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延期杀死（1/1）
如果说听话的猎犬在猎捕到猎物后，能从主人那里得到猎物的一部分和其他奖赏，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那么，假如猎物是未驯化的猎犬，同类的肉，猎犬会咬下去吗？
答案是。
会。
——
在那间昏暗得令人窒息的公寓里，D1和D2一动不动坐在地上，看着那个根本没有任何画面的老旧电视。
D1开口了:“D4和D5的追踪器被毁掉了。”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说完以后就闭上嘴继续看电视，就好像刚才说话的人是D2一样。
D2没有在意D1的话，自顾自地说着：“D3不见了，是去猎杀主要目标吗？”
“不是，是去找那个孩子了。”
“也是，不过唯一一个能从这里离开的家伙又跑掉了，要抓回来吗？”
D3的超能力相当特别，她能将周围的两样物品交换位置，甚至戴在身上的“手铐”。
所以控制她的追踪器其实是更加难缠的D2。
D1隔了一会儿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有机会的话，把那个孩子结果掉吧，这也算是帮他们解脱了。”
D2没有回答，四肢并用地从地上挣扎起来。
花白的电视光线照在D1手上已经啃出头盖骨的人头，以及D4看不出人样的畸形身体上。
那具穿着奇怪尺寸衣服的身体像是老鼠一样有尾巴，又像狗一样有四条腿，甚至还有鸟一样的翅膀……总之除了长了猫眼一样的人头以外，再也没有一处地方像人类。
“出行许可？”
“他们已经批准了。”
D1看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回答道，那里的人甚至还能听到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
“灰界，我们一起去吧。”
冬遇挽住灰界的手，请求着。
“这次不行哦，我要去见一名精神状态不太好的读者，看看能不能帮忙。”
灰界披了件大衣，抱歉地说道。
“啊，这样吗……”
看着少女有些沮丧的样子，灰界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
“一会儿K会来拿草稿，她刚刚忙完工作，我打电话请她教你画画之类的吧。”
“画画？”
“一种很浪漫的能力，我觉得这也算一种超能力，一种可以学会的超能力——对了，要记得床头柜里有蘸水笔和一些稿纸哦。”
“好吧。”
冬遇有些沮丧地低下头，D4在一旁一动不动。
——
风轻轻吹过旧公寓的顶层，此刻已是血红的黄昏，不过整个太阳都没有下山。
十四岁的少年也在这里，冰凉的风吹到他正湿润的脸颊上，眼睛像灯笼一样红红的非常好看。
不过他相当消瘦，这点非常不好看。
少年用双手将腿抱住，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燕子窝。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只小小的燕子，不过少年还是为小小的它做了一个用纸和米糊糊的窝，所幸这段时间都是晴天。
那只孤零零的小燕子，就待在那里探出头瞅着少年，也没有发出声音。
少年站起来了，浑身僵硬地站起来了，他的目光呆滞地滞留在空气中，身体不自觉地往前走。
当他走到边缘时，他停顿了一会儿，往下望去时，俯瞰下的城市比起平视的更加让人感到美丽，感到震撼。
呼吸逐渐急促，脑袋里那股晕眩反而变得清晰，人生中最不允许出现的心情想雾一样把自己从里到外地渗透了。
少年停顿了4秒。
然后纵身投入到了美丽的城市，成为相当美丽的一角，甚至比起城市更加美丽。
——
“K小姐，请问我的直线要如何才能画长，每次画到一个长度就不得不停下。”
冬遇有些郁闷地说着。
“一条线总有断的时候嘛，毕竟线有长有短，而且终归有它们的终点。”
K看着冬遇的排线，有些惊讶她能排得很好。
粗细有序的线段在方格中间隔分明地排布着，明明今天第一次了解到画画的概念。
回过头来看着一旁的J，K只要看到人就知道被浪费的笔和纸有多可怜。
“嘣！”
杯子摔到地上的声音让K吓了一跳，她第一时间愤怒地看向J，因为杯子是在他那里掉下来的。
“J！”
“不、不是我，它自己掉下来的！”
“汪汪汪！”
一贯通人性的D4对着掉落的杯子不停地吠了起来，但这次冬遇没法从中感受到比较清晰的感情。
相反，不清晰并不意味着里面没有感情，倒像是感情太多，简直像是一堆人在叫。
——
冲击力很大的风似乎非常心急，疯狂刺激着少年的脸颊，但是少年此刻在想什么呢？
害怕？后悔？来不及思考？
只有他自己知道。
其实这个位置挺好的，人非常少，就算有其他人要来也要一小会儿，就算是掉到地上的珍珠也要隔一会儿才会被不认识的人洗掉。
挺好的？
挺好的！
挺好的……
不过疼痛并没有出现，自己貌似也没有死掉。
少年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带面具着面具的脸。
人是女的，面具的样子很奇怪，上面布满了小洞，好像生怕面具下的眼睛在移动，看不到外界。
少年被女人抱在怀里，这场面很容易让人联想姐弟和母子，但少年却突然把头撇了过去，什么都没说。
小燕子还在瞅着，不过少年也看着它——那只燕子的窝消失了。
——太阳已经有一半落下，这世界果然很糟糕。
女人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少年，虽然少年深恨着她……
“这样对他好吗，选择权归他自己。”
不明物体简直是视频里的一帧，突然出现在女人的面前，伸手掏向少年的心脏！
——
K战战兢兢地从地上捡起了那个杯子，还好是木头做的，没摔碎。
经过清洗后，杯子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冬遇看着K这么慌张，也忍不住问道：“这个杯子很重要吗？”
K迟疑了一下，J插嘴道：“好像是一个爱画画的书迷送的，但我没见过这人。”
“书迷？”
“老师说过一次，他最近将一本书的全部手稿给了一个不是很爱说话的小孩。”
——其实是有自杀倾向。
K默默在心里念叨道，这种事情对他们说其实并不算好。
D4在一旁打了个哈欠，那个杯子和它一点关系都没有，掉下来凑个热闹罢了，不会像他们那么上心，毕竟只有他们才与那个杯子有关系。
——
少年又出现在了个另一个位置，不过这次离得不远，是原来燕子的位置。
那燕子呢？
少年的脸上首次展现出激动的表情，他立刻看向女人那里——自己原来的位置。
长着人头的畸形怪物伸出野兽的爪子抓向女人腹部的方向，但也仅仅是方向罢了。
女人没有一点事地站了起来，即使她的衣服上的血液新鲜得发出让人恶心的亮光，但那不是她的血。
怪物举起了爪，松开，一只羽毛和血肉混在一团的毛球掉了下来。
“燕子！”
男孩痛苦地用哭哑的嗓子歇斯底里地喊着，但只有这些怪物能听到。
那只燕子好像还有一口气，勉强地动了一下。
怪物并不怜悯这样的生命，而是用足一下踢飞了那只燕子。
燕子落下了顶层，用和男孩不一样的姿态掉落了。
“这孩子是超能力者，而且他自己求死，为什么护着他呢？”
怪物话音未落，再次扑向男孩，然而这次自己命中的目标是一个铁桶。
就这样不断扑空目标，楼顶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没有用的，我甚至不需要使用能力。”
怪物冷静地说道，他知道对方已经无计可施。
越来越多的东西被踢掉，最后终于什么都没有，这也意味着男孩已经没有生机。
怪物慢慢逼近男孩，一动不动的后者神情依旧呆滞，毫无求生意志。
心里有一瞬间感到了疼痛，但是怪物依旧对着男孩举起凶恶的巨爪，作势以一击必杀的架势抓向少年。
“噗——”
少量的鲜血在怪物的瞳孔被映射出来，不过怪物却漠然地说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
女人的面具被撕裂掉到怪物的脚下，露出了一张流着血的脸。
那是一张五官颠倒的脸，人脸上原本是口鼻的位置被两只眼睛占据了，而眼睛的位置相对地放着嘴巴和鼻子，显得非常惊悚。
怪物轻松地将女人压倒，而这时无数让人毛骨悚然的老鼠突然间从楼梯口钻了出来，像军队一样有序地排好。
“就不能放过这孩子吗？”
被怪物用爪子挡住了视线无法转移少年的女人恳求着，她已经要被逼疯了。
“上面已经有意见了，再这样下去，你就会成为猎杀目标。”
怪物反驳了女人以后，对着老鼠们发出命令：“用最快的速度吃掉那个小男孩。”
老鼠群立刻像士兵一样呈现半包围的进攻阵势向小男孩扑了过去，场面想必下一刻就会非常恐怖。
怪物闭上眼睛，感受到手中聚集到的女人的泪水，心中忍不住自嘲：
“老鼠，为什么是老鼠呢？”
“没有办法像犬类一样瞬间咬到猎物的颈部致死，而是一点点咬死……”
“可这里没有其他动物可以控制了……”
“老鼠啊，随处可见，可以帮助自己轻松追到猎物，可是它们实在是太残忍了。”
借助已经兽化的听觉，怪物知道楼下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因此他又突然间觉得自己没做错，因为男孩并不是以一种最难令人接受的方式死掉的。
太阳下山了。
——
“其实那孩子很可怜的。”
K在离开前，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可怜？”
J疑惑地看了过去，K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他的父母在一个月被人杀了，邻居打开房门以后，看到他手里刀发着抖坐在父母的身体，于是就有传言说小男孩杀了自己的父母。”
“啊，这孩子这么恐怖？”
J有些害怕地说道。
“很多人都和你一个反应，但实际上我和灰界老师都觉得是小男孩自保，凶手不想伤害孩子——不过这么大的打击对一个孩子而言可是很可怕的，这群人的脑子里难不成都装了水吗？”
K愤怒地握起拳头一下砸在桌子上，这让J吓了一跳，赶紧说了好几声没有一点用的“对不起”。
冬遇皱着眉头，担心地问：“那孩子？”
“他除了老师不和任何人说话，不过第二次我们去的时候，一进门他就请求和老师在房间里合影，当时拍照片的人是我，我给你们看一下照片吧。”
K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照片递给冬遇，J也凑了过去。
“这……”
冬遇捂住嘴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可身体却依旧不自觉地发起抖来，甚至连J都僵住了。
画面里昏暗的房间中，微笑着的男孩全身都布满了可怕的刀痕，有些甚至渗着红；而一向将笑容挂在脸上的灰界脸上却刻上了怜惜与心痛的神情，可他也在努力笑着。
而他们的身后，那一面墙壁上却全贴满了画。
画的内容是各种人类的肢体，还有一些人类死亡后的样子，有的是摔死，有的是烧死……
作为旁观者的D4早就睡着了。
——
老鼠们突然间没有了声音。
怪物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流着泪的英俊青年抱着男孩，而自己的老鼠却没有扑上去。
“老鼠不准咬。”
借助远超常人的视觉系统，怪物看到男孩和青年身上都写着这句话。
“灰界老师……”
男孩轻轻地叫着青年。
青年的表情瞬间因为心痛皱成一团，但是他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抱歉啊，这段时间没法来陪你，接下来有空了，你能搬到我那里去吗，我家里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她可以做你的姐姐哦。”
然而男孩摇了摇头，启动干枯的嘴唇，用一种疲惫的语气嘶哑地说道：“最近总是看到一个很讨厌的画面，一个我从来没有画过的画面。”
“可以和我说说吗？”
男孩不说话了。
——又是超能力吗……
以一种几乎是瞬间完成的动作，在男孩身上写下“再也不会看到让自己难受的画面”，灰界轻声对男孩说道：“我等会儿送你一个礼物，现在先待在我身后，千万别乱动，收了礼物以后，我不拦你。”
男孩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将大衣好好披在少年身上，灰界看着怪物和女人说道：“你们是D2和D3吧，D5和我提过你们，我们其实没有必要战斗。”
D2沉默了一下，突然对D3说道：“这个人是主要目标，杀了他我们就能得到自由，那是我就没理由阻碍你，甚至可以和你一起保护这个孩子。”
“好。”
这就是D3的回答。
见状，灰界摆了摆手，手里的笔已经换成了一只老鼠。
“真是的，这种超能力都存在吗？”
灰界苦笑着将蹲下身子将老鼠轻轻放在地上，然而他给二人的压力却没有减少半分。
“D3？”
“嗯。”
几乎是瞬间，丑陋可怕的D2就与被放下的老鼠发生了交换，一只野蛮有力的怪爪抓向了灰界。
可D2的手突然间就不能动了，不，D2发现自己全身都动不了，同时又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爬楼梯的时候太急了，不小心摔了一下，手上破了条口子。”
灰界摊开自己的手掌给怪物看了一下，他用血在怪物的身上写了“不能动弹”。
“不要担心，这副样子折磨了你很久吧，我会帮你的。”
“D2！”
D3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但又立刻将地上的面具扔出楼顶，同时使用能力想将灰界扔到楼下摔死，可是对方却一点事都没有。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任何人的超能力都无法对我起作用，所以你可能杀不了我。”
绕过D2，灰界对着D3的正面跑了过来，挡住了他背后的所有物体——在到顶楼时，刚好看到了D2捂住D3眼睛那一幕，他也猜到了对方超能力的缺陷。
D3闭上了眼睛，对方的能力太过不合常理，只能坐等“死”字上门。
——其实也好，对方比自己和D2加起来还要强大，应该能保护好那个孩子。
然而几秒过后，自己还活着。
“好啦，睁开眼睛吧。”
无法战胜的猎物用一种温柔到难以置信的语气开口了，D3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谁啊？”
一个巴掌大的镜子放在自己的眼前，然而镜中的女子虽然面带血污，但却五官端正，神情忧郁却相当动人。
“你。”
灰界肯定地说着。
D3头晕目眩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灰界的身后，声音颤抖地说着：“那他是？”
一个身上披着形状怪异衣服的身体健全的男子站在那里，他的眼神和D3一样布满了震惊。
“我是D、D4？”
他甚至怀疑这不是自己。
“如果上帝夺走了一个人的东西，说不定正是因为这个人的东西好到连上帝都想要——你们就当自己生了一场怪病吧，现在已经治好了。”
灰界安慰着他们，在他的人生中，也只有在帮到这些同类才会让他的内心得到一些慰藉。他又回过头，走向男孩。
“难过的事情是难以忘记的，我真的很无能，无法让你回心转意，但我还能为你做这一件事。”
说完，灰界吹了一声口哨，然后一只鸟儿飞了过来。
见到那只鸟儿，男孩一下泪流满面。
那是那只燕子啊……
看着燕子飞到了男孩手里，灰界再次开口：“我也没有想到，它伤得这么重，好在掉下来落到了水里，刚好我来找你于是顺手救了……”
“谢、谢谢……”
终于听到一句不让自己心痛的话了。
灰界笑了笑，对男孩说道：“这只小燕子也很可怜，也没有爸爸妈妈，我害怕没人保护它，你能先和它待在一起吗？”
男孩犹豫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尽头的天空，又和燕子对视了一眼，最后选择了沉默。
“不说话的话，我只会当成默认。”
将一动不动的男孩连同燕子抱在怀里，灰界看向D2和D3刚要开口，但D3却抢先说道：“我能和你一起走吗，这孩子的父母是超能力者，都曾是我的猎杀目标，我当着他的面将他的父母杀掉了……我现在真的想为他做些什么。”
“求之不得。”
灰界笑着说道，同时将视线转向沉默不语的D2，开口：
“我有办法让你们摆脱追踪，也能给你们想要的自由生活，而且你们只要不主动参与，有关超能力的事情你们再也不会沾上。”
D2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虽然变回原样，但那股因为使用控制动物的超能力而产生的另外一个副作用——野兽的怪力，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如果世界上有神明的话，我想就是您，可是神明无法拯救所有人。”
D2以一种带着敬意却充满了决意的语气在回答着。
“那么？”
“我无法和您走，但我也不会与您为敌，我必须陪在一位朋友身边，他的身心已是残破不堪，我不想让他在这种时候感受孤独，所以我要走了。”
说完，D2便走向了楼梯，虽然楼下已经聚集了无数因为“残杀父母的恶魔跳下高楼却不见尸体”而来围观的人，但他想离开非常轻松。
“真是的。”D2喃喃自语，“这种地方人不是很少吗，怎么会突然间这么热闹。”
后来他下楼时看到了那堆人群中有着无数相机在准备闪光，拿着相机的人脸上多是一种像吃错了药一样病态的兴奋。
月亮升起来了。
“月亮真美。”
D3看着天空那轮圆月，感叹着。
灰界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怀中的男孩，笑着说：
“是的，就算月有阴晴圆缺，就算月亮并不光彩照人，但它却在太阳消失后出现，它并不输给太阳，反倒比起太阳，它变得可以直视。”
——
“欢迎回来——诶，这几位是？”
当看到灰界还带着两个人的时候，冬遇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问号。
“这位小姐叫D3，是D4和D5的家人；这孩子叫鲁鲁，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灰界解释着，开始安顿大家。
KJ早已离开，在明天来临前只能先让他们待在这里，在自己的保护下，才能保证那些人不敢对他们出手。
D4在看到D3后第一时间扑了上去，但是后者虽然有过短暂的惊喜却立刻将注意力投到了鲁鲁身上。
冬遇也看着那个孩子，她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接着她向灰界开口：
“灰界，你有办法把线画长吗？我的直线画得很短。”
“那就把短线延长，将原来的终点延长。”
灰界伸手拿起笔，可突然的手痛让他的手僵住了。
“怎么了，灰界？”
冬遇担心地问着。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悄悄的将手掌的翻过一个微妙的很难被看到伤口的角度，但灰界知道这样一来线也难以延伸，于是……
“鲁鲁，可以帮这个姐姐把线画长吗？”
鲁鲁犹豫了一下，让燕子落在肩膀上，接过笔又快又轻将线延长，终点与起点终于不再靠得那么近。
灰界看了一眼鲁鲁，他的内心突然间非常快活，但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会发生变化。
“哇，好厉害，你这孩子比K还要厉害好多。”
冬遇惊喜地叫道，虽然她突然知道面前的孩子是谁了，但知道后她更想多对孩子笑笑。
鲁鲁走到了灰界的身后，没有理会冬遇。
到了晚上，该睡觉了。
D3和冬遇睡在卧室外，鲁鲁和燕子睡在室内，灰界躺在他的身边陪着他。
“灰界老师不冷吗？”
鲁鲁突然问道，这让灰界一不小心说出了一句话：
“不冷哦，我早就感受不到温度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灰界有些慌张，但鲁鲁没有追问，因此松了一口气。
“灰界老师还想知道我看到了什么画面吗，我突然看不到它了。”
鲁鲁这次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的感觉。
“我很想知道哦。”
灰界知道露露的超能力是能将现实中发生过的事件通过很奇怪的画面呈现在脑中，比如一只燕子在一天所飞行的距离会在脑中的画面里，由燕子从无限长的尺子起点飞到它那一天所飞行距离的刻度。
不过主要还是得看鲁鲁本身的状态，看到的东西就是由他的状态而确定的。
鲁鲁语气空洞地开始描述：“是能把一座城市所有街道和建筑内部填满的物体。”
“是大海的水呀，还是极地的冰呢？”
灰界思考了一下，进行了猜测。
“是在这个世界上跳楼自杀的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