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以前篇:权知沅3（1/1）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很快国庆晚会将近。
高二那会的元旦晚会没能亲眼去看迟煜表演，每次想起时祈就会隐隐心痛，倍感可惜，这次可不能错过了。
她也要迟煜看到台上闪闪发光的自己，所以选择报名演唱歌曲。
晚自习下课，她看了看旁边的迟煜，轮廓分明的侧脸依旧显得清冷。
酝酿了很久，她鼓起勇气开口:“迟煜，这次的国庆晚会，你会不会去表演？”
“会的。”迟煜淡淡开口道，如常低头做题。
“还是跳爵士吗？”时祈顿了顿，夸赞道:“上次的真好呀，这次准备跳哪个曲子呢？”
“《晴天》。”
“晴天？这不是我要唱的那首吗？”时祈顿时精神起来，十分惊喜。
“对，我去做伴舞，演一棵树。”迟煜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依旧没有抬头。
时祈很开心，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那我得好好唱了！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变成歌手啊，我就想着我能开演唱会，看台下一大片观众为我欢呼，再不济就看我喜欢的人开演唱会。”
“你可以的。”
时祈感觉很开心，就像吃了很多糖一样，心里甜甜的。
迟煜却忽然抬起头，转过来看她，道:“那个权知沅是你男朋友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时祈一愣，把正在傻乐的她狠狠拉进现实。
又是这种尖锐的矛盾感，那把尖刀好像又回来了，正直直地刺向时祈的心脏。
要怎么答，说不是？可那个傻逼权知沅太张扬了，来班里找她就给她带那么多东西，放学还在门口等，迟煜应该都看到了。
那要说是吗？她真的很喜欢迟煜，说是的话迟煜会不会就此不理她了。
良晌，她才开口道:“嗯。”
迟煜眸光骤然缩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很快恢复平静，淡然地开口道:“哦。”
迟煜的声音有些发颠，但微乎其微到旁人根本察觉不出。
之后两人没有说什么了，时祈能够感觉到，这气氛有种窒息感，如同溺亡般。
一旁迟煜暗中握紧了拳头，身体微颤，计算的时候还戳破了一张草稿纸。
时祈耷拉着脑袋，心里堵堵的。眼前的字明明都是汉字，但怎么也看不懂。
第二节晚自习开始了，迟煜却没有来，同桌看了看他的座位，开玩笑道：“原来学霸也旷课啊。”
——
国庆晚会在学校的大礼堂举行。
礼堂内人山人海，随着表演开始，同学们纷纷挥动着荧光棒，一眼望去，如同五彩斑斓的海洋。
时祈上场了，这一大片子望下去，感觉自己像是在开演唱会。
灯光沉寂，音乐响起。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的好远，
好不容易又能再爱多一天，
但是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时祈的歌声高低起伏，台下观众有种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
她也借着这首歌抒发自己在暗黑中肆意生长的感情。旁边的迟煜穿起大树服，随着歌声一摇一摆。
台下有个巨大的灯牌特别显眼: 时祈女神超级无敌棒。
演唱结束，时祈提着礼服，随着此起彼伏的掌声优雅退场。
礼堂后台，时祈看到迟煜在不远处脱下厚重的大树服，薄薄的黑色短袖下露出白皙的皮肤。
迟煜天生冷白皮，黑色将他衬托着更白更好看了，时祈特别喜欢看他穿黑色的衣服，带着他那黑色的棱形眼镜。
不一会儿，他身边就围满了人，全是找他要签名的学妹。
迟煜还是和以前一样受欢迎啊，就算是演个大树都有这么多人喜欢。
“看你男神呢？”权知沅无声无息地走过来，手搭上她的肩膀。
时祈被吓了一跳，之后无语道:“不看他看你？”
“你想让他看到你那霸道迟总爱c我？”权知沅戏谑道。
又是拿这个要挟她……
“起码那个男主是他不是你，你只能在一旁看着。”时祈转头拍了拍他肩膀，讥笑道。
这回轮到权知沅沉默了。
似乎是不甘心，他又开口道:“你别喜欢他了，喜欢我吧。”
“做梦。”时祈脱口而出。
权知沅靠向时祈，俯在她的耳朵旁，轻声道:“我悄悄你跟你说，你的男神有喜欢的人了，你知道是谁不？”
时祈皱起眉，心情不悦但语气依旧嘻嘻哈哈道: “是我。”
权知沅则哈哈大笑:“我看你更像做梦哈哈，喏，就这个，绿色书包，扎着马尾的。”
时祈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看去。
果真有一个绿色书包的马尾辫女生一蹦一跳地朝迟煜走去。
时祈仔细观察了她，没有刘海，脸有些暗黄，长了几颗小痘痘，戴着银色棱形眼镜，左手戴着一条紫色的水晶手链。
她想起了高二下学期的时候，同桌也跟她说过。
原来是真的。
时祈感觉心一抽一抽的，但是强忍着，不让情绪流露出去，她故意呲个大白牙对权知沅笑道:“切，那又怎样。”
“你还不如改成喜欢哥呢，哥又高又帅，成绩又好，家境优渥，哪里比不上那个迟煜？关键哥对你死心塌地。”
听他这么自恋的形容自己，时祈嗤笑着，表示自己无话可说。
而在时祈看不见的地方，迟煜看到时祈灿烂地对权知沅笑，脸色逐渐郁沉，眸底闪过一丝阴鸷，手部青筋暴起，似乎极力克制着。
——
接着，又是一年元旦晚会，这次的时祈和迟煜都没有参加，紧锣密鼓的高三谁都不想有一刻松懈。
元旦晚会后，又是新的一年开始了。
这年是高考年，同学间的交流越来越少，大家都低头写题，为未来努力着。
教室贴着的“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提醒着同学们要坚持到底。
教学楼的对联已经拉起来了，时祈学到累了就出去看看，总会被鼓励到。
“三年深耕全力备战踏平坎坷成大道，六月高考勇夺桂冠迎来佳绩跃龙门。”
到二月份春季高考过后，权知沅自己消失了。
他发给时祈微信的最后一条消息: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得去处理，估计会很久很久，记得想我。
看到消息的那天，时祈高兴疯了，请了全班同学喝奶茶。
同桌疑惑道:“你男神跟你表白了？”
时祈回了句没有，仔细想想，这种高兴仅此于迟煜跟她表白之下。
三月多，迟煜没有看到权知沅找时祈，就问道:“你分手了？”
闻声，她才意识到他忘记跟迟煜说了，笑着开口道:“早就分了。”
他又继续问:“为什么。”
时祈耸耸肩:，讪讪开口道:“他是个渣男，我又不喜欢他。”
迟煜笑出声，“那你喜欢谁。”
时祈微微怔住，以开玩笑的口气道:“我喜欢你，你信不信？”
迟煜的表情凝固了一下，这变化正好被时祈捕捉，她知道自己可能说得过分了。
“开玩笑啦哈哈哈哈。”时祈笑得开朗，却暗带着无法言喻的悲伤。
听完她的话，迟煜表情又变了变，眼神变得错综复杂，垂下了头。
但他依旧淡淡回道:“哦。”
只不过这次他是怎么也写不进去了。
四月份，二模结束了。
迟煜不出意外又是全校第一，六百七十八。老师说高考改卷会比较松，考完比正常基本会二三十分。迟煜又是军人家属，加完分北清大学稳稳的。
时祈发自内心为他感到骄傲，她的少年，一定会在未来的日子里熠熠生辉。
她从高二时候就在想，他这么优秀，以后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子，一定又高又瘦又漂亮又优秀的吧，这样才配他。
她笑着问他:“你这么厉害的，一定可以去北清，到时候给我拍个照。”
他却说:“不要，要来你自己来。北清旁边的211你考进去读，到时候自己过来看。”
时祈被逗笑了，看着他，说:“哈哈哈我有个一本就不错了，211简直做梦。”
迟煜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你首先要自信，相信自己可以上，一切还没有成定数。”
五月份，学校举行了成人礼，最后的高考助威。
成人礼的口号是大家票举的，每个人都要写一句。
时祈想到迟煜的话，高考前每个人都不应该自暴自弃，要自信起来，认定自己就是那个可以冲上云霄的“鸿鹄”。
于是她提笔写道:“怎顾燕雀冷眼嘲？我本鸿鹄冲云霄。”
瞄了瞄旁边的迟煜，他写道:“图南未可料，变化有鲲鹏。”
计票时，原本时祈这句话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头，但不知怎的，计到中间，票突然多了起来，于是她这句话就变成了班级口号。
完事前，她扫了扫迟煜那边，看见他只得到了一票，而且那一票还是她投的。
六月三号，高考倒计时四天。
临近晚自习结束，突然有人大声在外面喊，“高考加油，我必胜！”
紧接着的，大批人涌入了出去，像鼓励又像发泄，撕破嗓门向对面楼的同学喊: “高考加油！”
喊着喊着，大家一齐唱起了《海阔天空》:“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也怕有一天会跌倒。”
一千多个人的声音排山倒海，响彻云霄。时祈拿着手机录着，发现录到的声音几乎失真。
这次喊楼，还有不少人将自己班成人礼的口号旗拿出来，举着它在教学楼内肆意奔跑，洒斥着青春与自由。
他们班的同学也想这么做，但是发现旗子没了，乍一看，被班主叠住边角钉在大黑板上方作为励志语了。
时祈哈哈地对迟煜:“你看就我们的旗没了哈哈哈。”
迟煜也笑了。
六月四日，时祈和迟煜合了高中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照片。时祈给了迟煜一张明信片，迟煜当日晚间也给了时祈一张，不过需要她去自取。
上面写道:
To: 时祈
路还长，别忘记奔跑，
时未晚，别忘记寻找！
跑到你人生的尽头，
找到你人生的追求！
愿你 金榜题名！
未来可期！
六月七日，中午一点。
备考室的讲台上摆着一张大旗，那是他们成人礼的口号旗，班主任让同学们在上面签自己的名字和写想说的话。
时祈上去看了看，没有迟煜的名字。
六月八号，晚上六点。
考完了英语，时祈总感觉自己作文没写好，很多高级句式考完才想起。
她又上去看了看，还是没有迟煜的签名。
六月九号，中午一点三十分。
下午还有最后一科政治，考完就解脱啦，时祈考前暗暗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好好背。
黑板上也签满了同学们的名字和励志语，在角落处，时祈看到一句熟悉的话，用苍劲有力，如同游云惊龙的字写道:
“图南未可料，变化有鲲鹏。”
她又上去讲台上看了看，旗子的正中央密密麻麻很挤，但“迟煜”如此醒目，跃然旗上。
时祈就在他的名字旁边画了个笑脸，接着再往下找找有没有空白处，写下自己大名，并提一句: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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