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以血救命（1/1）

收到密信的穆云逸，以探望名义前往玄王府被拒之后，便又要求自己王妃亲自上门，邀约花洛凝游湖泛舟。

府上的婢子们，按照穆寒辰的吩咐，不是“今日王妃身体抱恙”或者“今日王妃已出门游街”为由，委婉拒绝穆云逸夫妇的邀约和探望。

几次试探都没有得逞的穆云逸，再次收到密报——花洛凝携厚朴返回陇安县。此消息，让他些焦急。

花洛凝此次回来，这意味着，穆寒辰很快就会因处理陇安县疫况有功，而且很有可能这次会被穆衍重视，成了穆寒辰翻身的机会。

穆云逸本以为可借西楚之手，搅乱穆寒辰处理疫况的进度，好让他在父皇面前难因处理不当，有失信任。

但安排的百姓暴乱与山贼劫药，都未能如愿成功，竟是花洛凝在助其一臂之力。

既然有确凿的消息笃定花洛凝是随穆寒辰去了陇安县，穆云逸决定将花洛凝不在玄王府之事秉呈于穆衍。

毕竟花洛凝作为王妃，在自己夫君外出处理公务时，不在府内，此事必要深究。

如果真是做了什么出格之事，就算是和亲王妃，也要以国法处置。

布辞公公带着皇上的口谕，来到玄王府，府内上下的婢子及小厮全都跪于庭院内，各个颤颤巍巍、战战兢兢。

“玄王妃，人呢？为何还不出来接旨？”

皇上的口谕，相当于圣旨。要是有人拒绝，这相当于抗旨，严重是要丢了性命的。事已至此，谁都不敢担此责任。

一婢子，受不住压力，便将花落凝随穆寒辰前往陇安县一事全盘托出。

布辞一听，眉头一皱，大事不好。作为王妃，不得受领，不可出天启。而且花洛凝作为和亲王妃，更是不能随意出天启。

“将玄王府内的婢子及小厮，关押收监，以‘看护不利’定罪。”

关押收监定不会逃过皮肉之苦，进去牢房，哪会有一块皮肤是完整的？而月白不仅要受衙役的毒打，还要受府上一些婢子尖酸刻薄的话语以及欺辱。

因为月白的主子，擅自做的决定，将他们送入牢狱，受百般折磨。

此时，花洛凝刚把药材安全带回陇安县，便听说穆寒辰也感染了这疫症，已卧床几日。

“王妃，您可回来了。王爷已高烧几日，昏迷不醒。”宋青羽已经给穆寒辰灌了几副药，硬是撑到花洛凝回来。

“我已将厚朴带回，你去调制汤药，这里我来。”

花洛凝接过宋青羽手中的药，看着穆寒辰额头细小的汗珠，微微紧锁的眉头，似是被噩梦困扰。

东厢房内，安静的可怕。但在门外，因为花洛凝带回的药材，大家又燃起了热情和希望，大夫们架起陶罐，开始煎煮汤药。

制汤室内，四五个大夫，围着二三十个陶罐，来来回回，配药、添柴、摇扇……忙的热火朝天。

傍晚，宋青羽将煎煮了三个时辰的汤药，端至东厢房。

“王妃，这是研制的新汤药，加了厚朴。徐大人，以身试药，在酉时服下后，情况已有好转。”

“好，汤药尽快安排染疫者服用。”花洛凝听闻汤药起了作用，心里有了些许欣慰。

“林将军，已安排妥当，染疫者正分批，陆续服用。”

对于新研制的汤药，宋青羽极为谨慎，先召集几位自愿参与试药的染疫者，进行尝试，等待两个时辰后，无恙，方才定性此汤药为救治之药。

“青羽，此时外面定是应接不暇，你配合林将军。王爷这里，有我。”

“是，王妃。”

虽说，花洛凝为南岱之人，但不知道为何宋青羽却对她颇为信任，或许是她三番几次，不顾安危帮助穆寒辰。

花洛凝将汤药轻轻喂给穆寒辰，但由于高烧不退，穆寒辰已毫无知觉，连基本的吞咽也不能做到。

花洛凝转念一想，一手狠狠捏住穆寒辰的鼻子，一手端着汤药，趁他用嘴呼吸时，一气呵成将汤药灌入嘴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摁住嘴巴，抬高下巴，硬生生将一碗药灌了下去。

在军营，生死时刻，救治伤病军士，都是用这种暴力手段，不浪费药、不浪费时间，很是有效。

一夜，穆寒辰的高烧反复，未有好转。

花洛凝见状，担心汤药有问题，便去寻宋青羽。路上碰见了林初远，问道：“林将军，染疫者服用汤药之后，有何异样？”

“染疫者未有异样，都有所好转，宋大夫的汤药，可。洛荨，一路辛苦，听说你一回来便又去照顾穆寒辰，便未打扰。你也注意休息，剿匪受的伤还未痊愈，又来回奔走，不可累坏了身子。”

林初远的话语，字字关心，但是语气克制。

“谢谢，林将军关心。我还有事，我需寻得青羽。”

此时的花洛凝，心里都是穆寒辰的病情。染疫者都有好转，为何只有他迟迟未退烧。

花洛凝，在制汤室找到了宋青羽。

“青羽，穆寒辰高烧未退，你随我去东厢。”

宋青羽听罢花洛凝的话，便随她匆匆而去。一番检查后，宋青羽说到：“王爷的脉象时弱时强，起伏之势不稳。”

“为何如此？”

“或是，因王爷是习武之身，这汤药的药性，不可克制王爷体内的疫毒。”

“你是说，药材用量不够？”

“是，也不是。”

“如何说？”

花洛凝被宋青羽说的一头雾水，连续的高烧，身子再强壮的人，也会虚脱。

“确实是因为此配方的药材用量不足，未能克制住王爷体内的疫毒，但是药量不能轻易调配，如若药材用量不对，可危及性命。”

“那如何是好？”

穆寒辰体内的疫毒却控制不住，但又不能增加剂量。

“除非……有人体内有克制这疫症的独有血液，以其血为药引，喂养王爷，或许可以。此类人，定是不易感染，常年服用抗疫汤药。”

宋青羽的话，让花洛凝想起，在锦州时，李牧每日总会给她送上一碗汤药，说是可强身健体，有益身心。

再联想起，在这陇安县也有月余，总是穿梭在这染疫区，接触染疫者，但是她未有一丝不适。难道，李牧的汤药，确实使她身体格外的强健，有抵挡疫症的能力。

“我来试试。”花洛凝未有迟疑。

“王妃？你这是……”

“死马当活马医，总要有人试试。此时，你也没有确实把握找到这样的人。”

花洛凝说着，便拔出匕首，划开了手腕的肌肤，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缓缓流下，一滴一滴接连滴入碗里。不一会儿，便汇聚成了一小碗。

因为花洛凝手上有伤口，宋青羽便自觉的接过盛有药引的碗，小心翼翼的投喂穆寒辰。但是喂下去的一口，渐渐地从穆寒辰的嘴角渗出了。

看着自己的鲜血，就这么浪费了，花洛凝夺过小碗，以喂药的方式，给穆寒辰灌了下去。

宋青羽看见花洛凝操作，目瞪口呆，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喂药的。

“不浪费时间，不浪费我的血。”

看着宋青羽惊讶的表情，花洛凝展示着空碗，淡定的说道。

“王妃，您刚流了血，需好好休养，我现去忙了，待两个时辰之后，看王爷是否有所好转。”

宋青羽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粗暴的解决方式，确实不错。

花洛凝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后。轻轻摸了摸穆寒辰额头，烧竟然退了。

宋青羽也震惊，难道真是花落凝的血有抗疫祛毒之疗效？为了不反复，宋青羽建议，花落凝再用鲜血喂养穆寒辰两天。

虽然宋青羽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些过分，但是为了保住自己主子的命，他也顾不得这些了。

奇怪的是，花落凝竟也是按照宋青羽的话，足足以血喂养了穆寒辰两天，整整两大碗。此时，她胳膊上缠绕的纱布，已到小臂。

几日的放血，花落凝有些头晕目眩。宋青羽倒也是周到，天天都是以药膳伺候着。穆寒辰的体温基本恢复了正常，但是人还未有意识，并未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