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智取（1/1）
咚，咚，咚。
花洛凝看着气派的宅子，想着这陆贺这草药生意做得还挺大，估摸着采购枇杷叶和苍术有望。
“谁啊？”宅内的小厮，前来开门。
“你好，在下洛荨，请问陆贺陆老爷在吗？”
“何事？”
“听闻陆老爷是长崎县最大的药材商，在下有一桩药材买卖，想与陆老爷商讨。”
“稍等，待我去禀报老爷。”
花洛凝在门外徘徊着。没过一会儿，便听见小厮急匆匆的脚步。
“洛公子，请进。老爷在偏厅等您。”
进了宅院，花洛凝便闻到一股淡淡清香。一路上，十步一个盒子，缕缕青烟从那盒子里袅袅升起，那股清香便是从这盒子里散出来的。
花洛凝故意靠近，仔细闻了闻，“苍术。”
穿过院子，长廊，小厮将花洛凝带到了偏厅。
“陆老爷，洛公子已到。”
“洛公子，请坐。”陆贺捋了捋胡子，打量了花洛凝一番。
“多谢陆老爷。家父也经营药材生意，我随他在外闯荡也有多年，最近到此地，听闻陆老爷是方圆几里最大的药材商，特来拜访。”花洛凝将随身带来的礼品呈上，以表自己的心意。
“洛公子，您客气了。”陆贺见花洛凝诚心拜访，客气了许多，“不知洛公子今日到访，是有何事？”。
“陆老爷，可有听闻陇安县疫况？”花洛凝试探性的问道。
听到陇安县，陆贺表情急转，严肃的说道：“如若洛公子是为陇安县求药，那您可就找错人了。”
“哎，陆老爷，您暂且听我把话说完。”花洛凝一看陆贺有送客的意思，便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说道：“陆老爷，在下乃南岱之人，怎可能为陇安县求药？”
花洛凝将户籍文书拿了出来，递给了陆贺检查：“在下身居锦州，听闻陇安县疫况严重，怕要殃及边境，绵延于锦州，想要提早做准备。”
这户籍文书自然是以洛荨的身份，籍贯为南岱锦州，连居住地也是清清楚楚。再是伪造的文书，花洛凝也能弄得像极了真的。
陆贺接过文书仔细的看了看，未见端倪，便问道：“洛公子的意思是……”
“陆老爷，你我都是商贾之人。进财之道，您定是比我精通。”
花洛凝的三言两语，陆贺便大概猜到是什么意思。
“洛公子，年纪轻轻果然有远见。但此时是非常时期，你怎会确定我这边会有你需要的东西？”
“方才从前院过来，阵阵苍术味扑鼻，甚是好闻。能不惜用苍术熏点院子，恐怕陆老爷家的苍术定是有数量。”
花洛凝也是开门见山，直击主题。
“即使我有足够的余量，洛公子又有什么理由说服我与你交易呢？”陆贺一副我有药材，我就不愿与你交易的样子，高高在上。
“陆老爷，像您这样的商贾，怎可能与银两过不去？而且，陇安县的疫情严峻，如若药材紧缺，朝廷定会下达诏书，要求邻县支援。要是支援诏书下来，恐怕陆老爷要无偿奉上。”
花洛凝语气轻盈，但是陆贺听罢却有些坐不住了。
早在一个月前，陆贺前往天启时，在醉望楼吃饭，从隔壁酒桌得到消息，加紧收购枇杷叶与苍术。
当时陆贺将信将疑，回来后便听说陇安县有人因为咳嗽不治身亡。他也是行事谨慎之人，还亲自去了一趟陇安县。
打探清楚后，便当机立断，开始收购长崎县的药材。半个月前，徐道安因为陇安县药材亟需，还派人来长崎采购药材。当时陆贺以两倍的价格出售，也是狠狠赚了一笔。
陆贺本想着，趁此好好捞钱。但是前几天收到了天成会的密信，只要是陇安县来求购防疫药材，一律不得转卖。
天成会是东枢最大的药材商会，只要他们发号施令，东枢大大小小的药材商铺都需要遵从。
陆贺还在担心压着的货不得出手。此时，花洛凝的到来，无疑也是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洛公子，能以多少价格让我满意呢？”
“陆老爷，您开个价。”花洛凝看陆贺松了口，便在价格上开始攻克。
“枇杷叶一两，我给你十文钱，苍术一两十五文。”陆老爷可是精打细算的商人，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看出花洛凝急需，便满天要价。
花洛凝一听，捋了捋长袍，笑出来声：“陆老爷，您这价格可不是诚心做生意。虽说现在药材价格居高，但您也不能妄自开价呀。”
“这是瘟疫横行之时，药材当然不是一个价。”陆贺还是一副不肯让步的样子。
“陆老爷，有钱，大家一起赚。您把这价格提的这么高，我转手还能卖什么价钱？原本枇杷叶也就二文一两，苍术也是三文一两。你给的价格可是翻了好几倍啊。”花洛凝继续与陆贺软磨硬泡，“陆老爷，您在琢磨琢磨。”
“那这样子，我也看你诚心想买，枇杷叶八文，苍术十三文。”陆贺思索片刻，做了让步。
“陆老爷，您这还是不是诚心开价啊。”
“那你说开什么价”
“枇杷叶四文钱，苍术六文钱，如何？”花洛凝使劲将价格压低。
“洛公子，你这不给老夫留一点余地啊，这生意可就做不来了。”陆贺显然是对于花洛凝开的价格很是不满。
“好，既然陆老爷觉得这价格不合适，那这三十担的生意，可就落入人家口袋了。我也可以去其他县看看，或许谁有兴趣和我做这桩生意呢……”
花洛凝欣然起身，礼貌的告辞，陆贺没有挽留，这也是花洛凝意料之内的。
决定起身的那一刻，花洛凝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接下来的行动，将会让陆贺求着和她合作。
出了陆宅，天色已晚。又是一天过去，花洛凝心里虽然焦急，今晚的布局，是关键推力，她也笃定，与陆贺的生意一定能成，只是有些冒险了。
趁着夜色，花洛凝在街边找几个乞丐，给了点他们碎银，让他们传播“陆贺囤积枇杷叶和苍术之事”。
明日清早这一消息，便会在街头巷尾被传开。
果然，翌日安崎镇的话题一直围绕着陆贺。
“我就说怎么陆宅总会有阵阵苍术香味飘来，原来是多的拿来熏院子了啊，”
……
“陆贺那儿有枇杷叶和苍术，生意能谈拢，以后以备不时之需，还能多赚一些。”
……
“这个时候还想着囤药赚黑心钱，真是丧尽天良。”
……
花洛凝出的价格略高于市场价，但是三十担的量，可不是长崎县其他药材铺可以承担的。
一整天，花洛凝都在客栈悠闲的喝着茶，像是在等谁。
到了太阳快落山之时，有一小厮急急忙忙前来，说是陆贺诚邀去府上坐坐。
花洛凝，慢悠悠的放下水杯，“鱼咬上钩了。”
但是，去了陆宅，花洛凝才发现，没有那么简单，陆贺未有一点待客之道，“把他绑起来。”
“陆老爷，这是何意？”
“洛公子，你不仁，也不要怪我不义。在东枢地界，处理一个南岱之人可是谁都不会过问的。”
对于今天街上的流言，陆贺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花洛凝。
“陆老爷，您这动粗可就不地道了。”花洛凝不慌不忙，说道：“能承受三十担货量的人，你说如若消失了，会有人寻吗？”
花洛凝暗示，自己并非无名小卒。
“休想吓唬老夫。”陆贺有些不相信。
“陆老爷，那您昨日在看我户籍文书时，可否发现与一般的文书有所不同？”
“有何不同？”
“陆老爷，我的文书上可是多了一道御印。只有御供商，才会有。要不我拿出来，再让您仔细瞧瞧。”
花洛凝这么一说，陆贺才想起来，昨日确实在文书上看见了御印。
“快，松绑。”
御用官商，而且还是南岱之人，如若出来什么事情，这长崎县区区一个小药商可担当不起。
“陆老爷，此事很简单，你我合作做生意，你赚钱，我赚钱，但是奈何您太贪心，把事情弄得于此……”
花洛凝镇定自若，笃定的眼神，略带责备的语气不是陆贺一般的药商之家能有的。
“洛公子，老夫愿意以枇杷叶四文钱，苍术六文钱，售于你。但是……”陆贺说道，“但是余量可没有那么多，各有二十担。”
花洛凝起身表示感谢：“陆老爷如此甚好，你我都可以获利，还不伤了和气。”
二十担，足足四车，也够陇安县撑个半个月。拿到药材后，花洛凝边连夜赶路会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