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苕之华:大婚礼成(1/1)
郡缃公主一身婚礼华服端坐在一辆黑漆漆的马车里,这马车比其他马车大了整整一倍。前后左右都是黑金羽卫的军士,知道的里面坐着的是和亲的公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押解犯人。
契丹和亲的使团被排在了最后面,连月罗都靠近不了马车。契丹已经接到了郡缃公主会按照正妃的礼仪与唐摄政王成婚,这与之前的声明虽然不同但显然对契丹很有利的。
月罗没想到唐迎亲的队伍居然把自己这个公主的贴身丫鬟都排斥在外颇为愤慨,对芸重说:“芸将军,这唐朝怎么如此苛刻?公主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马车里,万一有事身边连个人都没有。你能不能和那个黑金羽卫的那首领说说?”
“月罗,刚才我已经问过玄策首领了,他说是摄政王的命令。等到了行宫,开始婚礼庆典时我再问问玄策,是否能让你陪同。”芸重望了一眼前面守卫森严的仪仗队,确实今日君淇奥的手下显得非常警惕。
凌城的百姓从没见过皇家礼仪庆典,也没见过如此豪华的四驱马车,人群中一个商人打扮的说:“看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摄政王的玄铁马车?听闻这玄铁来自西域隔壁,坚固异常,任何兵器都休想穿透。”
“是不是柏家那懂机关装置的柏舟所造?今日我进城时,看驻守在城外的朔北军在调动人马,这阵仗之大,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都调动了好多日了,你才发现?”
“这契丹公主已经来和亲了?难道和契丹还要打一仗?那是不是要回老家避战呢?”
“君摄政王都在凌城,怕什么,想以前契丹厉害时边境多战乱,自从君摄政王领兵以来,没发现契丹的商人都温和礼貌多了?”
“确实,这两年安稳很多,契丹军队听闻被朔北军的柏将军都打怕了!看这不都把公主送来和亲了,就不知长得如何?刚才擂台看着除了体弱了点,应该不会太丑吧!”
“又不是你老婆,你关心什么……”
仪仗车队穿街走巷终于走到摄政王行宫门口,君淇冰和甘棠站在门口等待迎接新娘,黑金羽卫在行宫门口和院内站了整整两排,观看热闹的寻常百姓在路口被州府的城防兵清退。
郡缃头盖着红色罗缎,这唐朝的婚服甚是厚重,马车门被打开,门外站着两个女子,一个穿着端正,头发却很随意凌乱正是君淇冰。
郡缃被两人搀下马车,走进行宫大门。契丹的和亲卫队除了芸重其余人被安排在了偏殿。君淇奥与州府张大人在正殿等候,今日君淇奥内穿一身红色金缎喜服,只是居然还穿着明光铠甲,身侧配戴北翎剑,显然整个凌城都没放松戒备与警惕之心。
芸重暗暗思量,莫非是昨日郡缃公主与君淇奥说了什么?芸重只知这公主自小体弱,在契丹皇宫里并不得宠,对萧太后的整体计划显然也并不知晓。此次和亲萧皇后的意图自然是麻痹对手伺机起势,当然所有的前提是唐朝没了君淇奥的情况下。只是这凌城的戒备如此高调,难道是已经知道了契丹准备攻唐的谋划?
君淇奥看着郡缃一步步走近,没想到两人的婚礼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举行的。而郡缃公主此刻并不知道自己这颗棋子被摆在了怎样的一个棋盘上,因为记忆被封存,只好用本能来判断身边的事和人。
当三叩九拜一堆繁琐的礼仪终于结束后,郡缃已经被身上厚重的新娘服还有头上沉甸甸的黄金冠压得喘不上气了,被两个婢女扶着终于离开了那一大屋子的各色官员亲戚家眷。离开前,芸重特地前来道别,表示会在凌城的行馆多待几日,等公主适应了再离开。郡缃总觉得芸重看着很是亲切,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芸重与郡缃公主告辞后见正殿里围着君淇奥的官员众多,想到不便打扰,于是带着几名使臣准备离开。走到殿外花园时,一道软鞭卷了过来,芸重侧身让开,随之清脆的笑声传来,“你就是芸重哥哥吧!我在契丹玩了好久怎么都没见到你过?”
芸重见面前女子手持软鞭,穿着华贵,只是头发凌乱不堪,梳着各种小辫子,像唐朝女子又像契丹人。一双眼睛机灵古怪,容貌上与君淇奥甚是相像。
“你是君淇冰?”芸重微微一笑,想起她小时候像团子一般的婴儿模样。
“芸重哥哥,你可知那郡缃公主长得和你妹妹芸苕也就是凌霄一模一样?”
“什么?不可能,郡缃公主我以前见过一两面,她与契丹王容貌甚为相似,胡族女子相貌,怎么可能与凌霄相像?”
君淇冰满眼疑惑地问:“那近日你没见过公主的脸?”
芸重想了想说:“还真没有,最近她都是戴着面纱,月罗也总是说,出门在外要像唐的女子显得文雅矜持一点。”
“好吧,芸重哥哥,等婚礼结束你是不是会回契丹,我再找你玩去!”君淇冰几个跳跃已经跑远了。
芸重想说什么也是来不及了:“这傻丫头,就快开战了还瞎跑,你哥哥是君淇奥,看到我你都不知道警惕一二。”想到君淇冰所说之事,又想到君淇奥对待这次婚礼仪式的前后态度转变,恐怕不是空穴来风,想到这他让契丹使团的人先回行馆,自己跃上屋顶隐藏在了夜色中。
郡缃公主好不容易坐在了洞房的床榻上,没想到这中原礼仪很是麻烦,还要等待新郎来挑这红缎头盖。头上那头冠越发沉重,感觉脖子都快压断了。口渴得要命,只好问旁边的丫鬟:“还要等多久。”
没想被告知君王在前殿敬酒都还没敬完,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门口有了动静。君淇奥示意屋内仆从出去,解下铠甲,拿着挑棒揭开了郡缃公主头上的红缎盖头。
郡缃已经无法忍耐对君淇奥说了声稍等然后将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又将披在身上好几层的霞帔脱了下来,这才透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