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放不下(1/1)
她不喜欢粗暴,慕瑾祯待她从一开始就很温柔,以她的感受为主。
因此眼下稍有不对,她便娇娇地拍打着男人赤裸的胸膛,不高兴地说道:“你弄疼我了。”
她委委屈屈地,不满极了,除了拍打男人,眼圈也有跟着泛红的趋势。
顾清枳一向对别人的态度都很敏感,自然知道丈夫对自己的纵容。于是渐渐地,也不再试图掩饰自己真实的性子。
她被娇惯着养大,从来就不会委屈自己。
慕瑾祯哑然失笑,连吃醋都不许自己吃,真是霸道,但他依旧在妻子面前投降。动作放缓,轻柔地抚慰着妻子,用力地将妻子拥在怀里柔声细语地轻轻哄劝。
“是我不好,卿卿别气,你想怎样,我都依你,好不好。”
顾清枳这才看向他,“我不要再做,我要睡觉。”
分明一开始拉着男人上床的也是她,慕瑾祯特意将公务放在一旁,顺从地和妻子欢愉起来。
不过眼下,他只好深吸一口气,“好,卿卿。”
然后男人细致地替妻子清理干净,顾清枳已经有些困倦,靠在他的怀里,眼皮子打起架来。
“睡吧,卿卿。”慕瑾祯温柔地将妻子哄睡。
待到半夜,“卿卿?”男人却被怀里妻子身上不正常的热度惊醒,他一手掀开帷幔,“将府医带过来,快些。”
守在门外的长云瞬间清醒,用上轻功,立刻向府医的方向飞驰。
屋里已经灯火通明起来,男人看着怀里高烧的说不出话来的妻子,心中焦急与自责。
他随意地披着一件外衫,夺过安嬷嬷刚拿过来的锦帕,轻柔地擦拭着妻子的额头与脸颊。
顾清枳高烧得脸色通红,脑袋也是不清醒,只是难受地呻吟,泪水也如珍珠一般滑落,看得让人心疼极了。
“都是死人?快去拿湿帕来。”男人冷眼瞪向芸晴等人,手上的锦帕已经不再冰凉。
侍女们本就是暗卫出身,立刻迅速动作起来,随时更换殿下手中的湿帕。
慕瑾祯是头一回看到妻子生病,顾清枳嫁到王府之后还未曾生过病,这还是第一次。
看到妻子难受地躺在床上,连啜泣都是无声。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跟着揪起。
“卿卿,没事的,大夫马上过来,别怕,卿卿。”慕瑾祯又看了几眼门外,眼里闪过厉色。
幸好长云脚程够快,赶在男人发怒前,将两个府医给抬了过来。
府医是宫里退休的上年纪的老太医,对眼下这副场景游刃有余,不急不缓地捻着手上的丝线,又瞧上几眼王妃的病色。
“王妃身子本就先天体弱,不宜多思多怒,房事也该尽量克制,只需吃药退烧过后就可自愈,只是不得再频繁动气。”
来的两个府医都是这副小心翼翼的说辞,说到床事二字时更是深深低头,不敢去看上位冷凝的面色。
男人挥手,“下去开药,你们亲自盯着熬药,若是治好王妃,重赏。”
是他没看护好妻子,分明这几日卿卿劳心劳神,他还纵着妻子贪欢。
余嬷嬷跟在两个老府医身后,光是交给府医,慕瑾祯自然不放心,于是余嬷嬷也算是在一旁监督。
药很快熬好,只是那散发的苦味让慕瑾祯皱起眉来,妻子恐怕喝不下这苦药。
他用勺子舀起来一点药汁,试探性地递到妻子的唇边,果然,顾清枳立即感觉到那苦涩的药味,抗拒地转过头,不肯张嘴。
男人用干净的帕子擦干妻子嘴边的药汁,他是狠不下心的,可是看着难受的妻子,又没有办法。
于是,慕瑾祯亲自含着一口药汁,径直吻住妻子的嘴唇,强硬地将药渡进去。顾清枳被他压着,不得呼吸,只能接受渡来的苦涩。
于是一碗汤药,便被这么一口一口地喝下去,直到最后,顾清枳已经有哭腔出来,“不要。”
听到妻子的哭腔,慕瑾祯到底还是将汤药放下,他将芸韵拿过来的蜜饯,亲自去掉核,喂到妻子嘴里。
本来还努力抗拒的顾清枳,尝到嘴里的甜意,才安静下来。慢慢地,药效发挥作用,顾清枳逐渐感受到深重的睡意,在药力的作用下昏睡过去。
屋里的侍女将屋里收拾好之后,就被挥退出去。亮起的烛火被熄灭,只余床边的一盏,帷幔拉下来,以便让妻子不受光亮打搅。
看着妻子安静下来的睡眼,慕瑾祯总算是安心下来。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身的冷汗,若不处理,只怕夜风一吹,也要生凉。
他只是草草收拾一下自己,便又重新盯着安眠的妻子,目光几乎没有错开过。
他心里满是密密麻麻的心疼,虽然早知道妻子病弱,可是真正见到妻子受病症折磨难受时又是另一番感受。
也只有此时他才能与顾渊成感同身受,理解顾渊成明明也算一个精明理智的人,却为何如此骄纵女儿的缘故。
换做是他,只怕是要纵容得更加过分,他恨不得将妻子想要的全部堆在一边,好叫妻子欢笑。
之前几日萦绕在心中的满腹思绪,眼下也都迎刃而解。
他本来就不是纠结于你情我愿的人,一向拿得起放得下,只是若这是自己一眼钟情此后日益情深的妻子,他的确是放不下的。
几日后,雍王府书房。
“殿下,明年杨将军便要归京述职,殿下是否要借机拉拢?”
燕王稳坐京中便可借严家之力触及军中权势,为了能稍稍接触兵权,殿下不辞劳苦亲自领兵去过南蛮,现在他们还要考虑扶持起与严家相对却一直被压制得死死的杨家。
容泽作为雍王府门下的幕僚之首,有整合同僚意见向殿下禀报的职责,只是他自己却不算多赞成此次的提议。
“只是依属下之见,杨家日益衰微,圣心不在,若是过早与杨将军有了牵扯,只怕会引起圣上不满。”
而圣上虽然正在老去,却仍是一头不可小觑的猛虎。
上位的男人,笔尖未停,听得容泽的话,也只是微微抬眼,“不必,此人色财皆不沾,若不是因着圣上疏远,也不会被严家压过,现在不宜接近。”
容泽若有所思,仿佛明了殿下的意思,他心中微凛,恭恭敬敬地弯腰臣服,“殿下明智。”
不论多少次,他始终为殿下这份识人用人之明以及清明理智感到佩服,杨家的确是适合关键时刻施恩的对象。
尤其是到最后一搏时,若是想重启家族辉煌,殿下递过来的橄榄枝就成了含蜜的钩子,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人拉拢过来。
此事算是告落,容泽又再次说起另一件事来,“于大人那边过些时日就要回京述职,殿下可有什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