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虹逝去的真相（1/1）

蜷缩在角落，孤独地哭泣，冰冷而静默的夜空。

鬼女未躲到了四香叶的家里。

她原本来到这里，想要寻求一丝安慰，或者，希望得到四香叶的庇护。但这里，却如同她的心一样空落。

自从四香叶和某个骷髅族男人确立了关系以后，她就很少回到原来的家住了。这也正是死神最开始想让嫽魈住到这边的原因。

鬼女未躲在黑暗里，哭着，直到暗噬找到了她。

“还不回去吗？已经出来很久了。”

鬼女未抬起头，脸上是污痕，她声音已经喑哑，哭着嗓子问：“我回哪去？我已经没有家了。他要抹掉我的冥印，让我陷入轮回……到时候，我忘记所有恨意，他这个混蛋就会安心了？”

暗噬低垂的眼神中，多了些许哀伤，“让你存在的，只有恨意吗？”

“不然呢！？”鬼女未大吼着，“他杀了虹，又禁锢着我的生命，他把一切都握在自己手里，掌控着我的一切！我什么也做不了……”

鬼女未把头埋了起来，低声哭泣着。暗噬蹲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

“你已经做了很多了。为了虹也好，为了他也罢，你都做得很好了。但是，你想过为了自己吗？还有，他们真的想让你这么做吗？”

“我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错的……”鬼女未声音中带着呜咽。

“你可别忽悠我。我虽然一直被关了起来，但是我什么都看得到。他只是经常反对你做的事，但没有说过你做的都是错的。你想帮他分担痛苦，他却想让你远离痛苦。如果硬要说你做的什么事情错了的话，就是你因为对他失望，而放弃了自己的活下去的机会。”

“失望？”鬼女未抬起头，眼角还挂着眼泪，“我早就对他失望了！这根本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期待问题，是难以理解，是无法忍受！我的一生，都在他和虹之间奔波着，最后你让我看到的，是他那么残忍地杀死了虹！这根本就不是仅仅‘失望’两个字就能结算清的。”

暗噬垂着头，看着地面，他只觉得内心在不断地下坠。痛苦，沉闷，压抑在胸腔。

“愧疚感吗？”暗噬脱口而出。

“什么……”鬼女未不解。

暗噬抬起头，接上鬼女未的目光，似乎有些心虚地在问她：“明明你知道死神杀了虹，用她的骨骼、血肉，浇筑成我现在的本体，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怪我？你完全可以像他一样，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在我身上，让自己好受一些！”

鬼女未细想，她从来没觉得暗噬应该背负这个责任。就算他有些时候，一肚子的坏水，但除了遇见他那一天，重伤了死神以外，暗噬就没再做过任何她觉得过分的事情了。更重要的是，他很爱笑，笑起来总会让自己觉得温暖，好像会在他的笑容里，看见曾经和死神和虹都在一起的自己。

“为什么要怪你，你只是一个器灵而已。这世间有那么多人，为什么他要对虹动手！？哪怕随便选一个无辜的人都可以……”

“他没得选！还有……别把我当器灵。”暗噬突然地打断，让鬼女未一惊。暗噬咬了咬牙，脸上的表情由挣扎变得释怀，像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你恨他，因为他没能保护好虹，因为他把失去虹的痛苦压在心底，最终变成了你们两个不可调和的矛盾。但这一切的起点，都是因为我。你要是恨，就恨我好了。”

暗噬将鬼女未搂在了怀里，捂住了她的双眼。

黑暗中，记忆回溯到了源头，面目狰狞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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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局外人一样，鬼女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战场。死神已然受了重伤，跪倒在地上，呼吸似乎都带着疼痛。而虹，倒在一旁。

只听见一声脆响，鬼女未眼前的画面一阵恍惚。战场的另一边，一个妖魔化的人将镰刀掰碎成几截，无论是镰刃还是镰柄。

“这就是死神啊？这么个货色，就想死神收了我的灵魂，哈哈哈哈——”

那人抓住了虹的脖子，将已经遍体鳞伤的虹提离地面……

画面又一阵恍惚……

死神强撑着站起，血液从伤口淌出……已经没有多余的灵力来封住伤口了，他要想办法带着虹脱身。他双目猩红，试图依靠鬼族的狂化，放开自己的意识，让内心的杀戮膨胀，来突破身体的极限……

囚禁着恶灵的黑色浓烟从环绕着他的身体，好像可以听到他在轻喃：

“虹……暗噬…滋养……”

鬼女未眼前的画面飞速流转，竟直面了那个恶人。内心极度地兴奋，好像受到了感召。这是暗噬的记忆，是死神的身体。她感觉死神在笑，自己也在笑，扭曲地笑。

强大的黑暗压的鬼女未喘不上气，但她无法挣脱，就像之前陷入“操控者的血液”那样，浑身的灵力好像都在被吞噬，身体好像堕入深渊。记忆在控制着她的思维，而记忆的主人，控制着死神身体的暗噬，他好像无比兴奋。

“是啊。被这种家伙打败的话，那也太耻辱了！”

没等任何人反应，那个人的灵魂就裂成了两半。

鬼女未回过神来的时候，躯体的主人已经出现在了那人身后，似乎是直接将那个人撕开了一个口子。

他回过头来，看着虚弱的虹，虹也在看着他。虹趴在地上，眼中确实一股温柔，好像在说：好了，已经没事了。

画面回到了高处。死神脱了力，瘫软在地，意识模糊。虹挣扎地起身，爬到死神的身边，试图唤醒他。

随着一阵闪光，鬼女未的视角好像又变成了死神的视角。

视角开始闪动，频繁地切换。死神手脚歪斜，以一个扭曲的姿势，从地上站起。

最终，暗噬被困在了死神体内。

“载体……”他喃着，随后大吼一声，“我需要载体！”

鬼女未感到身体好像被一股巨大的灵力占据，随时都有可能被撑爆。同时，她也能感受得到他的内心惊恐、抗拒，他盯着虹担忧的眼睛，朝她伸出了手。

虹坐在地上，向后退着，眼里除了担心，还多了一丝害怕。

“辛……暗噬……”她轻唤着，没有得到应答。

“载体……”

虹看着眼前模样的死神，没有再逃跑，她含着眼泪，闭上了眼睛。

死神推倒了她，坐在她身上……

血肉模糊。

泪水与哀嚎，被痛苦地缠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