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火爆（1/1）

这两天牧屿在家里呆得无聊，加上有段时间没带两个小家伙走走了，于是在两个小家伙激动的表情下，一只手牵一个，走了出去。

瓦市其实离安义坊并不是很远，他走着走着又循着热闹的人声来到了这里，不由叹了口气。

“这个时代真的是，太无聊了！”

他不需要花费巨大的时间和精力去慢慢的熟练技能，比其他人节约了无数的时间，导致他突然在加点步入正轨，按部就班之后，失去了动力，身体的情况有了连接祝福基本也不用在意，反正短时间内也解决不了，一天在家呆的无聊。

他琢磨着是不是多和隔壁打打关系，又有点儿想念桂花糕的味道了，想到这里，他再次走进这处勾栏，心想着看能不能再见到那个叫晚晚的女子，拉拉关系，既然桂花糕她们不卖，自己用故事换也是可以的，进门之后，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

今天的勾栏里面，客人可比前次多多了。

虽然还称不上是座无虚席，但好的位置，都被人占了，牧屿只能选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刚刚落座，年轻的伙计就又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客官，要点什么？”

问一下每一位客人要点什么，其实是这里的标准套路，虽然茶钱只卖两文钱一壶，但若是每一位客人都能叫上一壶茶，不也是一个不小的进项。

牧屿之前还以为这是这里的最低消费，否则就不让坐呢，结果居然也是可选的。

那伙计刚顺声开口，看到一张年轻又熟悉的脸，立刻道，“我知道了，一壶清茶是不是！客官稍等，茶马上就到！”

牧屿点了点头，这伙计上道不少，虽说不是必点，但几文钱的事情，牧屿懒得去计较。

“既然能点茶，也不知道加点儿小食之类的，多个选项也能让人有劲儿选啊！就算把外面吹糖人的老头拉一个进来，也不至于此。”

这一次台上不是那个说书的老头，而是搬上来一个很矮的小桌子，桌上有些布局，两个男子站在后面的凳子上，手持一个木偶人控制线，双人持线，这个傀儡的动作可以非常的细致，背景被拉起一片黑布，是典型的傀儡戏开场。

傀儡戏和皮影都深得伊宁的喜爱。

勾栏的类型还是有很多样的，他经常来的这家主要是经营说书，声乐说唱，皮影傀儡戏和一些杂戏这种类型的，这安义瓦市里面还有不少的勾栏，经营的类型还是很多的，比如说唱、歌舞、杂剧、南戏、傀儡戏、器乐、百戏、相扑、驯兽、魔术、杂技、奕棋等等，娱乐一条街真不是吹的。

女子相扑更是几乎每次都吸引一大波男人去看，牧屿当然也去看过，这说白了就是一群人看女人打架，看的不是打架，重点是这些女子。

这相扑又可以叫做裸戏，这些女子穿得非常的裸露，短裤露脐装，这样的装束在现代满大街都是，没人会在意，但是在这里，那可真的叫做惊爆火辣，甚至有些女子直接穿着肚兜亵裤上场，松松垮垮不说，还要激烈打斗，那场面真的是波澜壮阔，香艳无比，也不怪这么吸引人。

牧屿基本上把这瓦市都转了一遍，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也就是傀儡皮影戏和杂技表演，那相扑虽然香艳，但你好歹上个长相好看一些，身材正点一点儿的啊，但凡这些个歌姬舞女穿成那样上去两个象征性的打打表演一下，也绝对比两个大壮女在上面拳拳到肉打着有意思。

“所以说，现在这些个做生意的人，就是太实诚！卖艺也要有点儿套路心机的嘛！”

“哥哥，她们唱得真好听。”

彤彤对什么都很有兴趣，她开心的看着台上的傀儡戏目不转睛。

这傀儡戏是傀儡在前面动作，后面有人唱，讲的是个什么故事他不知道，但显然是个什么爱情故事，这还只是女方开场的幽怨阶段。

“可没有彤彤唱的好听！”

牧屿也不是在说大话，声音虽然确实还不错，但估计不是专业的歌姬，还是有瑕疵的，当初修道院主要培养艺术生，里面的孩子文化知识有限，但是艺术能力几乎点满，各个都是一把好手，彤彤虽然强项在绘画，可是乐器歌声都可以驾驭，技巧方面是不输的。

“哥哥！”

得到表扬的彤彤开心的跳下凳子，钻进牧屿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继续看着舞台，以此来表示亲昵，伊宁当然也不甘示弱，蹬着小短腿跑过来霸占了他的另一条腿，牧屿这时体会到了带孩子的艰辛，好在两个小家伙都挺娇小，灵体的重量更是轻盈。

牧屿看着台上的人表演，回想起了前世那些个明星演唱会，场面的那个庞大，这个世界的伶人前辈们怕是都想象不到，他们混的可比前世那些个随手就能捞几个亿的明星差到哪里去了。

“不过，这个世界好像也能搞演唱会，麦克风音响什么的都可以通过灵来代替，完全可以用超凡力量为现实服务，用超凡替换科技，那时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盛况。”

“可惜啊，要改变这些超凡之人的思维和人们对超凡的认知，还是太难，很难实现。”

他也就只能想想，成为超凡者后，可不会再有人愿意干这样的事情，这样的时代，就算有梦想，也没有做戏子的，戏子的地位很难提高，现在就算是有追捧的戏子，也大多都是空中楼阁，和青楼花魁一样。

这个世界，戏子可是社会的底层。

“你的茶。”

一道清脆而又有些熟悉的女声从对面传了过来，之前在墙头上听他讲鬼故事的少女将茶放在了桌上，顺势在牧屿对面坐下。

她的目光和牧屿身上的彤彤和伊宁对视了一下，伊宁轻哼一声，扭过头，不再看对方，这个女孩子在她面前出现好几次了，每次都是冲着牧屿来的，让她感觉到了牧屿有被抢走的风险，她自然没有好脸色。

相比于彤彤，伊宁因为鬼物执念的原因，非常的在意萧逸的身边出现的人，除非牧屿给她说对方扮演的身份，不涉及抢走她作为牧屿女儿的地位的人，她才会接受对方，没说，那就是有危险。

“那个《婴宁》，你还没有说完呢。”

和彤彤的视线擦出火花之后，少女又转过头，看着牧屿说道。

她早已将完整版的《画皮》故事告诉给了赵爷爷，等到听完《婴宁》之后，赵爷爷那里又多了一个别人不知道的故事，能够吸引不少客人呢。

当初赵爷爷只是讲了两次《画皮》前半段，勾栏里的客人数量就是以往的数倍，虽然他们大多数都是为了听那画皮来的，但看到歌舞、杂戏之类的，心情好了，也会赏些钱财，她们没有赵爷爷收到的赏钱多，但都是在同一个勾栏里面，也受到了一些良性的影响。

后面有了完整的画皮故事，这几天勾栏里面的人都一直挺多的，她们收到的赏钱也水涨船高。

“下次吧，下次什么时候你想听了，再爬墙头就是。”

牧屿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台上的歌舞，没什么讲故事的兴致，再说这里也不好讨价还价，他还念着桂花糕呢。

少女脸上露出失望，虽然不太喜欢爬墙头，但是为了新故事，也只能忍一忍了。

等这段傀儡戏结束，那些伶人将台上的赏钱捡走之后，牧屿看到那个说书的老头子又走到了台上。

而此时，勾栏之中的气氛，登时变的活跃起来。

“快些，快些！”

“废话就别说了，直接说《画皮》吧。”

“过了两天了，今天应该能讲完了吧，要是再下回分解，等着你爷爷上去砸场子了。”

…………

看到众人纷纷开口催促，牧屿脸上的表情也微微有些愕然。

画皮在这个世界这么受欢迎？

就在这时，那老者伸手向下压了压，众人的声音立刻停止，几个不明所以还在闲聊的男子，立刻被人制止了。

勾栏之中的气氛，陡然变的安静下来。从喧闹到寂静，只是一两个呼吸的功夫而已。

那老者讲了起来。

考虑到还有新来的客人，老者是从头讲起的，已经听过的客人脸上没有露出不耐烦，第一次听到的人脸上的神情从疑惑变的专注，然后就开始隐隐有些发白。

《画皮》彤彤已经听过了，甚至听过好几次，虽然这老爷爷讲的时候比哥哥更可怕，但她已经产生了免疫，不会吓的远远跑开。

“哟，这老头说书的功夫真是不错。”

牧屿就算知道剧本，对方这么一通渲染加上一些个口技，居然也不由自主的专注起来。

很多之前被老头忽悠过的人见到对方在之前中断的地方继续讲了下去，立刻放下了心，这一次总算能听接下来的故事，新来的也跟着大把的赏钱扔了上去……

很多说书人会将好的故事分成很多天来讲，这样会有不少回头客，而回头客又会吸引更多的人，良性循环，尤其是这种大家都没听过的新故事，所以这也不算是破了规矩。

台上下起了铜钱雨，老者脸上的皱纹开出了花，讲故事也更加的用心起来。

看着那些人使劲的扔赏钱，牧屿的表情再次错愕，讲个鬼故事而已，居然这么赚钱？

貌似在另一个世界，蒲松龄写《聊斋》的时候，依旧是穷困潦倒，而在这里被一个说书的讲出来，就有这么出众的效果？

这是超凡世界对这些恐怖故事带来的便利吗？他有了一些思考。

这样看来，自己用一篇《画皮》，就只换了几块桂花糕，有些吃亏啊。

他转头去看那位叫做小珠的少女，没想到她年纪不大，居然这么精明。

感受到牧屿看向她的视线，那少女心中暗呼糟糕，看到了今天的这一幕，以后想要再从他里听到什么故事，就不是再去晚晚姐那里偷几块桂花糕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那《婴宁》的故事，可是才只讲了一半。

早知道，就不要赵爷爷在这个时候讲故事了。

看他脸上的表情，怕是也在为讲了那个故事而后悔吧，这样的故事，在瓦市里面，能卖出一个不低的价钱。

牧屿倒是没有后悔，那老者得到的赏钱，可能还不如他卖出一个贡献点的百分之一，这种小钱不知道要积累多久才能买个进化材料，他根本没啥兴趣。

他只是对于这个世界的娱乐现状产生了好奇，这个故事的反响比他想象的更大，这意味着这种类型的故事在这里有很高的受众，有很多人喜欢，就有爆火的可能。

深受前世流量文化洗礼的他，立刻就意识到抓住了爆点。

不过，有这样卖点的故事，却没有最佳的敛财方式，他看着一台子的铜钱，摇了摇头。

这些伶人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客人高兴给的赏钱，赏钱看似一个看台都有，收下来也最多就几百个铜钱，运气好才有碎银子，算下来大抵也只能让他们维持生活而已。

比起后世的明星，参演一部电影，一集电视剧，出席一个商演，代言一个广告，动辄数百上千万酬劳，这些前辈们相比混的就太惨不忍睹了。

关键就在于没有想过将这种讨要赏钱的模式换个方式，否则伶人就永远都像是个乞丐，地位永远都提不上来。

在任何一个时代，只要有人能吃得饱饭，娱乐业都应该是相对容易赚钱的行业，而这个世界的娱乐业，看似形式多样丰富，但明显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通俗一点的说，就是还有很大的赚钱空间。

这里可是超凡世界，普通人生活可不像乱世那种穷困潦倒，几乎都吃得饱饭，穿得暖衣，物质条件丰厚的情况下，精神的追求就愈发的凸显。

超凡力量几乎让武国的生产力翻了一倍，在超凡面前，官员贪污起来也不敢大手大脚，很多人的追求都是超凡，权利和金钱在超凡面前几乎唾手可得。

这也变相的导致整个社会的文娱行业被压制得厉害。

穷苦读书人追求着科举，其他人追求着超凡，受过教育的人几乎都有着明确的目标，大多数都追求力量去了，文化的输出就非常的匮乏，连学问文章都少见有突破，这种娱乐的东西更是被当做不务正业，愈发匮乏。

要打造出他想要的样子，需要花费很多的精力，需要引领一个标杆，落实到地就是需要拉起一个合格的团队，这种费心费力的事情，他还真不想做。

就算真的很赚钱，他现在也没心思花在这个上面，如果他当初一个人逃了出来，为了生计兴许会去做。

步入超凡，注定与普通人的世界分隔开来，追求的东西已经完全的不同，金钱现在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就是一张纸，一块石头，他一抓一大把，目前需要的东西，都不是钱能买到的。

摇了摇头，将思维拉回来，台上老者所讲的内容，和他讲给这小姑娘有着些许不同，怕是为了迎合观众做了小小的改动。

不得不说，这位老头果然是专业的，就算是他已经知道完整的故事，听对方讲出来，还是有着一些寒毛直竖的感觉。

台下众人拍手叫好，赏钱自然也是少不了，老者退走的时候，收拾地上的赏钱都花了不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