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农家少年(1/1)
已经晚上11点多了,上海市区某写字楼内仍然灯火通明,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响个不停,赵鸿义正坐在工位前加班码程序。没错,他是一位软件工程师,也就是大家俗称的程序猿、码农。
现如今经济不景气,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能有份稳定的工作不容易,即使加班是家常便饭,也只能忍了。
再说程序员虽然工作繁忙,薪水其实还是不错的,用某大佬的话来说,这可是当代年轻人的福报,有很多人想干都干不了呢。
好不容易写完一大段代码,保存之后,赵鸿义只觉得腰腿酸软,精神不振,仿佛身体被掏空。
他再也顶不住了,往座椅上一靠,打算眯一会儿休息休息,忽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赵鸿义忽然惊醒。这时已是白天,他眼睛朝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非常简陋的房间里,房间比较低矮,墙是用黄泥砖砌成的,头上是老式的斜屋顶,房梁和檩条都是木头做的,上面应该是盖着一片片黑色的瓦片,整个房子就像是落后地区农村里才能见到的那种古老的房子。
房间虽然简陋,不过还是比较干净整洁的,看得出是经常打扫收拾的。
房中的家具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箱子和一个柜子。桌子上放着文房四宝和几本书,看样子是个读书人的房间。
他躺着的床是一张坚硬的木板床,床上只有一张粗糙的草席,舒适度比起自己家里弹性十足的乳胶床垫差远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办公室哪去了?”
正想挣扎着坐起来,忽然脑袋上和左脚脚踝处同时传来一阵剧痛。“啊~!”赵鸿义痛得呲牙咧嘴地大叫起来。
他摸了摸头,发现头上缠了绷带一样的东西,似乎肿起了一个大包,应该是撞到了。脚踝似乎也扭伤了,肿得厉害。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几个穿着古装粗布衣裙的妇人匆忙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十六七岁年纪,面容十分清秀,身材却有点单薄的少女,她欣喜地叫道:“弟弟,你醒了?”声音甜美软糯,婉转动听,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跟在她后面的是一个大约七八岁大,颇为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也高兴地叫道:“娘,哥哥醒啦!”
走在最后面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也激动得双手合十拜道:“苍天保佑,我儿终于醒了。你好些了吗?昨天真是要吓死娘了。”
赵鸿义听得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娘和两个姐妹?看这几个女子的穿着打扮,似乎只有在古装电视剧里才能看到,这是到了横店影视城还是穿越了?
他正想开口询问,忽然脑袋一疼,像是要爆炸一般,不由得又叫出声来。那个中年妇人见状连忙说道:“你先躺下休息,我已托你三弟向夫子请假了,这些天不必去学堂念书,你且安心在家养伤。”
赵鸿义点点头,他很想再问些什么,但这时的脑中却一片混乱,无数的信息在脑海中疯狂涌现,有自己的记忆,也有另一个少年的记忆,而这少年的记忆全是在古代社会生活的记忆。
“完了,这次是真的穿越了。”赵鸿义心里凉了半截。这时由于大量信息过载,他的大脑嗡地一下,宕机了。
当赵鸿义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依旧躺在这个简陋的房间中,头疼已经减轻了不少,刚才的三个古装女子已经不在房里,可是脑中已经融合的前身记忆使他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此地是大明朝南直隶松江府上海县治下的一个名为赵庄的小村庄,地理位置倒是没变,还是在上海,不过时间已经是几百年前了。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十五岁的农家少年,名字也是叫赵鸿义。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家庭,赵鸿义是家中独子,上有三十六岁的母亲王氏,一个比自己大一岁多的姐姐,名字叫赵玉珠,下有一个八岁的妹妹,名叫赵珍珠,而他父亲赵德贵已经去世三年多了。
父亲去世之前,家里主要是以务农为生,日子过得虽然不算宽裕,但在普通农家里面还算是中等水平。
父亲一门心思要供养他这个独子读书,指望他能够金榜题名,光耀门楣。即便中不了举人,能中个秀才也是好的,总比庄稼人一辈子都在土里刨食要强,还能给家里减免些税赋。
因此赵鸿义从七岁开始就每天到社学里读书,一直到他十二岁那年父亲去世,家中的顶梁柱没了,全靠母亲、姐姐和妹妹纺纱织布卖钱来维持生活,母亲觉得他的学业就这么断了太可惜,于是咬咬牙决定继续供他读书,所以日子自然是过得紧巴巴的。
好在祖上总算还留下几亩田产,家里没人种田了,于是就把田佃了出去,一年也有几两银子收益,勉强还能维持生活。
“一个农家穷小子,这起点未免也太低了点吧?”赵鸿义心中不免哀叹。
别人穿越不是帝王将相,就是侯府世子、相府公子之类的权贵子弟,至不济也是个乡绅地主儿子之类的躺赢富二代,而自己竟然穿成了农家穷小子,真是扑街得不能再扑街了。
可现在来都来了,想回去怕是不太可能,在原时空的赵鸿义说不定已经凉得透透的,硬得不能再硬了。
所幸在这个世界里他才十五岁,还有机会可以从头再来,就当是大号练废了,开个小号重新练。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摸了摸脑袋,上面的大包还肿得厉害。
昨天这身体的原主在回家的路上走过一条简陋的小木桥时,不小心扭到脚,失去平衡掉进了桥下的小河沟里,恰好脑袋又磕到了河里的石头,当场就不省人事,估计是摔成了脑震荡,被人抬到家里后一直昏迷不醒,正要归西的时候,被他穿越过来占据了身体。
现在他头也痛,脚也痛,根本下不了床,只能无奈地躺着养伤。
“这副身板似乎也有些弱了,养好伤以后要锻炼一下身体了。”打量着自己这副有些瘦弱的身体,赵鸿义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