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杀妻证道(1/1)
白若月穿越了。
很不幸的是,她穿越成了杀妻证道中的女主角。
面前的男人生的很好看,一袭青色儒衫低调华贵,头戴方巾,气质温润,其身形如松似柏,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略薄,显得有些薄凉,当然更薄凉的是他接下来要说出来的话。
“月娘,非是我有心辜负于你,只是上京的仙师说了,我随他此番去,必须舍弃我在世俗中的一切,除了金银玉石,华服宝马之外,更包括这与人的感情。”
白若月没有心思想其他的,胸口传来的剧痛提醒着她,这不是演习,她刚穿越来还没弄清情况就要被人送走了,这感情是在搞穿越半日游呢。
她恨恨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狗男人。男人微微低下头,似是不敢正视她,好看的凤眸半敛,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神色莫名的看了她一眼。
“月娘,你我夫妻一场,平日无比恩爱,琴瑟和鸣,也是莫大的缘分,身后事我已安排妥当,我学成时,必将寻到转世的你,再行报答。”说罢,男人像是下定了决心,将女人推下山崖。
心寒,真正的心寒,白若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自顾自的说了一番话之后,伸手将自己推来,不由得想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随着身体的急剧下降,她陆续穿过山谷中的云雾,峭壁上野生灌木伸出的树枝划过她的脸,最后,耳边传来巨大的水流的声音,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一下子席卷了她,他却再也不能做出任何的动作。白若月觉得过了许久,也许也没那么久,她失去了意识。
高山之上,男人以手结印口中念道“此去蓬莱青云路,自在逍遥修仙途。舍我一身肉皮骨,琉璃清静远凡俗。”接着步步往前,转眼竟已来到山崖边上,手上指诀变幻不停,脚下的步伐竟然也不停止,径直走向前去。就在他双脚踏空的那一瞬间,竟又一个他从他的身体中出来了,是他的元神。男人的身体直直的摔落下去,元神却以掐诀的姿势停滞在半空中,只是神色懵懂。
“哈哈哈哈,成了,我果然没看错人”一个玄色道袍的中年人凭空出现,一挥衣袖将男人的元神牵至身旁,右手做剑指状点痣男人眉心,男人神色逐渐恢复至清明。
男人身体微弓,做了个揖,口中敬道“陆仙师”。
玄袍道人说道“你此皮囊已褪,算是正式踏入修仙之途,你便不要管我叫仙师了吧,叫我道友就好。”
男人从善如流的喊道“陆道友”。
“道友,我们走吧,想来师尊在蓬莱已经等我们许久了。”说罢,玄袍道人带着男人从半空飞离。
白若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正中天,银白色的月华洒落在这座大地上,微风在林间穿行,有些不知名的虫子正在忙碌,白若月颇有些艰难的坐起来,只见身下有两具裹着衣衫的白骨,心中惊骇不已,一时间也忘了动作。略微缓过神来,她站起来打量着这两具白骨,看衣饰分别是一男一女,女性尸骨下身是鹅黄色绣迎春八破裙,上身是水绿色暗纹交领,胸口处有一把镶红宝石银匕首,衣物上有大片黑红色脏污。
白若月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具女性尸骨,也许就是自己,随即,她又望向另一具男性尸骨,裹着青色儒衫,衣料华贵,正是山顶那个男人的打扮。
难不成这货推我的时候太过于用力,把自己也摔下来了?不能啊,我当时没有,记着他同我一起下来啊。白若月正胡思乱想之际,突然被眼前一幕打乱了思绪,只见眼前两具白骨泛着莹莹玉辉,牵引着月华入内,两具尸骨所在之地的月华,确实要比其他的地方更要明亮,而白骨越显的晶莹剔透。
白若月只觉得由颅顶传来一阵清凉舒适的感觉,一股清流接着传到四肢,通体舒泰。这种感觉持续了许久,直到眼前,白骨仍发着莹莹玉光,却不能引月华入内才停歇。
白若月向远处山上望去,才发现自己能看得极远,而且看的特别清晰,心想自己可能是误打误撞,以白骨之身吸收月华保住了魂魄。再转头看去,却只见有一头银狼, 毛发光滑,身形健壮,竟也转头向这边看过来,它似乎是能看到白若月一样,竟朝这个方向微微点头,然后越步走了。
白若月觉得这可能是一个修仙的世界,毕竟穿越的这种事情都发生了,她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呢,前有前夫哥杀妻正道,后有白骨引月华,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啊不对,应该是天无绝魂之路。
白若月尝试着去调动刚刚流入身体内的月华,有些兴奋的努力了半天,只在指尖凝出一点鹌鹑蛋大小的白光,无论如何,却再也没有其他的反应,她甚至尝试着把白光甩出去,却不见白光给她任何的反应。白若月于是收起白光,想去查看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个山谷底部,不远处有一条瀑布,水流下来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正西方有一处高低错落的树林,北面就是她跌落下来的山,而她落在一个不是很高的半山坡上,她想去有水的地方看一下,谁知行进了还不到五十步,一股乏力感传来,却只见自己魂体淡薄,再继续往前走,竟愈发透明起来,也有更多的无力感,吓得白若月赶紧换了一个方向,换了方向没多久,也有同样的感觉。经过不断的换方向尝试,白若月得出了结果,她似乎只能在自己尸身的五十步范围内活动。
回到尸身处,两具白骨相隔不远,他去查看前夫哥的情况,前夫哥的骨头看起来也是洁白莹润,但并不像她一样有魂魄存留。
一个月后。
白若月经过一个月的月华吸收,已经能逐渐突破五十步的范围。自己的尸身虽然在小山坡上,但是白日里也晒不到太阳,阳光都被周围的山所遮蔽。但奇特的是,每晚都能引月华入白骨。
李家村内。
“娘,你不用担心,这天扶山我跟着师傅去了很多次了,不会有问题的,我会把红角果带回来给父亲的。”李莹莹辞别母亲,收拾了行囊,往天扶山去。
李家村顾名思义,村子里大多数是姓李的,而少数的外姓则是从外地搬来,或是流落到此的。而李莹莹一家,虽然姓李,但是却是从外地搬来的。李莹莹的父亲是个木匠,李木匠与妻子只得莹莹这一个孩子,虽是个女孩,也是千娇万宠。李莹莹小的时候想去学医,李木匠不顾村里人的嘲笑,筹了钱让她去镇上医馆学习医术。
镇上的大夫本嫌她是个女孩子,不肯多教,只让她去干些杂活,李莹莹在这方面倒也有些天赋,平时又勤勉,倒是让大夫的态度对她转变不少,于是让她着男装在自己身旁,听从教习。
木匠前些日子患了风寒,一直没好,而且越来越严重。村里的赤脚大夫也来看过李木匠,看过之后脸色极其不好,只让木匠妻子快去找镇上的大夫来。
镇上的大夫来看了之后说他这是肺病,李莹莹顿时白了脸。肺病可是个富贵病,也就是说,寻常人家得了这个病,很难治的好,一来所需的药材甚是名贵,二是这个病很难治愈,患者每日胸口淤堵疼痛,食欲不振,日渐消瘦,会一直反复,若有药,则可以靠药续命五六年,若是没要有药那么两三个月,人就没了,普通人家得了这个病,会把一家人活活拖死。
李莹莹看着大夫开好的药方对母亲说“娘,你不必担心这些药材,我大多都认得,我可以去天扶山去采药,我找不到的那一部分,咱再去买,这样一来,也能维持些时日。”
木匠妻子本不想李莹莹去采药,因为天扶山内多猛兽, 她担心自己的闺女, 可她拿着大夫的药方去抓药的时候,小药童告诉她,这六服药需要二两半银子。木匠妻子动摇了。
大夫开的这副药里最名贵的两种是红角果和地麻黄,地麻黄生在悬崖峭壁上,其采摘难度大,稍有不慎跌落山崖,采药人的命就没了,而红角果之所以贵,是因为它只生长于天扶山深处,背阳喜阴,其数量稀少,而周围又多蛇虫,即使能成功采摘,也要历得一番折磨。
天扶山深处,一具白骨沐浴着月光,小心翼翼又努力的在指尖凝实着一团白光。不远处,有一只银狼对着满月发出长啸。
白若月渐渐习惯了这个邻居,他们两个相互之间基本不会打扰,只有在夜晚的时候,他们才会遇到,这头银狼也靠月华修炼,而且已经产生出了灵智。白若月只能在这五十步左右的范围内移动,除了白日里无意跳跃过来的小松鼠,也就只有这头银狼与她作伴了。有东西作伴,使她不至于太无聊。当然,躺在地下的前夫哥不算,一是因为前夫哥不算东西,二是因为前夫哥没有灵智,三就算前夫哥有了灵智,她也要给他弄散了,白若月踢了一下前夫哥的肋骨,汰,晦气东西。
远处的银狼见她有所动作,扭头看了过来,白若月踢完前夫哥对上银狼的眼神,尴尬地朝银狼打个招呼,努力的使自己笑得亲和,想和这个邻居打好招呼,和睦相处。
银狼看见她的眼神,整个都跳了起来,一溜小跑到了更远处的山上。
白若月的笑僵硬在了脸上,转头又踢了一脚前夫哥,好好的邻居都让他吓走了。
看到她继续踢前夫哥的动作,银狼眼中闪过一丝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