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告白（1/1）

花颜依旧给花洛凝找了两家说媒，一家是礼部尚书之子，另一个是户部尚书之子。可是他们两个见到花落莫的模样，竟与苏欢一样。经过这两次，城内的流言更是传的如火如荼。

说不介意，那是假的。一个女孩子，被退婚，被多次拒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要是内心不强大，早就含恨而终了。

“阿凝，可要去湖边走走。”李叠风知道最近的流言，困扰着花洛凝，虽然她表面平静，但终究会有影响。

“好啊！我也正想去散散心。”花洛凝随李叠风出了门，这是她回来之后第一次出门散心。

三月的南岱，已经草长莺飞，湖堤上的柳树也是渐露嫩芽，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粼粼波光，一层层拨散开。

被轻柔的风吹起的碎发，扫过花洛凝的脸颊，清澈的眼眸，闪烁着点点星光。迎着风，花洛凝慢慢闭上眼睛，临湖而站，沉浸在温暖的阳光里，浅浅的春风里。

李叠风看着花洛凝俊逸的侧颜，愣愣入神。

十五岁那年，花洛凝第一次战场上回来，因为惊吓，连连噩梦，多日卧床不起，军医也是束手无策。

随即，花颜诏令找来边疆市集上的郎中、游医。李牧简单在花洛凝的头上扎了几针，放了几滴血，花洛凝便睁眼醒了过来。

花颜看中李牧的医术，便将其留下。

李叠风与花洛凝初次见面也是在阳光温暖的午后，在营帐前看见练剑的花洛凝。

只见花洛凝手腕轻轻旋转，她手中的剑犹如白蛇吐信，又如游龙穿梭，点剑而起，俯身侧转，一跃而上，抽剑直刺前方木桩，快、狠、准。

李叠风惊叹花洛凝的剑术，深深被其吸引，驻足欣赏了很久。花洛凝休息时看见新来的李叠风，礼貌的点头示意，吟吟一笑。

也就是这一微笑，深深烙印在李叠风的心里。此后，他自告奋勇向花颜请求，与花洛凝一同学兵法、学功夫，效忠南岱。

在军营相处的五年，李叠风对花落凝的情愫，犹然加深。

“叠风，我们是不是很久都没有享受过这般阳光了。”虽然花洛凝闭着眼睛，但是李叠风炙热的眼神，也是清楚能感知到，便开口打断的他的注视。

“阿凝，我愿娶你为妻。”李叠风酝酿了这句话很久，终是说了出来。

对于李叠风来说，花洛凝如黑夜里的星辰，点亮了他生活。

听到李叠风突如其来的告白，花洛凝一个踉跄，差点跌入湖里，被李叠风一把拉了回来。

“叠风，别闹。”她未察觉李叠风话语里的真心，“我知道你是为了给我解围，但就我这模样，入选几率连一都不到。那么多好看的姑娘，还都有位高权重的背景，不选她们，除非那东枢三殿下是傻子。”

“在我心里，这世上的女子都不及你。”李叠风铿锵有力的说出心里话，却有一丝青涩，这是他第一次对花洛凝说出自己的心意。

“叠风，你我情如兄妹，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不想因为你的怜惜，而破坏了这份亲情。” 花洛凝与李叠风相处数年，给人的感觉就是哥哥照顾妹妹，如今为了帮他解围要娶她，她不想有愧于他。

“对你从来不是怜惜。这都是我的真心，在我心里藏了五年。”能听出李叠风的语气有丝紧张。

“叠风，是否是我爹的主意？”花洛凝以为是花颜孤注一掷的决定，“那为何你先前不予我说？”

“不不，是我的意愿，绝不是花将军的意思。先前我……”李叠风如鲠在喉，竟说不出了。

“叠风，不必再说。”花洛凝坚决打断，及时停止，以免有些话一出，不可挽回。

“那叠风就做阿凝的哥哥，保护你一辈子。”李叠风有些失落，他在战场上从未怕过，但是为了说出这些话，他竟然害怕了好几天。

对花洛凝是奢求，藏在心里的话，如若不是此次花洛凝的婚事屡次被拒，他会将这份感情永藏心底。

“谢谢你。”花洛凝嘴角闪过一笑，即使嫁去东枢，或是孤独终老，她也不想让人觉得可怜而要娶她，她不想欠着任何人。

“兄妹之间，哪里的客气。只希望，你有委屈、有困难的时候，想到人能是我，我便知足了。”李叠风知道花洛凝的性情。以哥哥的身份站在花洛凝的身边，可能会更长久些。

李叠风对花洛凝的表白，不在时机。如果早些，花洛凝或许是会答应的。她要的感情是不掺夹任何杂质的，是纯净的。

他们回去的时候，宫里圣旨已传来，花洛凝的名字也在选召册中。花颜因为此事，在厅内来回踱步。

“爹。”花洛凝见父亲愁眉苦脸的样子，上前询问。“什么事让你如此凝重？”

“宫内传信，东枢使团已到达南岱。”花颜着急的说道，“而你的名字也在召选之列。三天后皇帝设宴，你便要去参选。”

“爹。无需担心。”花洛凝似乎有了主意，“我在南岱现在可是臭名昭著，坊间对于我的流传那是’出神入化’，再加上我眉间这个印记，怕是此生要孤独终老了。”

花颜对于女儿的分析，似乎有些道理，但听着却是如此变扭。花洛凝也没想到，这眉间印记会救她于水火。有些时候是福是祸，只是一念之间，想开了，花洛凝心里也痛快多了。

南岱对于东枢使团的礼遇，可算是高。住宿安排在紫晶斋，红木桌椅，雕栏玉柱、瓷器金饰、锦被缦纱……犹如漫漫仙宫。

穆寒辰因为舟车劳顿，有些体虚，便侧身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忽想起进城之时，城内小儿诵的歌谣，似是讲一位样貌奇丑的女将军，顿生了好奇。

穆寒辰吩咐宋青羽去打探此事，他有一丝预感，那个孩童口中的女将军是定安将军花颜之女，花洛凝，花家军右少将。她随花颜多年驻守边疆，也是近日回朝。因为洪都岭一战，脸上留下了疤，据说甚是可怕，已被拒婚多次。”

“花家、洪都岭、伤痕。”穆寒辰似是明白了什么，顺势抚了抚腰间的伤口。

“三殿下，腰间又疼了吗？”宋青羽以为穆寒辰伤口又因牵扯而有刺痛感，立刻上前检查。

“无大碍，有些事终是要还的。”穆寒辰抿着手中的茶，似是计划着什么。

“三殿下，你这又是在琢磨着什么？”宋青羽清楚穆寒辰此事的表情，多年的好友，明白他的每一个动作。以至于东枢坊间传出他们的花事。

“帮我盯着花洛凝，这几日我要会会她。”穆寒辰倒是要看看传闻中的花洛凝的真正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