸我就稍稍放心一点，笑嘻嘻来找我肯定就完了。

各科成绩很快就全部发下来了，最后和周鑫比拼的综合结果是总成绩我比她高出20分。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半点的高兴，这丫的，物理居然能比我高出5分，什么天理。和我同出师门的程浩，适应能力比我要好得多，到15班我靠的是运气，人家凭的是实力。

班级排名出来，傅辰逸的大名赫然的占前三的位置，肖毅的成绩也不赖前十五。程浩和刘媛在二十几名，两人的成绩咬得很紧挨在一起的。

我拿着成绩单一个个的看下去。

“黎昕，你这样找多碍事，倒着数快很多。”

我安慰自己程浩绝对没有半点嘲笑我的意思，我们都是从11班来的，都曾经被别人看不起，这是很深的革命战友的情谊。

从未觉得程浩有过如此的聒噪：“哎，我找到了。我靠，黎昕你这是逆天了，你曾是一人之上，五十三人之下的啊。不过周鑫挺对得起她的态度的，没能考得过你，你得感谢她。”

我看到成绩单上的排名44，程浩说得没错，倒着看的确要快很多，但为什么要我感谢周鑫。长叹一口气，我把头埋起来，真的绝望了。没哭，没有脸哭，就想杜绝听到外面讨论的声音。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哭啊。”程浩以为把我弄哭了，其实我没有就想找个保护自己的姿势而已。

我以为程浩放弃安慰我，就听到刘媛小声的问我怎么了，傅辰逸也压低了声音说程浩一天就是吃饱了撑的，谢谢他们为我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