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日光中的吸血鬼（上）（1/1）
在一家奶茶店里有着众多客人，虽然天气依旧很冷，但街道上的冷空气也被那一层玻璃墙完全阻隔。
冬遇相当悠闲地吸着奶茶，坐在她对面的女孩子则是一脸享受地舔着香甜的甜筒。
“怎么样，超级好喝吧？”
冬遇立刻点头，塑料吸管折了也没有松口。
面前的女孩子正是冬遇前段时间认识的石巧，后来菜市场的事情发生以后，只要和灰界一出门就会遇到巧，然后她会推荐一大堆好吃的东西。
虽然在那之后，冬遇想出门灰界一定跟着。
“那位灰界先生今天没来吗？”
巧的问题让冬遇摇了摇头。
“不，他来了，但是在路上突然说有事临时离开了……不过他让我到这里找你，他之后再到。”
“诶，找我？”巧愕然了，“灰界先生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这……可能是因为每次周三你都在这里打工吧，他是一个记忆力很好的人，然后就记住了吧，哈哈。”
冬遇摸了摸脑袋，她觉得这个答案应该挺合理的，没有什么问题。
“那他也太细心了，之前正式和他认识的时候就感觉是一个很温和的人，没想到还有其他优点，包括每次都付我们三个人的钱，挺感动的。”
“哈，确实，不过巧，你今天不用打工吗，和我聊了好久了。”
“没事，今天确实不打工，我也只是感觉你们会来这找我，所以我就来了，结果又吃到了免费的甜筒。”
灰界离开的时候把钱包交给了冬遇，看来这一次他也打算买单。
“不过冬遇，你和灰界的关系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他会收留失忆的你呢，明明你们素不相识。”
由于交了朋友，冬遇认知上的缺失一定会被发现，因此灰界不得不编了一个失忆被收留的谎言来隐瞒超能力者的存在。
其实冬遇交朋友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除了灰界以外的所有人并没有替她感到高兴，反而是表情复杂又或者没有表情。
“啊，这个不知道呢，反正灰界一直都在照顾我，除了在穿衣服和上厕所洗澡以外的所有事情都是他陪着的。”
当时在巧了解到他们同居的时候，甚至还惊讶地问道为什么不报警，不过很快灰界就说能做的都做过了，不过最后还是没有人理会，于是只能收留。
虽然非常可疑，但灰界和冬遇的相处确实让人觉得他们很幸福，而且灰界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坏人。
“简直就是形影不离啊。”
巧惊讶地说道，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甜筒化掉了一半。
“是的，无微不至的照顾真的让人很没想到呢。”
“没错没错，我觉得你们的关系看起来很像父女。”
“诶？”
冬遇疑惑地歪了下脑袋。
“父女？”
“是的，只有父母才会精心从各个方面呵护孩子的成长，更何况你一出门灰界就陪着简直就是溺爱嘛。”
“怎么这么肯定嘛，真是的！”
巧惊讶地看着冬遇，后者少见地鼓起腮帮子，像小孩子一样不服气。
“灰界，灰界他……哎呀，谁让我每次和他分开就会遇到不好的事，他是因为太担心我了，所以才坚持和我出门、咳咳咳！”
“诶诶诶，不要边吸奶茶边这么急着说话呀！”
巧立刻起身拍着冬遇的背，过了好一会儿冬遇才好了过来，接着把奶茶放下了。
“哎呀，真是的，你都知道出门会有麻烦还出门？”
对比，冬遇只是故作成熟地学着家里灰界的样子，用手指点了巧的鼻子，自信地笑着说：
“我喜欢感受自由、新鲜的事物，这是一种很大的幸福感，而且哪有那么倒霉嘛，怎么可能老是碰到这种事，你看现在不就——”
“噼啪！”
在随着整块厚实的玻璃墙碎掉的同时，冬遇立刻翻过桌子将巧扑倒，两人同时滚到桌下，与此同时周围的客人也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巧看着一脸冷冽的冬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缓和她的表情。
“也许是一场车祸，司机喝多了而已。”
“咕噜噜……”
有什么东西滚到了她们面前。
“诶，这是……啊啊啊！”
也许是一场噩梦，人头滚到面前了而已。
——
“去、去他妈的……鬼知道他居然先去吸人血！”
这大概是这位工作人员这个月最糟的一天，不过无所谓，他的家人离这里非常远，而且既然他已经选择了这份工作，就必须有一点觉悟，无论是自己死还是更糟的事。
就比如说现在他只有上半身连接着自己的脑子，下半身正在五十米外的地方体验失去大脑控制的自由感。
没办法，那个可怕的家伙连子弹和爆炸都能无视，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不过好消息是，在他决定闭上眼睛认命前，他还是看到自己生命中最后抱有希望救自己的人——一位刚刚结束完采访的记者小姐。
“天哪，先生，您需要抢救！”
确实如此，但说实在的，其实救护人员离他们非常远，这位记者早在十分钟前就结束了采访。
“确实，我已经……已经开始想睡觉了……”
“不，不不，千万别睡，我已经呼叫救援人员了！”
这句话让濒死者有了一线生机，并且拼命让自己打起了一些精神。
“您附近还有其他伤者吗，我必须向救援人士报告信息！”
“我、我还有……二十九名同事……”
听到这句话的记者小姐满意地勾了一下嘴角，伸手进随身的包里摸索着什么。
“好的，感谢你的配合，如此拼命地工作着，看来‘猎杀者’的待遇非常不错。”
而当这位“猎杀者”的员工看到记者掏出的东西时，他的惊恐仅次于见到上一个怪物。
“砰！”
记者把枪口放下，但现在还不到收好枪的时候，接下来随时都可能用得到。
当然重要的是先用身上的这只特殊隐形耳机去联络自己的助手。
“J，已经确定了‘猎杀者’在地面的队伍一共有三十人。”
“那么，公寓里面有几个人呢？”
“不确定，但公寓外有被抽干了血的十九具干尸，一个刚刚死亡的人。”
“那公寓里可能还有十名全副武装的‘猎杀员’在等待着我们吗？”
“猎杀员”是指“猎杀者”派出的针对超能力者的武装人员，只由普通人类担任。
“没错。”
这大概是K这一周最糟的一天，她昨天刚刚结束记者的工作就必须听从“暗光”的命令去检查那些被收容的超能力者心里调查表，但说实在的，看他们的状态除了D3和蒂伍以外的一大堆超能力者真的可以脱离尘世出家当和尚逃离苦海了。
——明明今天难得有时间休息的……
休息的时间真的是梦里才有，每天只要多睡一分钟都会不安，好不容易可以睡一觉了，接着又收到什么杀人怪物攻击人类的消息，明明自己并不是拥有破坏能力的超能力者，还必须接受任务，来到这个冒着烟雾和火药味的公寓前。
如果不是因为灰界的原因，也许自己什么都不用管了。
——不过这也是心甘情愿的事情。
那么现在好消息是原本要爬着进入的门口被炸了个大洞，自己可以站着进去了；坏消息是自己得独自前往，J不跟随是因为他很笨，只是可惜了他那无论远近都能发挥出威力的超能力。
“等我命令。”
留下命令，K扛起地上的那半具尸体丢进公寓里，结果石沉大海。
接着她又扔了好几具干尸丢到里面，见依然没动静，她就悄悄绕到另外一边，在一面墙上安了一颗炸药，接着她又回到入口蹲了下来等了一会儿引爆了炸药。
“砰！”
炸药的一声响这下终于引起了一些急躁的脚步声。
“J，在我身体上方以三字形攻击。”
K已经很无可奈何了，她知道对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伎俩，那脚步声明显是故意踩出来的。
“收到……好了，完成。”
很好……
K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看向J的杰作。
整座公寓被很整齐地横向切成了四段，只不过最下面那一段不是很高。
“做得好。”
有的时候这种无声破坏因为太安静了反而让人这么害怕。
下一个瞬间，整栋公寓轰然塌陷。
“你们……真是群疯子啊……”
废墟里有一个还剩了一口气但找不到下半身的家伙，他身边还有很多在这个冬天可以拿去当暖宝宝的散发着热气的“人块”。
“上一个语气这么虚弱的人应该正在和阎王讨论投胎的事情，现在处于这种状态的人不应该先考虑怎么恭维阎王吗？”
“上一个……”
“你朋友吧，和你一样只剩半截啦，不过我猜你应该比他完整一些，毕竟你还没有被我开一枪。”
“去死！”
就连K都没想到对方还有力气丢过来一颗卵型手榴弹。
“砰！”
爆炸声再次响起，有个人死了。
这位猎杀员笑着看向爆炸引起的烟雾。
烟雾散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K被一名男子轻轻放下，K看向那个人，虽然对方非常臭还沾着一身血，但得感谢这位超能力者像超人一样把自己抱到了爆炸范围外。
“谢谢你，朋友，不过我想手榴弹的碎片应该扎进你的脑子里了，你没事吗？”
那人没说话，只是伸手插进脑子里用力把那些碎片拔了出来，然后看着这周围一地的干尸。
这大概是D2今天遇到的最糟的一件事了……
“你是D2？”
“你怎么知道？”
D2看着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人，突然意识到对方很有可能是危险分子。
“很简单，这附近早被以军事演习的理由强行疏散了——虽然这很离谱，但‘猎杀者’还真做到了。目前这里是无人区，就连媒体也只有同样强大的‘暗光’才能介入，而且能进来的人也很有限。”
D2这才明白正是这人背后的组织解决了D3等人的痛苦。
“然后你见我救了你，就以为我是D2？就算排除我是‘猎杀员’，那也会先以为我只是一个‘不乖’的超能力者吧？”
“不乖的超能力者？还挺可爱的，不过你应该之前挺乖的，毕竟这么厉害居然还会被几个普通人打了麻醉枪也太离谱了，而且除了像你这样拥有再生力的超能力者人也很少有人能被拦腰截断还能长回来。”
“我被打了麻醉你都看得出来？”
“是啊，因为你说话越来越有精神了，我想你现在再像刚才那样救我的话，估计会毫发无损，那样‘手榴弹先生’就会非常丢脸了，看来你真的是一个几乎死不掉的超能力者。”
D2点点头，看了一眼身后完全被毁掉的“监狱”，这一刻他却什么感觉也没有，但又觉得哪里想不明白。
“能把你麻醉住，看来这麻醉弹想让一头大象睡上一个月都没问题，你不仅拥有许多动物的优点，甚至远远超越……像你这么强大的超能力者太少太少了，你现在无处可去，干脆加入‘暗光’吧，你的朋友也都在那里。”
K不急不慢地说着，在她眼里所谓的急事必须和灰界挂钩，但很显然面前这些事都只是“暗光”的事情而已。
“我这次还不能加入，因为D1已经失控了。”
说完，他就要离开，但K叫住了他：
“别急，先生，我们可以帮助你。我想在我来这里前你和你的朋友一定遇到了天大的的麻烦……不过嘛，呵呵，不用担心，一切都会没问题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
D2质疑K的说辞。
“我凭两个，第一，你之所以这么着急找你的朋友，并不是因为担心他杀人，而是你担心事情闹得越大，‘猎杀者’就会开始动真格的，比如几十颗导弹什么的……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阻止了你的朋友躲过了这一次危机，但以后呢？所以只有‘暗光’有能力也愿意收留你们。”
听着K的话，D2心里忍不住跳了一下，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无论如何他们都会被列为目标，被追杀一生，但他依旧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第二呢，你凭什么解决这次的问题，这可不是摧毁一栋建筑物就可以解决的的。”
“别急，我正要说呢。”K用手指了指D2，“第二，就像救你一样，灰界老师会让他得救的。”
这句话终于让D2选择了相信K。
看着眼前已经点头同意的D2，K满意地笑了笑：
“那么，准备开始你们的面试，现在抱我去D1那里吧，灰界老师我来联络。”
“稍等一下。”
D2回头看着那个还在笑的“猎杀员”上半身。
虽然有可能对方已经和他的同事们考虑要不要下辈子都当亲兄弟，只是投胎以后的那位母亲估计肚子会胀痛得要死就是了。
D2走到那具上半身面前，伸出手握住那颗保持着笑容的脑袋，然后像捏一个西红柿一样慢慢让它流出了小动物闻着都觉得很香的汁水。
整颗脑袋都爆掉了哦。
K歪着头欣赏着D2所做的一切，露出了比爆汁人脑之前的笑容更有魅力的笑容，赞叹道：
“这样子很不错欸，它怎么笑我都觉得恶心。”
对此，D2撇了撇嘴，在面试期间向他的面试官顶嘴：
“它们不笑都恶心。”