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苕之华： 就此别过（1/1）

芷汀站在一个水晶制品的橱窗前，那对水晶制成的小天使，在光线的折射下闪着迷人的光晕，让人陶醉。已经看了好几天，想好一个送给芷竹，另一个送给John，今天终于筹足了钱，想着他们收到礼物的样子，不觉心中好开心。芷汀让店员将小天使装在盒子中，分别用粉色和蓝色的纸包好，然后插上了小小的贺卡。

今晚的这条小路有些冷清，人们都到广场上去迎接新世纪了。芷汀来到ICE OF ANGEL门前，有些紧张，不知见面该说什么。鼓足勇气推门而入，伴着一阵铃声，酒吧里客人很少，只见John正和一个中年女人说话，那女人神色好像很气恼。听到铃声，John自然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芷汀，面无表情地说：“有事吗？”

“嗯。。我来谢谢你，上次。。。”芷汀为自己的笨拙而生气，看着John的神情，感到自己好像一个傻瓜，因为别人可能早将自己忘记了。事已至此，只有硬着头皮完成任务了。于是用很快的语速说道：“我是来谢谢你的照顾的，再见。”然后将蓝色的小盒子放在他面前，迅速离开，走到门外，气恼自己，居然会如此傻，而且如此无用。来到路边，想叫车去医院，可是半天都没有一辆车经过，无奈只好向前走去。忽然，背后有汽车声传来，芷汀忙停下来回头望，可惜不是出租，于是决定继续向前走，可是那辆车却忽然在身边停了下来，只听车上一个男人的声音：“上车！”是John。

“不用。”芷汀冷冷地回答，心中还在为刚才的事而气恼。

John下车来，走到芷汀身边，想拉她上车，可是芷汀用力甩开他的手，大声说道：“你干什么，我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了。”路灯下，芷汀看着他，发现John依然毫无表情，冷冷的，突然回想起了那天他哀伤的、泪流满面的脸，不觉有些心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有什么事？”芷汀缓和了口气。

“今晚你愿意陪我吗？”John依然是面无表情。

芷汀面带惊讶，心中强压怒火严肃地发问：“先生，您看错人了！难道您当这是酒吧吗？要找那种女人，很可惜----我不是！”

路灯的光线中夹带着纷纷扬扬洒下的雪花，仿佛要同远处狂欢的人声相抗衡，更衬托出此刻静静相对的俩人之间所流淌着的寂寥。

John依然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靠近了两步，当芷汀本能的想要逃开时双手却被John紧紧抓住，一时之间，仿佛有一种魔力，从John深邃的眼神中衍生出来，芷汀从中读懂的是寂寞，一种沉痛的深刻的寂寞，寂寥到绝望，如此的感受几乎让芷汀为自己刚才的言语感到羞愧。

“我调制了一种鸡尾酒，可是一直没人尝试，今晚你愿意试试吗？”也许是发现了自己的失态，John松开了紧握的双手，退后一步，又回到了自己坚固的堡垒之中，“对不起!”

芷汀望着他又恢复冰冷的眼神，不觉用带有一丝挑衅的口吻说：“交换条件！”

“什么？”

“我希望你今天能为我单独弹一曲-------那忧伤的曲子。”芷汀有些得意。等着下文，没想到John居然一言不发，此刻深冬夜晚的天空被巨柱探照灯照得发亮，远处人声越来越吵，看来就要接近午夜了，随着车子，芷汀又一次来到了ICE OF ANGEL门前，门把手上挂着CLOSE的牌子，John打开门锁，推开厚重的木制门，依然是那串铜质的铃铛有节律的响着，他侧过身，将芷汀让进门里，屋子里很暖和，灯光暗暗的，但很温暖，感觉象在家里，John示意芷汀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然后自顾自地上楼去换衣服，芷汀将大衣挂在门边一个藤制的衣架上，听着音响中慢慢流淌出的音乐，感觉有一丝醉意，吧台内的酒柜上放着很多品牌的酒，一些名贵的酒用精致剔透的酒瓶承载，漂亮的好象艺术品。酒柜旁有一副长方形的褐色木质像框，奇怪的是里面并不是一幅画，而是由同样色彩的小相框组成并排列成不规则的几何图形，小像框里有的是手写体的诗句，有些是照片，其中一幅更是奇怪，里面是一块微微泛黄的刺绣手绢，芷汀正出神，John从旋转楼梯上缓步拾阶而下，依然是一言不发，从酒柜上取下一只高脚的三角酒杯放在芷汀面前，然后手势熟练地调制起鸡尾酒。芷汀望着这个男人，感觉很奇特，不知是因为他自身所特有的神秘的内敛气质，还是因为今天是年终，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使芷汀感到迷茫。

“请！”John将调制好的鸡尾酒倒入高脚酒杯中，放在芷汀面前，那是一种下半部呈淡蓝色而上半部呈透明状的鸡尾酒，界限十分明显的两种液体分上下两层乘在杯中，隔着酒杯，折射着清冷的光彩，泛着孤傲的气质。

John示意芷汀尝一下，望着不知名的液体，芷汀有些好奇地问：“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