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傅晨逸失联，毕业合照也没他（1/1）
和傅辰逸彻底失去联系是元旦节那天，严谨地说是我知道他消失的时间是这天。都说每年的第一天是一个新的开始，不管之前你有多么的倒霉，生活过得有多么的不如意，新年新气象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带着美好的祝愿，赶在十二点之前我给每个好朋友都发了一条新年快乐的消息，里面自然也包括了傅辰逸。大家好像都有一个习惯，不管多晚睡觉之前都要上线看看有没有人发了什么消息，或者自己发一个动态对当天的总结。十二点多睡觉之前我上线看看有没有收到回复的消息，他们看到消息很快都回复了，这时QQ界面里没有几个人的头像是亮着的，他的也是灰色头像，可能太晚了已经睡了。他的作息时间一直都很规律，即使是要准备重要的考试也是严格控制在十一点半之前睡觉，成绩好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敢在十二点之前睡觉。想着消息还是第一时间看到的好，于是我又用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毕竟是我师傅诚心点是应该的。
第二天早晨睡到八点钟被我妈连续敲门声吵了起来：“都不看看几点了，还睡？太阳都晒屁股了。”
大冬天的，太阳都起来得晚，平时作息时间已经弄成习惯了，吵醒后肯定是睡不着的，于是赶紧答应着立马起床。
一个人在家随便吃过早饭，做了几道习题，才想起那家伙应该回消息了吧。打开手机，联网登录QQ，但无论是短消息还是QQ消息都没有他的回复，而且仍旧是离线状态。接连几天我都没有看他的QQ头像亮起来，以往发消息都能很快得到回复，他还老是嫌弃我打字的速度慢了，这回这么反常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于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拨通电话，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很紧张，很快听筒里面传来的是很好听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空号?难道是电话号码拨错了？确认一遍之后，不应该啊！为什么突然QQ联系不到？就连手机换号也没通知一声，我仔细回想最后一次聊天不还开玩笑来着？我也没有什么不正当的言语得罪他，哪次不是我被怼得无话可说。
看来只能找程浩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换号码也该给朋友说一声的吧，好好的玩什么失踪呢。程浩一口咬定说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吧，你俩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有什么事情他能不和你说？你还不生他的气？骗谁呢，朋友还有得做没有。”
“他不联系自然有他的原因，他同样没有把新的电话号码给我，反正人没事儿，好得很，万一哪天他想通了自然会和我们联系的。”听他的意思他肯定知道事情的，只是两个人互相约定好了咬死不说。
程浩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一直以来都是傅辰逸在帮我辅导作业，要是两个人能互帮互助共同进步那也是好的，但他不偏科，我擅长的他也不需要别人的讲解，完完全全是我在占用他的时间。现在这么关键的时期，关系再怎么好也没有非要帮忙的义务，想来这么长的时间肯定是厌烦了。刚才理直气壮的一定要问出个一二三的嚣张气焰在一瞬间彻底消失不见了，这样做确实是自私的，但倘若他给我说一声，我保证很懂事的决不打扰，我也不是那么死皮赖脸的人。
我失落的不再追问，准备走了，程浩又叫住了我：“那个，我成绩虽然没有像傅辰逸没那么好，但是物理、数学还是比你要好一点，只要你开口兄弟必然两肋插刀。”
我摇摇头，算了，现在对于每个人来说时间都是非常宝贵的。人无完人，程浩也有自己需要攻克的困难。在必要的时候，不要老指望别人能帮忙，最终还是得靠自己。耽搁了程浩，他会不会也像傅辰逸一样，连一句再见都舍不得说就没了联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我突然想起上回期中测试，他生物考了40几分。卷子发下来的那天刚好我们做值日，几个男生拿着扫把到处晃悠，把一个教室弄得乌烟瘴气的。按理说放学了班主任是很少到教室来的，那天班级排名出来了，我们有四科平均成绩都比十六班的低。
班主任临时想起来查岗看到教室这种情况更是气愤，拿着第一轮复习练习册狠狠的拍打桌子：“你们是不是一个个的都要上天了，自己考得什么样子心里没点数吗？大学还上不上了？不上都给我滚回家里去！”
班主任几句话立刻见效，大家立马安安分分的打扫教室，但这并没有让他消气：“不说化学了，尤其是我们班的男生都好好的看看自己的成绩，看看你们生物成绩，那些五十分都没有的自己好好反省反省，我都替你们老祖宗害臊。”
班主任的最后几个字‘我都替你们老祖宗害臊’久久在我脑海里徘徊，其他同学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这一回考试失败就上升到对不起老祖宗的地步了确实有点夸张。程浩确实是消沉了好几天，要知道他虽然考前要死不活的，但在考试后都是十分的放飞自我，不管结果是好是坏。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考试前的态度是体现你对一件事情的上心程度，至于结果，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论你报以怎样的态度在那儿，分数就摆在那里，不增不减。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尽人事听天命吧。
听到他说只要我开口他一定帮忙这话其实心里是很感动的，但还是忍不住回头送他一句：“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李老师都替你们老祖宗害臊。”
他双手立马扶额，听懂了我说的话：“你能不能仁慈一点，不要有那么强的报复心理，当一个善良的美女子不好吗？”最后无可奈何，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走走走上课！”
以前觉得高三的压力很大，直到自己处于高三状态中才明白，其实那些压力更多是来源于外界。学校每周的小考，家长的小心翼翼，还有同学之间广为流传的一些励志语录，像生前何必多睡，死后自会长眠之类的比比皆是。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句子随处可见，尤其是在女生的笔记本里面，我曾在刘媛的物理错题本里面看到一句：不像角马一样落后，要像野狗一样战斗。当时真的吓了一跳，人为了鼓励自己真的不管不顾了，不过这形容倒更符合周鑫的气质。在这种高压环境下，我们只要有一点放松的心理，或者忙里偷闲看了两眼电视、玩了一会儿手机，便会心虚的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对不起老师，更对不起几乎每天睁眼就在学习的自己。仿佛犯下了滔天的大罪，将之前满心扑在学习上的努力全盘否决。
有人说毕业季分手季，班上我们曾最为看好的一对情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分手了，据说他们在一起设置QQ情侣空间时说好了，只要有一个人解除情侣空间即代表分手。情侣空间是男孩儿解除的，他们也像当初说好的那样分手了，女孩儿看到后没有问为什么，不哭不闹以往怎么过的现在就怎么过，只是身边少了一个曾经形影不离的人。我不知道她在得知分手时是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的，也不知道她怎么说服自己不去索要一个离开的原因。这事儿我还和傅辰逸说起过，他说其实每一个人的提前离开都不是突然的，离开的那个人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他们也曾挣扎、徘徊，也会千分万分的舍不得，每个人都有他的万不得已。
当时我还和他理论，觉得他的那些话就像是看了什么苦情的偶像剧一样，满满的矫情。和他失去联系后，经程浩的点醒原来他也并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只是我没能理解得到而已，怪不得谁。
曹楠楠打来电话，问我学习情况的时候我还在鼓励她，你和肖毅一定要从校服走到婚纱！自从跳舞那件事情之后我对肖毅的看法好了不止一星半点，虽然好感度远远不及程浩，但感情的事情讲究你情我愿，勉强不得。曹楠楠没有对那些话做任何的反应故意岔开了话题，我们都快要结束通话时她终于做好心理准备，告诉我其实他们在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就分手了。知道这个消息时除了震惊外更多的是不愿意相信，明明他们那么要好，我问是谁提的，什么原因？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不缓不慢的开口：“他提的，我尊重他的意思。我知道他想要好好的考试，心里不能有杂念，我理解他，如果主动提出分手的那个人换做是我他也同样会理解的。”
我本来也没有打算为曹楠楠出气的，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外人怎么说得清楚，要怪只能怪他的运气不好。下午放学后教室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丢完垃圾从教室的小黑屋出来，刚好肖毅进去洗手，我折返回去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透过并不明亮的灯光，手指印清晰的留在他脸上，我大概是连着对傅辰逸的怨气也一起撒在了他的身上，虽然我和傅辰逸的关系同他和曹楠楠的关系并不一样。都是血气方刚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莫名挨了一巴掌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他本能反应狠狠的推了我一把。外面的同学发现动静不对都围了过来，程浩难得没有这么早去食堂马上跑来把我拉了起来，阻隔在我们中间，后面紧跟着班主任就进来了。毫无悬念我和肖毅被请进了办公室，走之前班主任特意警告当时在教室的那些同学，现在最主要的是学习，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事情都不许传到他的耳朵里面。
给肖毅的那巴掌几乎用光了我所有胆量，班主任还在教室让我们先到办公室等着，肖毅一直在我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都没问为什么给他那巴掌估计心里还是有数的吧。走到门口我突然站着不动了，这事儿会不会请家长啊，要是请来家长我怎么解释这个事情。
肖毅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进去啊！现在知道怕了？打我的时候怎么没找人望望风?”
听这口气全是嘲讽的意味，看着肖毅那嚣张的背影我发誓但凡我对那耳光有一丝的后悔我名字倒着写，没有时间限制。肖毅说了那句话后就没有多说什么了，我也懒得和他搭腔，人是我打的千真万确，他脸上的证据一时半会儿看来也消不了，不有句老话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班主任来了再说，现在想得再多都是徒劳。没等多久班主任就来了，我和肖毅都绷紧了神经等着挨骂，但情况和我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办公室里面现在就我们三个人，老师都下班回家了，晚上有自习课的老师会回来带课本。班主任坐下后我俩就乖乖的站在跟前，倒显得认错态度十分的良好。
“我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小孩儿在想什么，知道现在距离高考还有多少时间么？”我们埋着头不敢回答，“不知道可以看看教室后面的那块黑板，倒计时七十四天。就这七十四天还是有严重水分的，清明节、劳动节和端午节，那些时间都是会给你们正常放假休息的，还不算每个月月末给你们放的假，还有高考提前两天会让你们去熟悉考试场地，你们自己算算在学校的时间有多少，真正能复习的时间还有多少？不是老师不相信你们，我也是过来人，你们压力大，偶尔的放松自己有利于更好的学习，但是适当的放松不是放纵，你们要一定要把握好两者之间的度。”
这些问题班主任在教室里面也给我们说过，开始听他做这种加减法时心里的确很慌，但现在好像产生了免疫力似的，虽然认同但没有那种恐慌感了。
“我看你们都把握不好，没办法老师就要给你们施加一点压力，肖毅三模考试班级排名前五，黎昕前十五。”肖毅保持稳定就可以了，我就不一样了最高的一次排名才到班上的十七，那时候还有傅辰逸的帮助，物理依靠公式骗了一些分得来的，现在每次模拟考试都是在二十左右徘徊。
“保持稳定行不行？”小声的为自己争取一下。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今天的事情我还没说呢，我暂且不管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打架，尤其你俩还是男女同学，能干啊。都已经满十八岁了吧，成年人了，说你们是个大人一点都不为过！真是光长年龄不长心智，小学生都没有这么不懂事儿，教室里面没有同学准备怎么干一场？”
这次的确让班主任失望了，一直把我们训话到晚自习上课才放我们回去，期间饿了肚子不争气的叫出了声，班主任告诫这次就是故意要我们错过吃晚饭的时间点，让我们长个记性，要是下回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就不仅仅是训话这么简单了。让我觉得愧疚的是，明明是我们不懂事儿犯的错，却让老师也跟着我们饿肚子，在高考离校前还是管住自己的情绪，少惹点事情。
回到教室拿出生物老师要评讲的试卷，突然在抽屉里面找到一个肉松面包，刚好这时张昕传过来一张纸条，是程浩的字迹：下课的时候赶紧吃了，别上课偷偷吃，小心又被叫去办公室谈话。
我看向程浩，他正埋头做自己的事情，想起那次和曹楠楠在操场转悠没来得及吃饭也是程浩给买的肉松面包，不过那时还有一个关心我没吃饭的人，他们还在为是谁买的面包争执了起来，记不得谁赢了，当时的我应该光顾着吃去了吧。
这学期班上少数同学因为单招考试已经录取了，他们提前进入假期不在学校，原来同学各奔东西哪里用得着等到毕业，总有人会提前离场。但不管怎么说有程浩这么一个朋友值了，也许有一天我们都消失在各自以后的世界里，我们谁都没有能力对未来预判，唯有珍惜当下，不过还是应该找个时间提醒下他买面包的同时捎带上一盒牛奶，光吃面包咽得我眼泪打转。
班主任通知星期五下午两点拍毕业照，班长提前一周统计了全班的尺码包括班主任的尺码，在服装店定了一件简单的T恤当做班服。听说离校的同学那天都会回来，傅辰逸那天也会回来么？我找到程浩让他依照自己的尺码给班长报名要两件衣服，这回他倒是乖乖的照做了。星期五果然离校的同学都回来了，在学校和他们要好的朋友看到都十分亲热，有的经亲戚介绍找了地方打暑假工，三两个约好了高考完就去体验一把挣钱的感受。其实他们离校的时间也都不长，虽然明面上有很多聊不完的话题，但仔细听听已经在各讲各的。
周鑫最近心情特别好，准确的说是知道自己专业考试的成绩后的心情一直很好，又回到了咋咋呼呼的时候。好在她现在没和我们一个班，我和刘媛才算逃出魔掌。就这样，偶尔碰到她我们也要倚靠“你别狂，小心文化成绩拖后腿”来求得半分宁静，随时提醒着她别时不时的来招惹我们。
今天自然是各回到自己原来所在的班级，看着周鑫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我们时，我和刘媛装作不认识这个人，提着嗓子调侃：“这谁啊？”
刘媛立马附和：“不认识啊，怎么老跟着我们？怕是个傻子吧！”
说完我们撒腿就跑，周鑫就在后面追着我们打，一路嬉笑打闹的跑到拍照的地方才停止。拍完集体照后我们三个又拍了好多的照片，单人的、双人的、三个人的，走到哪儿拍到哪儿，不管拍得好不好，谁的表情没有管控到位都统统的留下来，以后翻到可都是黑历史。他们男生没有我们这么磨叽，程浩和他的兄弟拍完照跑来找我们，抢过我手里的手机塞到周鑫那里同时把自己的手机给刘媛。
他一点不客气的对我命令道：“来来来，我们三年同学情谊满满的，这关系得照一张吧。”
又对着周鑫和刘媛：“我们长得可都不赖啊，关键有我在照片就成功一半了，出来的照片好不好另一半原因就在于您们两个大摄影师了啊！”
我把他放在我肩上的手臂打掉：“你这话说的，你占一半她们占一半合着就没我什么事儿呗？”
周鑫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哪里见得别人使唤她：“行了，我可是专注于艺术的工作者，我拍的肯定比刘媛好。”
说完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随时准备记录最完美的一瞬间，刘媛听了也不服输，冷哼一声不认输，那可不一定，也摆好一个近乎专业摄影师的姿势找角度。程浩重新把手臂半搭在我肩头上，好多同学都折返回了教室，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不辜负他们的热情我也就配合他比一个剪刀手露出灿烂的微笑。拍完后，经过反复的斟酌，确实是周鑫照出来的效果要好一些，够她扬眉吐气好一阵的了。
期待的那个人终究没有出现，不过也是在意料之内的事情，现在离高考没几天时间，时间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极其宝贵的。让人遗憾的是同学三年到最后连一张合照都没有，不仅如此我还是想要听他说突然失去联系的真正原因，就算是骗人的，哪怕当事人胡乱找一个蹩脚的借口我也不愿相信别人说的。
程浩把没能派上用场的衣服递给我，我没有伸手去接看了一眼衣服，摇摇头：“你留着吧，这衣服样式、质量都挺好的，要是不嫌弃你留下换着穿。”
他拿着衣服坐到以前周鑫的课桌上，周鑫去别的班这个位置就这么一直空着，星期天下午要是时间多的话她也会回来坐坐。两张桌子挨得近他坐上桌的动静让我不得不停下手中的笔，自从班主任给了压力后，即便是三模已经过了自己仍旧保持着那股学习的劲头，看着程浩都舍得休息一下不摆着一张臭脸，我也该休息一下了。
我看了一眼衣服，让他自己收着，他直接放在我桌上：“算了吧，你掏钱买的给我算怎么回事儿，你留着！竖着长肯定是没希望了，横着长还是能撑起这件衣服的。”
“你皮痒了是不是？”
他反应速度快，立马跳下去闪身躲开了：“真的，你留好，说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
畜生！我不会横着长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