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皮袄（1/1）

一个多星期后的大清早，邻家小孩送过来一个无署名，密封的信封。留下话“说一位爷请我喝茶。”我睡眼惺忪一脸懵逼。“大清早的也不知哪路大仙这么不长眼。”

打开信封，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瞬间弥漫整个房间，那气味让人神清气爽，里面还装着一个带着五彩穗的牌子，拿手里一看，牌子正面刻着娇艳样的侍女图，背面阴刻凹槽的图案字体，有点像小篆一百花楼。

说起这“百花楼” ，听上了岁数的老人说以前确实是“闻名遐迩，百花争鸣的烟花之地。”解放后，就被人改成酒楼了，名曰“百味楼”。由于镇子地处三省交界交通要道，酒楼又处于镇中繁华地段，往来客商，也都喜欢尝尝天下美味，所以生意很红火。不过这牌子我倒是第一次见，也没听有人说起过。

不管它，去看看就知道了。

中午我准时赴约，到了前厅递上牌子，伙计拿出另一块牌子闭合后，会意指引，穿过前厅，绕过假山，直奔后院，没想到后院亭台楼阁，水榭连廊，错落有致，不过偌大的庭院倒显的有些冷清。大老远在荷塘的中心小岛上有两人在交谈，伙计说到了，让我独自过去。

走近了我才发现什么神仙，原来是老蒯穿着一件雪白的貂皮大衣正和一个旗袍都快开衩到胯的妖艳女子打情骂俏。风一吹一双大白腿暴露无疑。老蒯那贼溜溜的眼珠子连同口水要掉桌子上，还不停的咽着唾沫星子使劲白花。

那女子见我来了，起身微笑着一摇一摆的离开，不过暂且不论长相，说实话确实有那么一股说不出的风韵与气质。老蒯直勾的盯着人家走没影了。才不断的咂着滋滋响的嘴唇回过神来。

“滋……，你瞧瞧，你瞧瞧，这冯二娘这身段……。”

“行了，都走没影了，多大岁数了还这么浪，哈哈……。”

“你说这都多少年了，一见到她我这老心脏哎……。就像我刚见到你婶第一面的时候那样跳……。”

“费这么大劲，叫我啥事，赶紧的，别费话。”

“别着急，来来……坐，坐下说。”见我不理碴，老蒯满脸堆笑。

“我要不使法子，你能来吗？再说今天真有事找你。”

“让我帮你相亲啊？你瞅瞅你得瑟的，大热天你还穿个貂，你也不怕捂出痱子。”

“你还别说，找你来，就是让你看看我的貂，我可告诉你，这可不是什么貂皮大衣。你先摸摸这手感。”说着老蒯就把他那件大衣脱了下来。

老蒯这么一说，我才仔细注意了他穿的大衣，这大衣近了一看还真不是一般的货色，除了通体雪白，整齐的无一根杂毛外，手摸一下根根的白毛感觉柔软异常，最怪的是，给人一种摄人心脾凉爽，再这个大夏天却是独一无二的。“怎么样，怎么样？”老蒯在一旁不停的问。

“真是个宝贝啊。”忽然感觉自己身体一股股隐隐的吸力，让我全身全身一颤，赶紧把手给收了回来。那个皮袄好像也动了动了动。“我去这是什么妖怪？这东西吸人气啊。”

“别瞎说，我都穿好几天了，也没感觉，看看你这一惊一乍的。”

“你老了，又刚受过伤，阳气不足，当然没啥感觉。”我用手指扒拉了一下白毛，只见白毛下一张白晰甚至透着清晰脉络血色的皮，瞬间让我毛骨悚然“这……这是一张活着人皮啊。”

“这不是人皮，这是旱拔的皮。”

“蒯叔你真疯了吗？你从哪里得到的？”

“鸡鸣岭。”

“蒯叔，你这为了钱真是不要命了，旱魃出世，方圆几十里赤地，当年为了消灭这祸害，人为逼迫老哈河改道，数十条老边军的生命啊，白白葬送在这祸害手里，你没听老人们说过吗？你可闯了大祸了。”

“你个黄毛小子，道听途说的事也信，什么赤地，边军的，那都是谣传，你亲眼见了。这可是天下难得的宝贝，要是我们把它卖出，几辈子都不愁了。”老蒯激动的说的理直气壮。

“钱钱……。为了钱你就罔顾他人性命吗。原来我也以为这是个传说，可是我今天亲眼所见这旱魃的鲜活皮，这也是假的，你再去看看公墓里那些战死的边军墓，难到都是假的？”

“蒯叔收手吧，把这东西送回去，这是个不祥的物件，我们好好过自己日子不好吗？”

“哎……，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要不是金家……。”

话未落音， “远处哄隆隆的雷声，划破天际。”

只见那白色皮袄飞也似的窜上了老蒯的身。带着老蒯活脱脱像一只大白兔子飞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